多是少时就陪伴在主家少爷身边,除了伺候少爷的衣食起居,还要监督他的学业。
如果主家人性不咋地,书童的地位也就和普通的下人差不多。
但如果主家仁厚,书童的待遇可就大为不同了。
徐魁星和徐碧蟾的上一代算是仁厚的,徐魁星表面也是待人宽容,因此在当年有不少人认为,徐家并非只有魁星、碧蟾两兄弟,而是还有一个外姓小弟。
多少年过去了,我实在记不住这个书童的名字,只知道他姓郎,因为少时整日和我兄弟俩厮混,于是旁人便按照对我们的称呼,称他为郎少爷。
认出眼巴前的老头就是郎少爷,我着实吃了一惊。
两张脸的司机的确‘实在’,竟点破了他‘恶鬼金刚’的身份。
据我所知,恶鬼金刚是另一种更高级别的鬼尸双身,非但能一分为二成鬼和尸,合体起来,更是比徐洁那样的金刚尸还要凌厉十倍!ωωω.χΙυΜЬ.Cǒm
娘的,现在看来,单单控制住火煞尸也并非解决大半后顾之忧,这个表面看来的糟老头子,反倒是更狠的角色。
“西风。”
老头把一张牌随意的打了出去。
“西凤。”我喊了一声,红火儿也像是傀儡一样将面前一张西凤打出去。
静海打出的也是西凤,口中含混道:“难不成还要一路归西啊?”
下家的面具人依旧没开口,似乎犹豫了一下,手中的牌落定,居然是一张一条。
我眼皮不由得一跳。
再看左侧的老头,也明显有些动容,手指微微颤抖,打出了一张一筒。
我脑瓜子嗡的一下,心说眼巴前的彩衣面具人真要是那家伙,这牌还打个屁啊。
不对,
司机说过,这家伙是人,赌的是人鬼两条命,鬼命可以是他本人,人命是哪儿来的?或者说,他现在附着的是什么人?
我扫了一眼面前的牌,当机立断,“吃!”
硬是拆了一铺,把老头的一筒给拿下了。
老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有些诧异。
这带给我一个相当大的讯息——他认识我。或者说,他知道我是‘徐碧蟾’!
抛去恩怨,我、徐魁星,是一世的孪生兄弟,而朗少爷作为书童,打从七八岁就伴随在我俩身旁,说白了,那时的三人,可谓是亲如手足,是最好的玩伴。
三人本是不分你我的,直到几年后,发生了一件事,才使得三人之间有了隔阂。
徐碧蟾算是比较早熟的,这主要体现在,当他意识到自己有那方面的能力时,已经是烟花柳院的常客。
相比他,徐魁星则显得正值严谨,不光自己从不喜好此风,还三番五次训斥弟弟,要他不要整日沉迷。
徐碧蟾表面敷衍,却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合该着命运捉弄,这一晚他在凤仪里的一家花酒铺偶遇一外地豪客,俩人拼酒斗赌,结果徐碧蟾差点输的就只剩裤衩了。
他赌品倒是好的,输就是输,不撒风,不撒赖,当即和那豪客好言告辞,又问老鸨子赊了一壶酒,就那么迎风三柳的一路晃荡回了家。
那时已是四更天了,院里漆黑一片,但唯独后厢左侧的一间房里还笼着一盏微弱灯火。
徐碧蟾本就是好奇心重的人,忍不住上前用舌尖舔破了窗户纸,凑眼上前观望,看得清了,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架子床上,两人正在做那覆雨翻云的勾当。
不过,并非一男一女,而是两名年轻男子!
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里,徐碧蟾还兀自犯恶心。
话说是龙阳之风自古便盛行,可摊到自己家,这心里怎么就不宣忿呢?
小郎身为书童,算是身不由己;可大哥徐魁星虽然年岁也不大,却是远近驰名的少年老成,是公认的徐家家主。
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惦记着他这块香饽饽,他怎么就好这一口呢?
吃惊归吃惊,但徐碧蟾也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
毕竟一样米养百样人,说不定老大就喜欢那种特殊的‘手感’和‘反应’呢。
然而,三天后,又有一件大事发生了。
那个曾和徐碧蟾在凤仪里豪赌的豪客,被人发现暴毙在了山间河畔!
那豪客死得很惨,单是表面看来,致命伤口就不下二十余处。
当时徐碧蟾也溜达到了现场附近,看了之后,心中不禁生出个大大的疑惑:
那晚在凤仪里自己故意输的精光,就是看出这客商不禁豪阔且眉宇间偶有官威显露,当时就猜想,这怕不是个路过此地将要去某县上任的官员吧。
可眼前的死尸,不光浑身财帛尽失,貌似连丁点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时隔三年,徐碧蟾的一位猪朋狗友因为犯了官司,被发配荆州。
徐碧蟾本就视礼法如无物,带足了盘缠,随押差一同跟到了荆州,一是路上照应兄弟,二是到了地方方便打点。
可是才一过堂,他就傻眼了。
堂上坐的老爷,不就是当初曾和自己豪赌,后被害命的那位爷吗?
更令他震惊的是,堂下一侧坐着的师爷,虽然留了胡子,换了衣着,可他妈他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认得,那就是徐家的伴读书童——郎少爷!
见鬼了!
安顿好那猪朋狗友,徐碧蟾马不停蹄回了家,来到凤仪里,拍下200两银子,替一个女的赎了身。
随后这柳姓女子被送到了荆州,在徐碧蟾以及当地狗党的巧意安排下,不多久,便成了那官老爷的二夫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有意窥探。
经过徐碧蟾多方安排,没多久,便已经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原委。
原本要去赴任的官儿,不光好酒色财气,更也有着龙阳之好。
某人处心积虑,打探到了这一点,继而筹划出一个令寻常人绝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的决策。
杀之~
取而代之~
他便是我徐某人、魁星翁的又一枚棋子!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还算‘单纯’的徐碧蟾开始变得不淡定了。
我这老哥,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瞧他这干净利落的手法,类似的勾当,恐怕绝不止是第一回了。
做这么些部署,难道他还想问鼎中原不成?
那……还真不成。
你想啊,他要真成了事,那就是皇上,我就是王爷。
堂堂一王爷,我还能嫖院、跳宝局吗?
不行,为了我的‘前程’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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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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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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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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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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