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有不少手里拎着刀兵的城守营的兵在四处的游荡,也有大声叫嚣着,正在砸踹着百姓家紧闭的房门。
实际上淮安要不是路振飞这位漕运总督坐镇的话,早就混乱不堪了。
现在听闻有大军开了过来,自然也是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人心慌乱,秩序陡然失控。
朱由榘领着敢死营的兵沿着长街直奔城西的绾秀园急走,福王朱由崧和潞王朱常淓均在此处暂居。
火把的光亮晃动着,沉重的喘息声,凌乱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
“救命啊,救命啊!”
当朱由榘他们刚转过街角,只见几名城守营的兵正将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屋内拖拽出来。
在这几名城守营士兵的身上,还挂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突然一大片火光出现在了街道上,在火光的映照下,是一片黑压压的身穿鸳鸯战袄,拎着雁翎刀的敢死营士兵。
那几名正试图施暴的城守营的士兵也是愣住了。
“砍了他们!”
现在闯贼还没来呢,自己人就先乱了阵脚。
这些城守营的兵不待在城墙上,却到城内劫掠施暴,朱由榘的脸上也是满是杀意。
“还愣着干什么,殿下有令,将他们砍了!”
看到身后的敢死营士兵们都没有动,团练总兵董文锐厉声吼了一嗓子。琇書網
他这一嗓子让敢死营的士兵也都是浑身一个激灵,当即拎着雁翎刀,举着长矛冲了上去。
“我们是城守营的!”
“你们想造反吗?!”
看到敢死营的士兵冲了上去,那几名城守营的乱兵非但不惧,反而举着雁翎刀挥舞着,显得很是凶恶。
看到这几名城守营士兵凶巴巴的样子,敢死营的士兵都是停下了脚步,一个个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是劫掠的乱兵,将他们砍了!”
看到敢死营的士兵迟疑不定,朱由榘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手里拎着一支长矛的刘鹏听到身后朱由榘的话后,也是下意识的挺着长矛往前戳了上去。
“噗!”
那锐利的长矛径直的就捅进了一名乱兵的胸膛。
“你......”
那名乱兵压根就想不到,敢死营的兵当真是敢动手。
刘鹏看到长矛捅穿了身前乱兵的身躯,他也是面色有些发白,握着长矛的手都在发颤。
他身边的那些敢死营的兵看到他动手了,也都纷纷的将长矛乱戳了上去。
那几名乱兵挥舞着雁翎刀想要格挡,却是双拳难敌四手。
“噗哧!”
“啊!”
混乱中,一支支锐利的长矛胡乱的向前捅戳,将几名乱兵的身躯戳出了一个个血窟窿。
这几名城守营的乱兵死不瞑目的瘫软倒地,鲜血汩汩而流。
而敢死营的士兵们闻着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有人拎着滴血的长矛不知所措,也有人呕吐了起来。
“你们斩杀乱兵有功,回头每人重赏十两白银!”
朱由榘跨步上前,看到被捅得浑身都是血窟窿的几名乱兵,大声的赞扬出手的敢死营士兵。
“走,去绾秀园!”
朱由榘跨过了乱兵的尸体,大步的朝着喧嚣声传来的官绣园而去。
那些敢死营的士兵也都反应了过来,急忙拎着雁翎刀和长矛等兵器,浩浩荡荡的跟上了。
此刻在绾秀园的门口,数以百计的城守营的士兵正在乱哄哄的叫嚷着。
“开门,开门!”
“抓住福王!”
“抓住潞王!”
“拿他们的首级去换取功名富贵!”
“去寻横木来,将大门撞开......”
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名千户领着城守营的兵正在围攻绾秀园。
听闻有大军朝着淮安府开来,他们以为是李自成的大顺军到了。
所以这名城守营的千户,鼓动手底下的兵前来抓福王和潞王等藩王,想要邀功请赏。
“现在该怎么办啊?”
在官绣园内,福王朱由崧和潞王朱常淓听到外边的叫嚷声,也是吓得面色发白。
白天的时候朱由崧还憧憬着自己当皇帝,成为无数人尊崇的九五之尊。
可是现在形势陡然生变,突然大股的乱兵包围了这里,面临着性命之忧。
“殿下,殿下,乱兵已经将这里围住了,我们出不去了......”
不仅仅福王朱由崧等人吓得够呛,手底下的那些太监,护卫更是个个惶恐不安,仿佛是世界末日了一般。
“老天要亡我啊。”
面对绾秀园被乱兵包围,他们随时可能死亡的处境,福王朱由崧也是满脸的悲怯,浑身肥肉发颤,都快吓哭了。
“大侄子,要不,要不我们主动请降吧。”
听到外边乱兵的叫嚣声,潞王朱常淓也是满脸的恐慌不安,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父王就是被那贼军抓住烹食了,我们现在请降,估计也难逃一死啊......”
朱由崧想到自己父王朱常洵的凄惨下场,心里更是恐惧不已。
而潞王朱常淓更是面色惨白如纸。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比较安稳的淮安府,竟然也会变得如此危险。
早知道如此的话,他们就躲到扬州去避难了。
正当潞王朱常淓和福王朱由崧躲在里边惶惶不可终日耳朵时候,朱由榘统帅着敢死营的兵抵达了这里。
看到绾秀园前火把晃动,大批的城守营的兵正在叫嚣着抓住福王去换取功名富贵,朱由榘的眼底就闪过了一抹狠厉色。
“郭大树!”
“卑职,卑职在!”
火器队的把总郭大树急忙的快步上前,站到了朱由榘的旁边聆听训示。
“让你们的火器队站在前边,直接给我轰散乱兵!”
朱由榘下令道。
“遵命。”
郭大树当即领命。
“火器队上前,列阵——”
郭大树强自镇定着,大声招呼着火器队的士兵。
火器队的士兵听到招呼后,也都在军官的催促下,磨磨蹭蹭地地抱着三眼铳到了最前边。
郭大树这边在呵斥整队的时候,那边正围攻官绣园的城守营乱兵也发现了有大批的乡勇到来。
“福王和潞王是我们的了,你们到别处去!”
那些围攻绾秀园的乱兵还以为这些团练乡勇是想来分一杯羹的,当即大声的呵斥驱离。
毕竟福王和潞王那可是大明朝的藩王。
一旦拿去献给李自成的大顺军,那么就是大功一件,他们自然不愿意这个功劳被瓜分。
“前进!”
敢死营这边压根就没理会那些乱糟糟的城守营的乱兵。
看到整队完毕后,朱由榘亲自的下令前进。
可是举着三眼铳的这些火器队的士兵看到那么多的乱兵,心里还是发怵,慢吞吞的,脸上很是慌乱色。
“胆敢不进者,杀无赦!”
“打死一个乱兵者,赏银十两!”
在这个关键时刻,朱由榘再次的吼出了自己的口号。
在他的督促下,火器队的士兵打头阵,刀盾兵和长矛兵紧随其后,朝着官绣园的大门推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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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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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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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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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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