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听到外边贴身太监曹洪文的声音,朱由榘也是一骨碌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怎么回事?”
大晚上的咋咋呼呼的将自己吵醒,朱由榘也是不明所以。
“殿下,不好了,有大兵冲着着淮安府来了!”
贴身太监曹洪文的脸上满是慌乱色。
“查探清楚了吗,打着的是谁的旗号?”
听到有军队朝着淮安府来了,朱由榘也是面色一凝。
“哨探说天太黑,看不清楚,但是人数众多,绵延数里。”曹洪文道。
“殿下,我估摸着是闯贼杀过来了,您快穿上衣袍,我让敢死营的军兵护送您去扬州。”
人的名,树的影。
李自成的大顺军可是凶名在外,老福王朱常洵就是被大顺军抓住烹食了。
贴身太监曹洪文当初和一众王府侍卫冒死冲了出来,却也见过闯兵的凶悍。
那可都是一些亡命徒,杀人不眨眼。
现在浩浩荡荡的大军直奔淮安而来,他自然心里惧怕,所以第一时间要护送朱由榘南逃。
“慌什么,不一定是闯贼。”
太监和侍卫们慌乱,可是朱由榘却是面色如常。
“马总督来信说这几日就要率兵到淮安,说不定是马总督的兵马到了。”
“可是万一是闯贼的话,到时候想逃就晚了。”曹洪文却不这么看。
正在这个时候,团练总兵董文锐也顶盔披甲地阔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帮举着火把的团练军卒。
“殿下,不如我们先护送您到漕船上,倘若是闯贼的话,我们就护送您南下。”
“要是马总督的大兵,那就护送您回来就是了,如此确保万无一失。”
朱由榘看到这位团练总兵没有第一时间逃了,而是带人来保护自己,他的心里也很是欣慰。
“兵都集结起来了吗?”
朱由榘目光投向了团练总兵董文锐。
“回禀殿下,敢死营的兵已经集结起来了。”
虽然敢死营的军卒训练了没有几日,战斗力先不提,但是令行禁止却是能够做到了。
“走,去校场。”
朱由榘转身拿了一件袍服披在身上,这才阔步的朝着校场而去。
校场上,密密麻麻的四千余敢死营的兵已经集结完毕了。
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们的队列歪歪斜斜的,一个个衣衫不整,脸上带着惶恐不安。
毕竟是刚组建不久的新部队,在大晚上的突然听到有大军开过来的消息,没有炸营已经难得可贵了。
看到朱由榘在董文锐等人的簇拥下过来了,嗡嗡声一片的校场也是安静了下来。
“诸位军士,刚得到消息,有一股大军朝着我淮安府来了,距离已经不远。”
朱由榘站在点将台上,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远远的传了出去。
听到这话后,校场上匆忙集结起来的军兵也是出现了躁动,嗡嗡声一片。
“闯贼打过来了?”
“咱们肯定打不过,干脆跑吧。”
“听说闯贼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凶得很呢。”
“咱们站在这里干啥,保命要紧......”
敢死营的兵大多数都是新募之兵。
虽也有从别的团练部队过来的,毕竟也是没有经过战阵厮杀。
现在听闻有大军过来,一个个都是相当的恐惧不安。
“肃静!”
看到惶恐不安,试图想逃命的敢死营士兵,朱由榘陡然地提高了音量。
“你们的妻儿老小都在淮安,你们要是逃了,那他们全都得落在闯贼的手里,到时候一个都活不了!”
朱由榘锐利的目光注视着那些面色慌乱的士兵们,他表现的相当的沉稳和淡定。
“闯贼算个屁,我们敢死营四千人,淮安府还有路府台的数万漕军和数万团练精兵,只要闯贼敢来,必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果不其然,听到朱由榘的话后,那些慌乱的敢死营士兵也都是顿时安静了下来。
对啊,他们的人数也不少。
要是闯贼真的打过来,倒也不是不能一战。
况且妻儿老小在这里,一时半会也来不及逃了。
“更何况,这一次来的不一定是闯贼!”
“凤阳马总督前日来信,他说率部协防淮安府,说不定是他的援军到了!”
“真的假的?”
“殿下如此说,应该是真的吧。”
“殿下都在这里,他都不怕死,我们怕个逑。”
“咱们都听殿下的,殿下去哪,我们都去哪。”
朱由榘的一番话,也是让敢死营的士兵们军心大定,不复先前的慌乱。
“无论是马总督的援军还是闯贼的小股前锋,我们都不能自乱了阵脚。”
“现在听我号令!”
“赵廷光!”
“卑职在!”
“你带一队兵去渡口,给我控制一些漕船,要是情况危急,确保所有人都能够上船南撤。”
现在乌漆墨黑的,朱由榘也不知道到底是马世英的援军到了,还是大顺军前锋部队到了,所以也是做了万全准备。
要是情况不对劲的话,直接可以上船,沿着大运河南下扬州。m.χIùmЬ.CǒM
“董文锐!”
“卑职在!”
“你带上所有的兵随我入城,去接应我大哥!”
福王朱由崧现在还在城内呢。
他就算是想逃,也得将这个宝贝疙瘩给带上。
这可是即将登基的新皇帝,他的功劳富贵,现在可全都指望着这位大哥呢。
要是朱由崧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他先前的一切都是白忙活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朱由崧带在身边,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出发!”
朱由榘不敢耽搁,没有多余的废话,迅速部署任务后就准备入城。
方才敢死营也是一片慌乱,看到这位郡王殿下指挥若定,各级军官也都迅速的回归了自己的位置,肩负起了自己的职责。
朱由榘带着敢死营的兵马,浩浩荡荡的朝着淮安南门而去,想要入城先把朱由崧保护起来。
要是大顺军杀到了,那就护送他去南京。
要是马世英的援军到了,那他的这一番危急时候的做派,无疑更能彰显忠心。
他们敢死营团练的兵营距离淮安府南门并不远,仅仅片刻就到了。
入夜后,按理说淮安府各处城门理应处于关闭的状态,可是现在却是大门洞开。
城楼上守卫的是隶属于漕运总督路振飞麾下的城守营,也算是正规的官兵。
现在却是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面色惶恐不安的人还待在城墙上,其他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实际上,听闻有大军朝着淮安府过来了,许多城守营的兵直接脱了衣衫,扔了兵器,直接当了逃兵。
李自成的大顺军早就凶名远扬了,对于淮安府这些很久没有打过仗的士兵而言,听到消息后,就成惊弓之鸟一般逃散了。
这倒也不怪这些大明朝的官兵,实际上却也有深层次的原因。
除了京师三大营和各处边军外,各地的卫所守备部队,常年不经战事,加之军官吃空闲等原因,几乎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要他们去和凶名昭著的大顺军拼命?
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现在仅仅听闻有大军过来了,就将他们吓得溃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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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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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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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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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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