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漕运总督府院大门人多眼杂,远处还有不少的百姓观望看热闹。
漕运总督路振飞则是邀请朱由榘到总督衙门内说话。
朱由榘自然也知道,在这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儿,所以欣然应允。
朱由榘在漕运总督路振飞的陪同下,迈步进入了漕运总督衙门。
漕运总督管辖着漕运十二总,最多的时候下辖四十多个卫所,兵力高达十余万人。
更有漕船数以千计,在大明内河中,也算是一等一的强大力量了。
所以这漕运总督衙门也修建的格外的气派,飞檐斗拱,精巧而不失庄严。
在总督府衙门院内,种植着诸多的草木,从回廊穿过,自有沁人心脾的花香传来,让人心旷神怡。
作为一个机构庞杂的总督衙门部院,这里有诸多的办事机构和官吏。
看到朱由榘这位名声在外的王爷驾临,自然也都是恭恭敬敬的过来见礼。
朱由榘这位王爷不认识这些官吏,可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也是表现的谦逊温和,让人好感大增。
路振飞将朱由榘邀请到了官厅内坐下,又让人奉上了热气腾腾的香茗。
他屏退了左右,想要和朱由榘单独说说话。
“殿下,今日着实是我漕运总督衙门的丑事,让殿下见笑了。”
漕运总督府下辖的漕军闹粮饷到堵总督衙门了,偏偏还让朱由榘给撞见了。
这让路振飞这位漕运总督也是感觉到惭愧不已。
“路府台,这原本是你们漕运总督府的事情,我本不该插手的。”朱由榘开口道。
“可是拖欠粮饷半年有余,这些漕军现在无米下炊,要是不妥善处置,必定酿成祸端啊。”
朱由榘可是很清楚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现在时局不稳,物价飞涨。
漕军本来就生活困顿不堪,现在更是水深火热。
要是真的被逼急了,他们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李自成是怎么成事的?
还不是因为朝廷裁撤驿站,导致他下岗了。
又恰逢旱灾,导致无食果腹,朝廷的赈济粮食都被官吏贪腐了。
李自成这才为了一口吃的,加入了义军,从此成为了大明王朝的心腹之患......
现在要是不妥善处置好漕军的问题,那两淮地区的局势势必不稳,这不是他朱由榘愿意看到的。
“要是他们真的去抢粮抢银的话,两淮局势必定糜烂,而闯逆顺势的打过来,这淮安就危险了。”
朱由榘故意的将情况说的如此的严峻,自然也是想要给路振飞这位漕运总督施加一番压力的。
“殿下,下官自然也是知晓此事干系重大,一旦处置失当,必定造成两淮局势糜烂。”
路振飞也是忍不住的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下官也是有苦难言啊。”
“漕军伸手要粮饷,我这个漕运总督又不会点石成金之法,实在是难以筹措到粮饷发下去。”
朱由榘看到满脸为难色路振飞,他也是忍不住的想骂他是书呆子,不知变通。
这些地方督抚都是靠着读书科举上去了,虽然满腹经纶,在处理事情上,受到条条框框约束太多,太重视规则了。
导致处理事情不知道变通,很多时候都是脑子一根筋。
谁说现在淮安府没有粮饷?
不说远了,近在咫尺的漕船上就有不少的粮饷。
原来是要北运到京师的,现在全部堵在了淮安府的运河上。
除此之外,在常盈仓内储存的粮米可足足有几百万石。
这可都是现成的粮饷。
路振飞这位漕运总督却碍于没有朝廷的旨意,不敢擅自的动用这些东西。
要是真的漕军被逼反了,这些东西一样保不住。
“路府台,据我所知,漕船和常盈仓可是有不少粮米的,何不调拨一些应急。”
面对愁眉苦脸的路振飞,朱由榘提醒道。
“殿下,这些漕粮可万万不敢动,谁要是动了漕粮,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听到朱由榘打漕粮的主意,路振飞也是闹得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急忙的摆手。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动用漕粮应急,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漕粮原本是北运京师的,供应京师和边军,自然是重中之重。
谁敢擅动,那可是重罪。
现在虽然京师没了,边军也失去了联系。
可是路振飞碍于制度,依然不敢动。
说到底,路振飞这位漕运总督看似恪守规则,实际上还是缺乏担当。
眼看着漕军饿肚子,也不敢动用运送的漕粮去救济。
“路府台多虑了。”
朱由榘看到路振飞不敢动用漕粮,也是摆了摆手。
“现在京师都失陷了,这些漕粮自然也无需北运了。”
“可是就这么囤积在漕船上,夜长梦多啊,难免被人所惦记。”
“一旦闯逆得知此处囤积有大量的漕粮,势必派出大兵来抢,以我淮安目前的兵力,估计难以守住的,到时候朝廷必定归罪与你。”
朱由榘看到面色阴晴不定的路振飞,则是继续的补充道。
“漕军部众现在已经无米下炊,他们要是真的逼急了,也会去抢夺了漕粮,届时你身为漕运总督,失了漕粮,麾下还造反了,你也难辞其咎。”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我大哥已经在南京登基为帝,并且任命路府台为东阁大学士,户部尚书。”
朱由榘的话一出口,路振飞这位漕运总督也是满脸的震惊,旋即则是满脸的惊喜。
“殿下,此事您从何处得知?”
路振飞目光投向了朱由榘,对于这个消息也是激动不已。
要知道,东阁大学士,户部尚书,这等于是廷臣中最有权势的内阁成员了。
他一个地方督抚,真的会直接进入朝廷最高决策层吗?
“本王自然是不会诓骗你的。”朱由榘笃定的道。
“路府台,待朝廷的旨意一到,本王就得称呼你为路阁老了。”
朱由榘语重心长的说:“你马上就要成为阁老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淮安府闹出了漕军变乱,或者闯逆来夺漕粮的事情,对你可大大的不利。”
实际上不需要朱由榘提醒,路振飞自然也知晓这个事情对他的影响。
要是失去了漕粮,或者漕军反了。
那就不是他当阁老的问题了,就是下大狱,秋后问斩的问题了。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为大局计,路府台就不必计较那些规矩了。”
“直接取出一些漕粮先稳住漕军,让他们有饭吃,而后宣扬漕粮已经分发下去,闯逆也不会再惦记,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是万一朝廷怪罪......”
路振飞还是有些担心朝廷的怪罪,他作为漕运总督,总不能监守自盗吧?
他只是负责运漕粮的,现在取用,怎么看都不妥。
“朝廷已经让本王督师江北,授予尚方宝剑,这以后江北的事情,均属于本王所管辖。”
“要是朝廷真的怪罪私自挪用漕粮的事情,本王一力承担,又怎么会怪罪到你的头上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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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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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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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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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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