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李淳风的审讯时,他连吴河都不如,三两句就将董现供出来了。
这一环扣一环的相当的精彩,李淳风连晚饭都顾不得了,让人连夜将董现抓回来审讯。
所以,当刘墉夫妻前往县衙打算拜访县太爷的时候,恰好碰到自家外甥被押解回来。
董现一见两人,大喜过望,挣扎着想要跑到两人面前,却被捕快死死地压着,“老实点!”
“姨母,姨夫,快救救我!”他以为刘墉夫妻是来救自己的。
“现儿,你这是怎么了?”白氏警察不已,忙问何展:“何捕头,我外甥犯了什么事?”
“说起来这事跟您家有莫大的关系呢。”何展心中咂舌,刘家可真倒霉,原告和被告都跟他家有关系,不过现在案情不明朗,自己补不能多说:“大人和夏先生在后衙等着呢。”
刘墉今天一大早下乡去查账了,接到夏仲春被袭击的消息之后立即火速往城里赶,紧赶慢赶就到了傍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被白家的亲戚堵着门,让他去县衙救人,问他因何被抓,却有说不清楚。搞不清楚情况他是不肯出头的,奈何那人太过难缠,岁数又大,他想着反正要来县衙问问夏仲春的情况的,就答应了过来问问。
谁知道,在县衙门口竟然又碰到了董现!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官司都犯在了一天了。”刘墉心里嘀咕,心里想着待会儿回家查查黄历。
待到后衙,得知白南岩和董现都与夏仲春遇袭一事有关,他惊讶地嘴张得能塞下一颗大鸭蛋,“这不能吧?”这也太荒唐了吧?说来说去,这三人算是亲戚呢。
“吴河与白南岩都已经招供了,也从他们身上搜到了不少的银票,应该就是办事的酬金。白南岩还招供,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拿那笔银子购置的。”夏之时怕不能将两人定下重罪,将南湖之事说了出来,“小女曾经被人骗到南湖,打算制造一起意外事故让小女溺亡,幸好小女机灵,才逃过一劫,我算了算白家买宅子的时间跟小女出意外的时间相差无几,我有理由怀疑那一起事件就是两人谋划的。”他向李淳风拱拱手,“大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置小女于死地,请您为我们做主啊。”
“这说不通啊。”李淳风摸摸下巴,“董现没道理加害令媛啊。”他看向刘墉,“他们两个起过冲突?”
“据我所知,并没有,两家倒是在一起吃过饭,但他们二人连面都没有见过,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仇恨。”他看向夏之时,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大人,还是先审问董现吧,说不定能审出什么来。”烛光中,夏之时的目光晦暗不明,语调平缓地说:“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定还能再审出一个指使人呢。”
董现只是个酒囊饭袋,他比白南岩更加不如,李淳风只问了一句,他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都怪我那个表弟,有钱不借给我,竟然给一个女人让她去挥霍!”他愤愤不平:“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这么做让我非常气愤,就在那时,王家的管家汪鸣找到我,要给我做个交易,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弄没了,然后给我两千两银子,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吃是傻子。”
接了一千两定金,他就开始跟踪夏仲春,跟踪了几天他就发现,杀人越货这种勾当根本不适合他,一来他没那个胆子,二来没那个脑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定金退回去的时候,白南岩出现了。虽然他不学无术,可小小年纪就混迹风月场所,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一眼就看穿了穿着朴素的白南岩抑制不住的蓬勃野心。
于是,借着亲戚的名号拉近两人的关系,请白南岩逛了几次青楼之后,他就答应了,而他给白南岩的价格是事成之后五百两白银,定金是二百两。琇書蛧
白南岩找了一个小混混,让他们一家子做一出戏,给的价格是五十两,后来又被小混混讹了一笔。由于事情没成,剩下的钱拿不到,手里仅有的银子也买了小院子,钱还没焐热就飞了。加之还想娶周明月,他急需一笔钱置办聘礼。
偏偏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高不成低不就,又不想出去找个营生做,家里渐渐露出了败落之相,尽管从未发达过。
就在山穷水尽之际,夏仲春出现了。在他眼里,她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某个念头在心中转了一转,他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杀人之法。
让吴氏兄弟将夏仲春劫持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在后边——他让偷偷跑回来的老六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寻找时机将人推到河里去,然后借着救人的由头跳下河将人死死地按在河里溺死,就算这事闹大了,只要几个人一口咬定是意外,谁也不会知道真相。
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天衣无缝的计划被多管闲事的货郎毁了。
交代完了这一切,董现不忘为自己求情,“人不是我害得,主意不是我出的,跟我没关系吧,我是不是能回家了?”
气得刘墉上去就是一嘴巴子,打得董现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控诉刘墉,“姨夫,难道你也站在哪个女人那边?那个女人又没事,何苦为难我?咱们可是实在亲戚!”
“我刘家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刘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董现骂道:“我早跟你爹娘说过让他们严加管教你,他们就是不听,看看教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没杀人?你那叫买凶杀人,罪名不必杀人罪低!你就等着将牢底坐穿吧!”
董现一下子慌了,膝行两步抱住刘墉的大腿痛哭流涕:“姨夫,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我家就我这一个儿子啊!”
“你董家只有一个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差点儿害得我儿子成了鳏夫,我不追究你就已经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了,你的事我不会插手的!”他太清楚夏仲春对儿子的重要性,不敢想象若是她没了,儿子该有多伤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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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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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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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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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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