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祁蹙眉,瞧着郁樱樱的动作,眯起眼打量。
似乎在猜测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郁樱樱无视他,不理,伸手将被子盖在身上,枕着一头,闭上眼睡觉。
见状,穆南祁神色更为阴沉,上前一步,将她身上被子掀开!
“郁樱樱,给我起来。”
郁樱樱被他掀开被子时还没有任何反应,但这话一落,她忽然动了动,听话地坐起身。
穆南祁眉梢更蹙。
“之前不是说等回家,就陪我玩一次?”
男人眯起眼,话是随口说的,对比着这件事,他更喜欢瞧郁樱樱的反应。
而,郁樱樱反应平静,面容清冷,她伸手,朝着穆南祁的腰间而去,似要解他的裤子。
穆南祁顿时后退了好几步。
如此反应,倒像要“玩”的人不是他,而是她逼良为娼似的。
郁樱樱心底觉得好笑,眼底的恨意被收敛,仅剩冷漠:“对,镜子在那,我需要换个方向。”
说着,郁樱樱爬起来,慢慢对上镜子,公事公办的语气:“穆总快着些,别耽误我休息,跑出去一天,我累了。”
她的话清晰,一字一句落入穆南祁耳中,让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一瞬间,穆南祁的脸庞染上厌恶,排斥,反感,且恶心。
他捡起地上的钥匙,将郁樱樱脚踝上的镣铐打开,最后将她狠狠从床上拽下来。
“郁樱樱,你玩我?”
郁樱樱嗤笑:“哪敢,穆总玩我,来,给穆总玩。”
穆南祁像是被刺激了,阴沉的脸上挂着冷凝,他从未见过郁樱樱这般模样,让他觉得……
不得劲。
太不得劲了。
他觉得玩起来都没意思。
于是,穆南祁伸手,修长白皙的指尖摁住郁樱樱的脊背,一路向下,最后落至尾处,眯起眼开口:“既然都这么主动了,不如再主动点?”
男人扯了她的腿,似乎要给她摆出他想要的动作,一边道:“翘高点。”
穆南祁到底是穆南祁。
“看你玩得开,我也不捏着,我还得找点东西来,昨天提过的棍子你要不要?”
这些话落下,郁樱樱浑身一颤。
如果不是穆南祁事先将手摁在她的脊背,他也不能感觉出来这一颤,于是,他伸手,又将郁樱樱打横抱起,从地上抱着,重新放在床上。
“郁樱樱,我们在一起六年。”
“你心里想些什么,瞒不过我。”
男人的声持续,他忽然掀起被子盖在她身上,心底的仇恨在此时忽然淡了些,莫名的,让他今天不想再折腾她。
这样奇怪的想法冒出,穆南祁只当是累了。
今天打了林佐,耗费了体力,累得很。
穆南祁帮她掖了掖被角,动作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轻柔,最后,他握着郁樱樱被子下的手,鬼使神差,道:“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我不关着你。”
乖?
郁樱樱心中冷笑,这种类似于用在牲畜身上的词汇,是对她最大的折辱!
她咬着唇,力道极大,很快便淌了血。
而,郁樱樱忽然又觉得悲哀,仔细回想过去,哪一次不是穆南祁忽然发疯?她从未主动招惹过他!
“樱樱,你听话,郁庭明才能多活几天。”
最后,男人再一次用了这威胁。
郁樱樱无动于衷的神态终于出现一丝皲裂,指尖微动,她将手自男人掌心抽出,轻轻启唇:“滚。”
闻言,穆南祁竟然也没生气,他自床边站起,开口:“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你还可以去衡大继续画画,或者在家看看花园,但……”
“别给我做今天这样的蠢事,你没有下一次机会再去救一个林佐。”
丢下这句话,穆南祁转身,大步离开。
郁樱樱闭上眼,半夜时,脑海里总能出现那血腥的一幕,一个男人浑身是血,倒在那里,他没有意识,一只手被拧断,摇摇摆摆地垂在一旁。
她从梦中惊醒。
浑身冷汗。
到了后半夜,郁樱樱又陷入梦魇,梦里反反复复,都是穆南祁年少时的模样。
梦中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记得当初,即便是她逼迫他跟在她身边,当她的保镖,可他一诺千金,那些年不管她如何任性骄纵,他都照单全收。
迷糊之间,郁樱樱梦见自己在读书时期,学校举办运动会,她身体素质比旁人要差些,却因为性格倔强,为争这一口气,硬撑着不愿示弱。
最后,她在那条长跑道上,猝然摔倒,扭伤了腿。
“我背你。”
所有人都说要将她送进医务室,而穆南祁第一时间过来,背着她。
甚至,她也以为穆南祁要送她离场。
她抓着男人的肩,正欲出声时,便听见了穆南祁沉冷的声:“我带你去终点。”
于是,那一次的公众场合下,她被他背着,在青春的跑道上,送到了终点,还赢得了那场长跑比赛。
出尽了风头。
所有人都在注视他,所有人都在艳羡她。
郁樱樱恨着穆南祁,可他说的没错,他和她朝夕相处,六年之久,两千多个日夜,最了解的她的人,是他。
一直都是他。
她的性格,即便瘸着腿,也一定会走到终点,即便获得最后的名次,她也要走到这终点,说她固执也好,偏执也罢,她就喜欢从一而终,她既上了那跑道,便一定是要走到终点的。m.χIùmЬ.CǒM
最后,许多零散的片段一点点划过脑海,让郁樱樱于梦中落泪。
她在梦里嚎啕大哭,委屈极了。
其实,除了父亲这至亲的人,从来都没有谁像他这样,对她好。
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其实她不坏的,她没有他想的那么坏的,她只是慌张,无措,想留下他,想霸占他的这份好,她想他永远都对她好。
仅仅而已。
但,或许是她的性格太糟糕了,又或者是她太笨了,她总是会把事情搞砸。
搞地一塌糊涂。
……
次日。
郁樱樱醒来,下床后,便径自去了浴室梳洗。
穆南祁没有再关着她,也没有让人守着她,就像他说的那样,给她自由。
别墅范围内的自由。
郁樱樱走到走廊,正要下台阶时,忽然面前白影一闪,朝着她飞掠而来!
“嗯!”
一只白猫速度极快,迅速跳入郁樱樱的怀里,锋利的爪子划破她的手背,鲜血颗颗冒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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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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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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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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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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