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害臊。”
“看起来眉清目秀居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月娥,你可要离她远点儿。”
“这种的就该浸猪笼,我听说她撞墙了,怎么没一头撞死。”
顾月娥的话让那些年轻人齐齐看向顾小桑并对着她指指点点,他们每说一句,顾月娥脸上的笑意就扩大一分。
“她回来那天,穿得那叫一个妖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她要开什么农家乐,听都没听说过,不会是妓……”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一股冷意从背后传来,背心发凉,似乎只要再多说一个字,脑袋就会搬家。
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样的危险,他的心一阵阵缩紧,恨不得立刻拔腿离开,可偏偏双腿发软。
冷汗不停地往下滴,余下的话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里。
“不会是什么?”顾小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冷冷地问。
那人哪里敢回答,闭紧嘴巴,他惶恐得很,心里快哭了,他敢那话讨好顾月娥是知道顾老二家里都是软蛋好欺负,可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现在才知道,原来让一个人害怕,并不需要骂他或者打他,只需要在精神上压垮他就行了。
他已经怕到两腿哆嗦,却还不知道那个让他害怕的人是谁。
是顾小桑还是她旁边那个满脸胡子的家伙?
“你们说得很对,我是该离她远点儿。”顾小桑说。
“嗯,距离太近会忍不住吐出来。”王瑞不仅语气嫌恶,还拉着顾小桑的衣袖把她拉离顾月娥,拉到三米开外。
完全没想到王瑞会接自己的话,顾小桑惊讶极了,原本以为这位大叔是话少的冷酷型人设,没想到居然附带毒舌属性。
哈哈,不过他说的,也正是她想说的。
他的话只要不是智力有问题都能明白,顾月娥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别提有多难看。
“你是什么东西,我跟她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顾小桑你也真是,勾引不了少爷,也不用去勾引叫花子嘛,还是这么一个……”她斜眼瞅着王瑞,有时候留白的话比说透更侮辱人。
留白给了人想象脑补的空间,而大多数人都会把最恶毒的语言补上去。
“哟,那是什么?”顾月娥看到了王瑞手上缠的手绢,快步走上去,一把把它扯了下来,她抽的时候很用力。
手绢上的血和伤口连着,被她这么一扯,原本已经干涸的伤口被粗暴地揭开,又流出血来。
“上面绣的是什么呀,真丑。”说完她把手绢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浅黄的手绢硬是被她踩成了深灰色。
“不好意思,手滑了。”说完她得意地看着顾小桑。
这种幼稚的挑衅手法,顾小桑前世在电视剧里看了无数次,她正想讽刺几句,不想王瑞却蹲下身将手绢捡了起来。
说来也怪,手绢很软,没什么重量,扔不了多远才对,可王瑞却不知使了什么戏法居然把它准确无误地扔到了顾月娥脸上。
手绢罩着她的脸,上面的泥灰胡得到处都是。
有些还飞进她嘴里,她吃了自己的鞋底灰。
“不好意思,手滑了。”王瑞用同样的话回敬她。
喂,这真的是胡子大叔吗?要不要这么给力?
顾小桑已经看呆了,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
“啊!”顾月娥大叫,抓下手绢狠狠地摔到地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已被泥灰弄得肮脏不堪。
王瑞又把手绢捡起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角度,手绢又飞到了顾月娥脸上。
“嗯,又手滑了。”王瑞淡淡地说。
什么又手滑,分明是故意的。
大叔似乎很生气啊。
话说,顾月娥骂的是她,她应该很生气才对,为何此刻心情却这么舒爽?
“你!”两次被手绢罩脸,顾月娥肺快被气炸了,她再次抓下手绢,高高举起可是在要摔下来的那一刻却停住了,怕摔下去后,还会扔回到脸上。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王瑞又把一枚铜钱放到她手上:“哪来的叫花子真是可怜,这枚铜钱给你去买个包子吧。”
顾月娥看王瑞满脸胡子贬低他,说他是乞丐,现在她满脸泥灰王瑞不仅回敬过去,还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她,给了她一枚铜钱。
那枚铜钱好像烧红的烙铁一下,灼痛了她的手,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乞丐。
“你才叫花子,你全家叫花子!”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居然这样羞辱她。
她把手绢和铜钱一起往王瑞脸上丢,王瑞抬手将东西接住,当他把放下来时,那锐利的目光像一把锐利刀子扎在顾月娥身上,从头一直凉到底。
讲真,王瑞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就凭她刚刚说的话,死一万次都不够。
“你,你想干什么?”顾月娥从来没见过如此让人害怕的眼神,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桑,你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以后别和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说话,凤不与蛆盘懂吗?”王瑞没有理会顾月娥而是转头对顾小桑说。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顾小桑是凤,顾月娥是蛆,两人档次差太远,说多了只会降低档次。
瞧人家说话多有水平不带一个脏字却把人骂得体无完肤。
蛆是什么东西?那是在最肮脏,最恶臭的地方存在的一种生物。
还有什么比这更恶心的吗?
一位正值花季的妙龄少女,一位同龄男性捧在手心里的村花居然被人如此形容……顾小桑真的很想求一求她的阴影面积。
生性高傲的顾月娥紧捂着胸口,气得胸口直疼,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会被人这样形容。
等气顺了些她指着顾小桑说:“她是凤?”
“真好笑,她哪点像凤?说脸有我漂亮吗?说身段有我好吗?不过就是个从小没人要,被卖去伺候别人的贱丫头,村里只有一只凤,那就是我。”
顾小桑眯了眯眼,正想好好怼怼她,却听旁白传来淡淡声音。
“贱丫环的衣服和首饰你也争,你不是更贱?”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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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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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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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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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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