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维塔斯的歌剧2里飙高音的那段歌声么?
置身大唐的李鱼和许多集贤坊的百姓,这一夜都听到了丝毫不亚于维塔斯的嘹亮歌喉。
虽说房间里没有点灯,但月色透过整扇的落地障子门和窗透进来,映得室内如同铺了一层清霜,只要不是骤然从明亮的灯光下走进来,就一定能看清楚很多东西。
所以,看到那条象鼻子似的摇头晃脑的东西,看到那不着寸缕的男人身体后,深深立即飙出了媲美维塔斯的海豚音,震得窗纸瑟瑟发抖,终于“哗”一声,窗纸震裂了一道口子。
“砰!”
障子门被人硬生生地撞开,一条彪形大汉手持一口环首大刀,昂昂然冲了进来,厉声大吼:“何方歹人行凶?”
随后,更多人冲进来,其中两人高挑着灯笼,将室中照亮。
手持环首刀的大汉,正是褚大将军。
这货是个暴脾气,白天他风风火火回到家,先把内弟戚旅帅教训一通,罚他去给“阀阅”挖坑,然后转念一想,尉迟恭官职可比他高,这老小子万一就不要脸了呢?
思及于此,褚龙骧马上又离开家,去了卢国公程咬金的家,把他和尉迟恭的一番恩怨纠葛,尽数说与程咬金知道。程咬金貌相粗犷,俨然张飞样的一个人物,实则八面玲珑,心眼极多。
正常来说,两个大将军发生纠葛,以程咬金的精明,是不会参与的,但是,褚龙骧曾经是程咬金的部下,而且同样是功勋彪炳的大将军,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位战将其实是存在着竞争关系的。
因此,程咬金满口答应,只要尉迟恭不肯将虚高的差价归还,就替他主持公道,到皇上面前告御状去。老战友相会,又一口答应帮忙,感情升温剧烈,所以褚龙骧欣然留下,跟老程吃了一晚的酒,此时刚回。
褚龙骧刚刚回到自己府上,就听到客舍里传出了一声可以传遍整个集贤坊的尖叫,还以为府里遭了贼,立即夺过侍卫一口刀,一马当先,闯进了李鱼的居处。
两盏灯笼挑得高高的,李鱼尚不知道自己未着衣服,眼见深深一声尖叫,连褚大将军都引了来,不觉有些动怒,恼道:“我怎么着你了,至于一惊一乍的!真是……真想把你赶走算啦!”
褚大将军横着环首刀,看看李鱼的模样,翘起大拇指道:“李先生虽是文人,但性情脾气,真是太对褚某的胃口了。你既识文,又晓武,文武双全,是个人才!”
褚龙骧说到这里,又往李鱼身上仔细打量两眼,点点头道:“嗯……本钱也不小,这小娘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太忸怩的话,就轰将出去吧。你们继续,褚某去也!”
褚龙骧有点喝高了,这一通硬闯,又冒了一身汗,急着回去沐浴,摞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他手下那些士兵忍着笑转身,又往拥被而坐,秀发披肩的深深姑娘不怀好意地一瞥,扬长而去。
褚龙骧健步如飞,快到二门的时候,就听又是一声尖叫传来,不禁抚须一笑:“李先生终于入巷矣,呵呵,当浮一大白!”
客舍里面,李鱼怒斥深深半晌,顺着她又惊又羞的目光一看,终于发现自己现在是何等模样了,不禁尖叫一声,撒腿就往里屋跑,倒把深深惊得呆住。
又过半晌,穿好了衣裳的李鱼才臭着一张脸走出来:“李某喜欢裸睡。裸睡是最健康的睡眠方式,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可以让身体得到充分的放松与休息。只是天不冷的话,睡迷糊的时候或情急的时候,会忘了自己不曾着衣。”
李鱼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啦!我已经解释过了,现在你告诉我,你说的吉祥,是何许人也?”
深深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嘛?”
李鱼瞪着她道:“我想起来了,你说她跟婆婆一起住的。她那婆婆,可是姓潘?”
“你怎么知道?”深深惊奇地张大了眼睛,但马上又转为警惕之色:“你要干吗?”
李鱼顿时大喜:“果然姓潘?哈哈哈哈……”
李鱼忘形之下,下意识地就往门口冲去,及至看到门外夜色,才省起此时已是宵禁时间。褚大将军有资格在此时回来,他若此时出去,却是一定要被金吾抓走的。
李鱼此时的心仿佛插上了一双翅膀,可他也知道,今夜是不可能去与母亲和吉祥相聚了,他遗憾地望了眼夜色,转身又往回走。
刚刚在深深面前还表演了一出裸奔,其实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也只好借怒遮羞,与她少些言语,便少一些尴尬。
李鱼回到内室,重又躺下,想到母亲和吉祥的消息竟然唾手而得,兴奋之下,睡意全无。
外间屋里,深深拥被而坐,半晌之后,突生懊恼:“啊~~~深深,你干脆蠢死算了!明明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他肯要了你,这一辈子不就终身有靠了么,你叫什么叫!啊~~,你真是蠢死算了!咦?他问吉祥妹妹做什么?他怎么知道吉祥妹妹的婆婆姓潘?”
深深狐疑之间,突然一阵晚风吹来,微生凉意,这才醒觉,障子门已经被褚大将军撞烂,偌大一个口子……
深深怯怯的声音便随着那晚风飘进了内室:“小郎君?”
李鱼没好气地应道:“干什么?”
深深小声道:“门坏啦,有风!”
李鱼喝道:“忍着,你这样的,就该睡门廊下边,能睡屋里,已经不错啦!”
“哦!”
深深弱弱地答应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李鱼想想,忽又有些不忍,正犹豫是否叫那个令他大丢颜面的“蠢女人”到里屋来打地铺,就听悉悉索索一阵响。
李鱼竖起耳朵听着,就觉得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李鱼轻轻抬起头,借着朦胧的月光眯着眼看去,就见深深姑娘身上盖着被子,怀里抱着枕头,匍匐而行,爬几步,歇一歇,做贼似的观察着他的动静,待见他这边毫无声息,便继续匍匐几步。
不用他心软,人家二皮脸的深深姑娘,已经自己爬进来了。
李鱼又好气又好笑,可真要叫他吼这姑娘出去,却又没那个狠心,只好翻了个身,佯装不知晓了。
此时,李世民离开太安宫已经近半个时辰了,喧嚣一时的太安宫终于安静下来,一盏盏灯依次熄灭,宫娥太监们,除了值夜者,也都纷纷散去。而戍守的宫禁士兵也大部分撤走了。Χiυmъ.cοΜ
杨千叶耐心地等候着,直到太安宫大殿上的灯火也渐次熄灭,只留下了四对灯烛,映出惨淡的光来,这才向墨白焰和冯二轻轻打了个手势,纵身一跃,如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般,跃进了花木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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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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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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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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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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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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