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里写满了愤怒。Χiυmъ.cοΜ
“媳妇,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这个男人,曾经如何对你?他甚至还杀死了父皇!今日既然碰上了他,不把他杀了,如何能解为夫心下的气?”
南云桑水的脸上闪过丝丝慌乱,“洛潇然,你别伤他……”
说着,她便要冲上前去。
却是凉音死死的拉着她,“你受伤了,不要过去,他们不会有事的!”
南云桑水神色慌乱,“可是……”
可是剑都快碰到洛文正的脖子了,这般怎么可能会没事啊?
慌乱之时,却是凉音缓缓说道:“阿然,放开他吧,他救过我,就在当初你我分开,我去西璋救无心的时候,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如果不是他,我与无心都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西璋,因为有他,你才能重新见到我……”
洛文正的眸里忽地闪过一丝惊讶。
她都知道了吗?
这也太奇怪了,明明之前自己都藏的很好啊,难道是今日刚刚知道的?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他的心情竟是十分复杂。
心底的最深处,还是希望她不知道的,可她偏偏就知道了,还说了出来,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之感……
倒是洛潇然十分不敢相信的蹙了蹙眉头,“你确定是他帮的你吗?他这般人,怎么可能会帮你?”
“洛潇然,你别这样说话,他那般人怎么了?深宫里头的,就没几个干净的,你自认一生清高吧?可你不是也杀死过几个自己的兄弟吗?就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也是有血缘的!”
一旁的南云桑水冷冷开口,接着又道:“皇族里头的皇子,一出生就注定了会自相残杀,这是定数,谁也改变不了!他会杀死你们父皇,也是因为你们父皇从没对他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是他逼疯了自己的妃子,一连害了两个人,最后遭到报复也是正常的!”
“你闭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洛潇然冷冷开口,接着又瞪着眼前的洛文正道:“兄弟间的斗争免不了,我自然知道,他们想杀我,我自然要将他们杀了,但是父皇不一样,就算他没做什么,他也是我们的父皇!”
说着,他又冷冷接道:“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他连自己的母妃都能杀死,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
“你亲眼看到他杀了吗?”
南云桑水冷冷开口,却是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不许你这么说。”
“我亲眼看到他杀死了我们的父皇!”
洛潇然冷冷开口,俊脸之上,青筋暴起!
却是洛文正忽地苦笑了一声。
“可以了洛潇然,他在九泉之下,必然知道,你是一个孝敬极了的孝子了,但是请你清楚一点,他是你一个人的父皇,不是我们的。”
说着,他又平静的凝视着洛潇然道:“你如何敢说出他是我们父皇的话来?你我是兄弟吗?算兄弟吗?你的母妃,是他心心念念了数年的爱妃,明明都消失了,他还一直找,可我的母妃呢?他明明就知道,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还是看都不舍得看她一眼。”
“你是他最宠爱的皇子啊,早早就封了个离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呢?躲在深宫无人问津的可怜皇子,世人只记得七皇子是个嗜血残忍的人,可谁知道,七皇子叫什么,又是何模样?”
洛潇然蹙了蹙眉,没有开口。
又听洛文正道:“这世上的善恶十分奇怪,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觉得自己是善良的一方,而对面的,必然就是邪恶,就好像当初,每每我看到年幼的你在母亲怀里撒娇,在父皇面前十分大胆时,我就觉得,你这个人,表里不一,恶毒极了。”
“你的童年那么美好,又怎知道身旁有多少个痛苦的人?你口中的父皇,将他所有的父爱都给了你,何曾给过我们半分?为什么洛南明明是太子了,还要那么防着你,为什么洛洋与洛心宁愿站在洛南身边,也不站在你的身边?你自认是个善者,将他们归为恶毒兄妹,但是你莫忘了,你身上流着与他们相似的血。”
说到这里,他又长长的呼了口气。
“我们都是你口中的父皇为了讨好那满朝文武,对后宫雨露均沾时的意外,只有你才是他的孩子,我们都只是个孤儿,若是不争,就得等着你上位后,被你斩草除根。”
洛潇然的眸里闪过丝丝沉重,想说什么,却是许久也没说出话来。
南云桑水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倒是洛文正又缓缓地接着道:“你们都道我是个杀了母妃的恶人,可事实呢?我若是当真杀了母妃,会闹的全世界都知道吗?”
说着,他又好不苦涩的笑了一笑。
“你们知道当我看见她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这些话我后来一直藏在心里,不敢与任何人说。”
南云桑水轻轻摇头,“不要说了阿正,我理解你的,你不需要同他们解释……”
洛文正垂了垂眸,“她在死的时候同我道了歉,那一瞬间,从小到大对她的所有怨恨,都消失了,我无助极了,救不了她,她是因我而死的,却并非是我动的手……”
说着,他又轻轻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往事如烟,不提也罢,一个从小就活在母亲怀里的人,怎能知晓阴影处蹲了几个小孩。”
洛潇然的手依旧死死的握着剑。
“道理谁不会说?可是一堆的道理,能够改变掉事实吗?”
洛文正默了默,没有开口。
忽然看到什么,他猛地便往那边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概是见他要逃,洛潇然持剑便冲了过去。
“阿然,你住手!”
洛潇然不语,却是一剑狠狠地刺向了他的背后。
意外的是,他竟并没有躲。
就那么挨了一剑,然后半跪到了地上。
他的身前,是正要偷偷逃跑的阿娄,只见此时,洛文正死死的掐着她的脖颈,轻轻一扭便扭断了……
阿娄的脸上始终写满了不敢相信,明明他们聊的正好,没人注意她啊,好不容易能动了,却终究是来不及逃,太难以置信了……
直到阿娄断了气息,洛文正才终于松开了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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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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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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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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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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