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水墨一脸凝重,“他说,他有话想同娘……”
“娘娘”二字差点脱口而出,他眯了眯眸子,后又十分严肃着道:“他想同凉音姑娘说几句话。”
“不见。”洛潇然冷声。
却是凉音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上好药的她,身上已经穿上了客栈里头的纯白睡服,一爬起来便道:“去见见吧,正好我也有话问他。”听及此,洛潇然沉思了一会儿后,终是轻轻点了点头,后而一边扶她,一边又道:“为夫来找你的事,除了小画与木九他们,便只有你与为夫知晓,今儿你唤为夫阿然,大概已经引起了那些个人的怀疑,但
是看在那个‘洛潇然’还在东离,他们多半又会打消怀疑,只当是你认错了为夫。”顿了顿,他又道:“为夫离开东离,对东离来说十分不利,若被有心之人知晓,东离必然陷入危击,不说内部会不会乱,就说外部的人若知为夫不在,会不会借机攻打也说不定,所以除非是特别信任的人,
其它的人都不能知晓。”
凉音的眸里闪过丝丝严肃,心里却是内疚非常。又听他道:“早在以前水墨就是为夫的暗卫,但他的名字几乎无人知晓,所以无外人时,喊他名字也可,有外人时,切记单喊他‘墨’就好,虽然无人知晓,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与为夫皆戴面具,且不方便在
人前露面。”
“至于为夫,如今在江湖上建下了一个组织,取名龙氏,江湖之中的人皆唤为夫龙氏傲天,大概在人前,要委屈你改下称呼了,待到南云之事结束后,为夫与你回了东离,便再不用如此偷偷摸摸了。”
听着他的话语,凉音倒也明白他是怕自己再叫错他,于此,凉音深感内疚。“委屈的是你才是,明明如今便该呆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你却为了我,跋山涉水的来到南云,还不能在人前露面,不能露出真容,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了我受如此多的委屈,我这般,还有什么委屈
可言呢?”
洛潇然扬了扬唇,“傻瓜,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为夫便是永远都只能躲在暗处保护你,为夫也愿意。”
听着屋内的两个开口闭口情意绵绵,门外的水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脸色微红的站在门外。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二人这么长时间不见,岂不是隔好几十年?
如今一开口就腻死个人,狗粮一大把,实在防不胜防!
沉思之时,才见房门终于打开,却见凉音一脸幸福的望着洛潇然道:“那你说,这些日子我该如何唤你,小天还是天天?”
洛潇然宠溺一笑,“喊夫君吧。”
她的俏脸忽地一红,“又没正紧!”
“……”
吃了一大堆狗粮的水墨一脸尴尬,不由便道:“主子,如今天下皆知,凉音姑娘刚与东离皇帝和离,这才没多久呢,若是喊您夫君,她便真真成了花心的朝三暮四之人了……”
洛潇然蹙了蹙眉,水墨说的甚是,现如今他们自己虽然知道他就是洛潇然,但在外人眼里,他却是龙氏傲天,若让凉音喊他夫君,那么凉音便定成了外人眼中朝三暮四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却见凉音一脸的无所谓。
“我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反正什么样的脏话都听过了,名声对我还有何用?我与阿然再怎么也是名义上和离的,都已和离,还不准我找新人了?”
顿了顿,她又漫不经心着道:“再则,真相如何,我们自己知晓便好,只要我们在一起,用不同的身份又怎么了?便是天下人都道我花心,只要阿然知晓我所谓的花心都是对他就成,不是吗?”
说着,她又甚是幸福的看向了洛潇然。
洛潇然扬了扬唇,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凉音浅笑了笑,似是一点儿也没将那事放在心上。
一时间,水墨不由更惆怅了。
“那只狗与斯年皆在楼下,咱们先下去吧。”
二人轻轻点头,这才抬步走了下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那十二个男子皆被安排到了其它不同的客栈,并没有全呆一起。
待到他们终于走到斯年那儿时,才见小白竟是也在他那屋里,此时正委屈巴巴的坐在角落,脖子上还绑了绳子,一见凉音进门,连忙便冲着她大叫了几声。
“汪汪!”
凉音尴尬非常,“你们干嘛绑它啊?它就是一条狗……”
水墨低了低首,“它咬伤了主子,看在您的面子上才留了它的狗命。”
“汪,汪汪!”
小白愤怒非常,似是听的懂般,一瞧见洛潇然便大叫不止。
洛潇然并不理它,倒是凉音缓缓上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别叫了,乖一点,明日我便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一听见“好吃”二字,小白瞬间便乖巧了下来,却是床上的斯年虚弱无比的爬了起来,尔后缓缓说道:“凉音,你没事吧?”
凉音的脸色瞬间一沉,一听到他说话,心里没来由得厌恶非常,这才缓缓起身望向了他。
“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说吧,你想同我说什么?”
斯年一脸虚弱,身上的伤口虽被草草的处理了一下,却也没有处理的多么干净利落,只是让他不至于现在就死。
原本俊俏的脸上苍白无比,他蹙了蹙眉,却是忽然望向了洛潇然。
“我能先问他是谁吗?”
“与你无关。”凉音冷声。他咬牙切齿,“他为何要自称是你夫君?洛潇然不可能来这儿,所以他定然不是洛潇然对吧?既然不是洛潇然,你何时还有一个夫君?如此朝三暮四,压根就不是你能做出的事,告诉我,是不是他威胁了你琇書蛧
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瞪着洛潇然。
却见洛潇然一脸不屑,“我们的事与你无关,你若有话就快点说,最好说些对我等有利的,否则你定看不见明日的太阳!”
斯年死死蹙眉,“在皇后死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我不想听你废话,既然你不知道从何说起,便由我来问吧,为何你在知道我母后给父皇下毒后只字不提?背叛我而选择南云凉笙,是因为她能听你的话,在登基后男尊女卑吗?父皇中毒之事,除了你,还有多少人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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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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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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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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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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