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音轻轻摇头,“不知,但能给他长时间下毒的,我怕就是我那母后。”
“你猜的对,约莫就是她了,她想在他还活着时巩固势力,等他死了就不怕那些对他忠心之人了,而想在他还活着时就巩固自己,就必须让他失去掌朝的能力,这应该就是下毒的目的。”琇書蛧
欧阳子昱平平淡淡的说着,瞧着凉音一脸神伤的模样,不由又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她垂了垂眸,半响之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那你是想帮你母后还是父皇呢?”
她蹙眉,“我不想帮任何人,只想恢复记忆,报仇雪恨。”
若说她的母后,如果不是知道她杀了自己的孩子,她都不会有任何怀疑她的念头。
还有她那父皇,若不是他那般爱她的母后,她也不会担心在她说出之后,他会不会不相信自己。
这本就是他们这些长辈的争斗,与她无关,她不想管,也无心管。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疲惫,欧阳子昱又轻声接道:“那就先别想他们的事了,你不是已经算计好了吗?新春那日的计划,还要行动吗?”
“你说呢?”
凉音微微挑眉,眸里杀气腾腾。
“再如何,我也要将计划进行到底!”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仿佛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快到她都来不及去算计什么,回想什么。
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既然所有的事都一起涌出来了,那她自然也要将所有的事一起放到心上。
然后一件一件的解决。
因为春节越来越近,所以云都里头也越来越发的热闹了起来,就连凉音的公主府里也同样是红红火火的。
大街小巷都热热闹闹的,小孩们嘻嘻哈哈,喜气洋洋。
唯有二公主府里死气沉沉,接连三日,南云凉笙都闭门不出,看着镜中丑陋的自己,她的心里便无比的愤怒。
她的双手紧紧而握,眉头紧皱之时,却是寝宫外头忽然传来了阿慈的声音。
“公主,您的药熬好了。”
“进来吧。”
她缓缓开口,也不给脸遮上白纱,只依旧坐于铜镜前方。
而阿慈小心翼翼地将药放到她的身前后,便缓缓地退到了一旁。
身上依旧奇痒,她冷冷的扫了眼桌上的药,心里忽地怒不可遏,于是强忍了半响之后,终是将药拿起,尔后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又是这个药,她凉音这是在玩我呢!什么花柳?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一边吼着,她又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狠狠地扫到了地上。
“本公主这一生,玩弄了多少个美男?每一个男人都是本公主精心所挑,便不是个童子身,也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带着花柳?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她一回来就出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愤怒的话语刚一落下,站在一旁的阿慈连忙便跪到了地上。
“公主息怒,再如何也要以自己的身子为主啊!”
南云凉笙死死皱眉,眸里杀气腾腾。
“以身子为主,就是像个窝囊废一样的藏在家里,然后日复一日的喝她凉音开出的药吗?够了,本公主真真受够了!”
一边说着,她又怒不可遏的站起了身,只瞪着地上的阿慈道:
“本公主便从没听说过,花柳还能一夜发作的,傻子都知道是她动了手脚,结果呢?明明就是她害的本公主,现在却又由她来装好人,给什么药,装什么烂好人,南云凉音,她不过是想报仇罢了!”
阿慈低了低首,“公主说的甚是,如今的她,一言一行如此恶毒,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南云凉笙气喘吁吁。
“本公主便是毁了容貌也比当初的她美!凭什么此时的本公主要在此处受这种窝囊气?自她回来时起,她便处处都针对我,又不是我毁了她的容貌,又不是我逼她落海,凭什么一切都冲我来啊?”
说着,她又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寝宫门口,冲着天空大大声的吼道:
“南云凉音,你不就是想从我开始,借此警告其它人吗?来啊!有本事就玩大的啊!若是怕了你,我就不叫南云凉笙!不反击,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是吧?”
“你想让我身败名裂,想毁我容貌,坏我婚事,也要拿出你的真本事啊!偷偷摸摸的下毒算什么?装模作样的陷害算什么?那些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啊!”
“南云凉音,我要你死无全尸!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
一声接着一声的歇斯底里带着撕心裂肺的怒火,寝宫外头的下人纷纷跪下,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低着脑袋。
却见南云凉笙双眸含泪,一收回目光,便狠狠道:“阿慈,后日宫中的宴会,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跪在寝宫里头的阿慈微微抬眸,“您是想……”
“我要让她再一次尝尝身败名裂的痛苦!帮她回忆回忆昔年的恶梦,要玩陷害,别忘了谁才是高手,也别忘了当年的她,是如何同我求救的!”
话语间,她的眸中满是杀意,跪着的阿慈沉思了半响后,才缓缓起身走到了她的身旁。
“奴婢明白了。”
转眼已是大年三十,离春节仅剩一日。
接连几日,凉音都足不出户的呆在府上,而她未出去,也没什么人来找她,只有南云凉欣会时不时的问候她一句,或者让人给她送些美食云云。
不谈其它的话,南云凉欣确实待她甚好。
那一夜,云都里头灯火阑珊,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在街道上跑来跑去,时辰一到,家家户户都在家外点起了烟花。
霎时间,色彩斑斓的焰火便在天空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艳花,如是瞬息万变的花瓣雨,绽开之后,又一点一点坠落。
那是欧阳子昱难得没有抱着荧光石的夜晚,他静静的坐在屋顶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全城皆在欢呼的一夜,公主府内亦是如此,可凉音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屋檐下,好似一切的喜庆都与她无关。
忽然,一个身影轻轻跳到了她的身旁,紧接着,她的身子腾空而起,回神之时,她已经被欧阳子昱带上了屋顶。
站的高了,离那些烟花也近了,就好像有无数只精灵,在乌黑的天空画了一副副的画。
她垂了垂眸。“烟花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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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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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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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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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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