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桑水冷冷说着,又道:“来人,扶白国师上马车。”
话罢,两名侍卫便缓缓地走了过来。
大概是见白柳快撑不住了,凉音便也缓缓伸出了手,还未碰到白柳的脸,南云桑水便快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
凉音垂了垂眸,“人家白国师都求我了,你说我做什么?”
南云桑水的眸光猛地一暗,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直让凉音微微蹙眉。
这个南云桑水又是怎么回事?
对自己的敌意竟然这么的重,难道以前,她们俩也有过节吗?
正想着,又见南云桑水微微蹙了蹙眉头道:“白国师的事,不需要你来动手,帮别人的事就别想了,有那功夫,不如帮帮自己,想想你都忘了多少不该忘的东西。”
说着她便狠狠地甩开了凉音的手。
白柳已被轻轻扶起,她却挣开那两个侍卫的手便摇摇晃晃的望向了凉音。
“三公主,是臣,臣求五公主赏臣一巴掌,臣不小心,犯下了大错,该罚,只有五公主动手,臣才安心……”
断断续续的话语已让白柳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在她快再次倒下的一瞬间,凉音甩手便打到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四面八方的人群都看呆了眼,凉音一脸平淡,一边甩了甩手,一边便望着南云桑水道:
“若是能想起来,谁会想要忘了?三姐若不想我忘,直接告诉我便是,弯子绕大了,我可听不懂。”
说着,她又平平淡淡的望向了已经止住鼻血的白柳道:“下次再来本公主的府上时,可别再打坏本公主的花瓶,否则打你十巴掌,本公主也消不了气。”
白柳的唇角一抽再抽,心下实在怒不可遏。
可身中剧毒,不想死的念头让她不敢乱动分毫,只毕恭毕敬的道了句,“是!”
话罢之时,全场一片惊愕。
百姓们面面相觑,心里皆是惊讶不已。
什么情况,就因为一个花瓶,凉音就生气了吗?
而且她生气后,白国师竟然亲自下跪求她,不惜忍着病痛让她打自己,这是有多害怕她啊?
一时间,众人懵圈极了。
而南云桑水更是死死蹙起了眉头。
“三年,哦不对,四年未见,你在东离学会了不少东西嘛。”
凉音挑了挑眉,“人总是会变的。”
“好一句人都会变,本公主倒想看看,你能变成什么样。”
南云桑水冷冷说着,接着转身便走到了马儿旁边。
“在你恢复记忆之前,别喊我三姐,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再喊也来的及。”
说完她便骑回了马上。
“白国师,咱们走。”
白柳微微低首,这才转身走了开,只是这次并没有骑马,而是缓缓上了一辆马车。
留在原地的凉音眯了眯眸子,心下十分不悦。
好一个傲慢的三公主,那日初见,便看出她对自己有些怪异了,如今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竟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一副恨极了她的模样。
她们以前,是有什么恩怨不成?
于是乎,直到南云桑水的人全部离去,凉音的脸色也阴沉沉的。
大概是被方才的事给惊了一惊,周边的百姓们也纷纷安静了不少,又见允晨抓着一个小鬼便从一旁的屋顶跃了下来,紧接着,他便将那个男孩给扔到了凉音的跟前。
“公主,人抓到了。”
凉音垂了垂眸,看着地上怒气冲冲的男孩,脸上便写满了阴沉。
“谁叫你拿泥土来扔我的?”
那个男孩咬了咬牙,“我才不告诉你呢,你这个坏女人!”
凉音不屑,“行吧,不说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懒得知道,毕竟扔泥土砸我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不过,看在你还小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但是我也不能让以后的世界上,多出一个人渣,所以该罚的还是要罚。”
说着,她又冷冷地接着道:“既然你的父母没有教会你如何做人,今日便由我来好好教教你,告诉你什么叫,家里不学好的孩子,出了家门会有无数人教你。”
那个男孩“嘁”了一声,面上满是不屑。
他就不信这个女人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会与他这个小孩子计较,再则旁边这么多人呢,敢动他,明日一定声名狼藉!
还有他的母亲与依依姐都在远处,总不可能真让他受欺负了。
想着,他的脸上也写满了傲慢。
四周安安静静,围在一旁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似乎都想瞧瞧凉音会怎么对付这个扔她泥土的小男孩。
这孩子应该只有十来岁吧?
这么小的孩子也抓,这个南云凉音身为公主,也太小心眼了……
就算小孩有错,告诉他的家人不就好了?
这么凶的对付人家,会吓坏人家的吧?
众人暗怀心事,凉音却是毫不搭理,只冷声道:
“允晨,绑起他的双手,带去城门口,从城北一路跑到城南,再从南跑到北,找十个人骑马跟着他,跑不动了,就绑到马腿上,让马拖着他跑,直到跑完为止。”
云淡风轻的话语刚一落下,四面八方的人群皆是猛地一怔。
允晨的眉头微蹙了蹙,却还是恭恭敬敬地低了下头。
“好的。”
却见那个男孩忽然便爬起了身。
“你敢!敢动我的话,我父亲与母亲都不会放过你的!”凉音不理,只是冷冷地接着道:“对了,再通知他的父母,之后让他的父母给本公主交一份检讨上来,每人三千字,少一个字都不行,不够诚意的话,第二天就接着让他跑,要让他明白,年幼的孩子犯了错
,是会连累他的家里人的,而家人不会教他孩子礼仪,出了家门,有的是人教他。”
“是。”
允晨低首,后而便快速的抓住了那个男孩,一边将他的双手绑到身后,一边又缓缓地伸出了手。
“绳子。”
一旁的侍卫低首上前,同时将绳子轻轻放到了他的手上,不一会儿,那个男孩的双手便被狠狠地绑了起来。
他面色僵硬,一脸痛苦。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可是沈天词!敢绑我!我让我父亲将你们全部砍了!”
众人的面色再度一僵,就连允晨也顿了一顿,尔后缓缓望向了凉音。“公主,他似乎是左丞相的小公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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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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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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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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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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