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会是嘲讽,又或者是他猜不到的某一种表情。
她大概也会和自己变成陌生人的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缓缓睁开了双眸。
远处的她一脸凝重,正低着脑袋为自己处理着伤口,远远瞧去,她的肚子一片鲜红,似是伤的不轻。
她却咬牙死撑,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冷汗随着她的额头一点一点滴落,忽然,她本空无一物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蹙了蹙眉,认真一看,那东西又突然不见了。
这是什么?
难道是他看错了?
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却见她已整理好了衣服,而后靠在树上微喘着气,一时间,他不由疑惑极了。
一定是他看错了,哪有人能凭空变出东西来的?
而且手上的东西还会凭空消失,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对,一定是他看错了了……
沉思之时,却是远处的凉音忽然抬眸向他望了过去,他连忙闭眸,脸上悄悄泛红。
远处的凉音蹙了蹙眉,见他闭着眼睛,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她还以为他在偷看呢。
不过应该不会,他那人瞧着身份不低,身边肯定也不缺女人,这种缺德的事一般也不会干,想着,她这才缓缓着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周边的几人纷纷睁眼,而金拾等人也已经为自己疗好了内伤,至于外伤,各自处理了一会儿后,他们便纷纷站起了身。
瞧着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下来了,洛潇然便又有些凝重着道:“金拾,你们几个轻功能用吗?”
金拾轻轻点头,“回殿下,属下并未受多少伤,只是溅了很多别人的血在身上,且也打了太久有些疲惫,方才休息了一会儿后感觉好多了,木九约莫也一样。”
一旁木九点了点头,倒是水墨有些疲惫着道:“属下挨了一刀,方才运功自疗了一番,虽然止住了血,但若想用轻功,约莫有些吃力。”
听及此,洛潇然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会儿后,又望向了火镜。
“那你呢?可用的来轻功?”
火镜一脸平淡,开口便道:“属下无碍,别说轻功,若是有人追上来,属下还能将他们的狗头一一砍下!”瞧着他又变回了神采奕奕的模样,洛潇然的眸里不由闪过了丝丝赞许,这才甚是凝重地接着道:“那就好,金拾,木九,本王现命你们二人互相合作着将那黑衣人带回离城,你们二人受伤不浅,虽然嘴上说
着无碍,但是本王看的出来,若是累了便寻个地方休息,莫要拼命。”
金拾蹙了蹙眉,似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又听他缓缓接道:“而火镜就负责照顾水墨,你们四人还能用轻功,便先用轻功将那黑衣人带回去,关入地牢!”
“殿下这是何意?难道您要同我们分开吗?”
木九连忙开口,话里满是焦急。
就连一旁的凉音都有一些疑惑了,忽儿想到什么,她又瞬间明白了不少。
“按殿下说的做吧,如今我们这些人都受了不少伤,若是全部一起走,怕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这里到离城若是拿去走,怕是走上十几天也走不到,路途之远,一直呆在一起,只会引来别的杀手。”
顿了顿,她又道:“但是你们四个是暗卫,擅长隐藏自身,只要与我们分开,便一定能提前回到离城,到了离城,再悄悄带一支队伍出城与我们汇合,定能加快不少速度。”
金拾连忙上前,望着洛潇然的眸里充满了担心之色,“不可!殿下,属下绝对不能与您分开,您受了重伤,身边怎能没人保护?”
说着,他又平平淡淡的扫了凉音一眼道:“而且还要带着一个同样受了重伤的女子,若是我们与您分开了,你们二人如何安全回去?”
约莫是捕捉到了他的那抹目光,于是洛潇然的神色也变的有些阴沉!
“难道留着你们,你们就能护住本王了吗?你们现在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了吧?”
金拾连连摇头,“不!属下并未受多重的伤,属下还能保护您的!”
“是啊,属下也一点事都没有,不信您看!”
一旁的火镜连忙接道,一边说着,一边更是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想刚拍一下,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某一瞬间,众人是又愣又呆,看着他的眸里又是担心又是无奈,一时便也谁都没有说话。
他尴尬不已,于是话语也变的有些结巴,“失,失误,劲用太大了……”
水墨抚额,心里满是惆怅。
这个傻子,连骗人都不会,还自己拆穿自己的谎言了!
凉音轻轻一叹,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罢了,他们是洛潇然的人,还是让洛潇然自己来说吧,免得说错一句,还被所有人嫌弃了。
见她忽然退到一旁,洛潇然的神色不由忽地暗了一暗,“都别说了,就先分开赶路吧,你们四人先带那个黑衣人回去!”
金拾蹙了蹙眉,眸里仍旧含满了担心。
于是沉默了半响之后,又道:“不如让他们三个先带他回去,属下留下来保护您吧?”
洛潇然的眼里满满的不耐烦,见如此,一旁的木九不由悄悄扯了扯金拾的衣角,这才忽然小声着道:“殿下这是想过二人世界了,你瞎凑什么热闹?”
金拾小脸一红,一时便又狠狠地瞪向了凉音,“如此时刻,怎还能将儿女私情放在前边?殿下已然不小了,自当不会是这等不明事理之人!”xǐυmь.℃òm
木九尴尬的耸了耸肩,走到一旁便将地上的黑衣人扛到了肩上,而后轻功一闪便跳离了开。
以他清洗夜壶多年的经验来看。
待这次回到离王府后,该轮到金拾洗了。
金拾的神色阴沉沉的,却是不远处的凉音一脸懵圈,心下更是疑惑不已。
她怎么觉得那个金拾很恨她似的?
她不是都已经没说话了吗?
难道是因为刚才她说的那些话?
可那不是为了大家好吗?现在大家都受了伤,一群伤员一起赶路,不就是在故意送死?
再则这也是洛潇然先提出来的,关她什么事?
一边想着,她便也冷傲地瞪了金拾一眼,“你瞪我做什么?你要留下便留下好了,自己同你主子说,别时不时就瞪我一眼,要比眼睛大你也比不过我啊!”
“你……”金拾气急,想上前,却被洛潇然死死按住了肩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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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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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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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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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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