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又为何偏偏是你被挟持?”
白公公面色痛苦,听着他的质问,许久许久,也不敢抬起头来。
而他却并没打算就此停止,脸上的表情看似嘲讽,却又暗藏苦涩,“凉音说她遇见了刺客,也是你披上黑衣行刺的她吧?先是让下人动手,失败后又亲自动手,是你上头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吗?”
白公公心中酸楚,沉默了许久之后,终究还是跪到了他的跟前,“殿下,老奴该死,老奴罪该万死!但是殿下,老奴也是有苦衷的啊……”
洛潇然冷冷一笑,“苦衷?你一边在本王身边表现的忠心耿耿,一边又对别人点头哈腰,还将本王的一切辛苦都传到别人的耳朵里,甚至一次次的想害死本王!白公公,本王待你不薄啊!”
白公公好似内疚不已,只是静静的跪在一旁,又见洛潇然缓缓转身,“也罢,本王要寻母妃的事,世人皆是心中有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本王不怕被人知晓,木九,将白公公,押入地牢吧!”
“是!”
木九低首,说完便将地上的白公公给狠狠地扯了起来,白公公的脸上满满的泪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只是此时,他似乎真的很难受。
眼看着白公公毫不反抗的被拉了下去,凉音忽觉惆怅不已,便是她也根本想不到,那个看似忠心耿耿的白公公,会是想杀洛潇然的第一人。
某一瞬间,其实她的心里挺沉重的。
正惆怅着,却是洛潇然忽然走到了她的身旁,而后拉住她的手便快步的走了开!
她心下一惊,“喂,你拉我去哪,我得回去了……”m.xiumb.com
“回寝宫,本王让人熬了醒酒汤。”
瞧着他毫无温度的背影,凉音忽地便有些发懵,“醒酒汤?你好好的,干嘛突然这么好?”
他顿了顿,“本王明日下午有事,辰时之前必须喝完药,怕你醒不来熬药。”
“你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的,早就酒醒了!”他不语,拉着她便回到了寝宫,大概是第一次瞧见洛潇然拉她,一路上的丫鬟侍卫均是惊讶的瞪大了一双眼,似乎谁也想不到,堂堂离王会在哪日亲自拉一姑娘回寝宫,而且那姑娘还是人人嫌弃的丑八怪
凉音!
一时间,所有人都沸腾了!
众人低声细语,交头接耳,无一不是在议论着关于凉音的种种。
却是寝宫之内的凉音十分郁闷的坐在寝宫中间的桌子旁,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酒壶,心里便有些发慌。
“殿下,你这是让我过来喝醒酒汤,还是让我过来继续喝呀……”
洛潇然的脸上闪过丝丝尴尬,只是将一碗汤端到了她的跟前,“酒是本王的,这是你的。”
她张了张口,正欲开口,洛潇然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唇瓣,“本王知道,你又想说那些废话了,不想让本王生气的话就闭嘴吧!”
说完他才收回了手,意外的,他似乎是下意识的接受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便是每一次触碰她时,都没有了那种嫌弃的感觉。
而凉音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别喝酒,于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乖乖的喝下了那碗醒酒汤。
看着手上的白纱,心里头忽然又没刚才那么生气了,只是对他的不解也越来越多,他为什么老是又气自己,又帮自己呢……
瞧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那失落的神情,颓废的模样,似乎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时间,凉音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这是,在为白公公的背叛感到难受吗?
想着,她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白公公他,大概真的有苦衷吧……”
洛潇然的身子微微一僵,手上的酒杯缓缓放回桌上,“苦衷?本王身边从不缺乏有苦衷的人。”
她垂眸,“没准他是无能为力呢?”
“你倒是天真,也是,一个只有三年记忆之人,哪懂这世间的善恶,喝完便回去吧,本王不会放下酒杯的。”
她的心里泛起丝丝酸楚,沉思了一会儿后,她竟突然起身,然后走到了他的身旁,拉过凳子缓缓坐下。
接着她又拿过酒杯为自己小倒了一杯,“呐,我陪你喝酒,你给我讲讲你心里憋着的故事。”
瞧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洛潇然不由不屑的扬了扬唇瓣,“就你那酒力,能陪本王喝几杯?”
“能喝几杯就几杯,反正倒下再说咯!”
他浅浅一笑,“好!那本王便给你讲一个!”
说着,他拿起酒杯便碰上了她手中的酒杯,抬首一饮而尽。
落杯,他垂了垂眸,“你方才同本王说的苦衷,本王也有一个,你想不想听?”
她亦一饮而尽,轻轻点头之际,却是他从怀里缓缓拿出了一支发簪。“见过它吗?它是本王的母妃留下的,你大概不知,本王的母妃是从西璋来这东离和亲的!她嫁过来的时候,抬嫁妆的人,几乎从城中排到了城门口,可只有这一只发簪,是她手心里揪着的!她一袭红妆,
踏入这东离皇宫,踏入这万丈深渊!”说着,他苦涩一笑,“父皇的苦衷是他深爱母妃,却不能许她为后,因为她是西璋的长公主!母妃的苦衷是她深爱父皇,可他却有三千佳丽,她不是唯一!她总是轻轻的搂着本王,然后说本王是她的唯一,
是她来这东离的唯一所得。”
凉音心下惆怅,直至现在她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原来那发簪竟是他母亲的……
想是这般想着,她倒也不语,只独饮一杯,又听他道:“而本王的苦衷大概便是,二十多个兄弟姐妹,总能听到谁死了,谁又残了,自小母妃就同本王说,不能相信宫里的每一个人,本王不信。”他蹙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长长一叹,“奶娘下毒的时候,她说她有苦衷,若是不毒死本王,上头的某个娘娘便会毒死她;七哥推本王入河的时候,也说他有苦衷,本王不死,父皇就看不到他的存在;皇后娘娘一次次的陷害母妃大概也有她的苦衷吧,就好像母妃失踪后迟迟没有出现,亦是有她的苦衷,没有母亲会抛弃她的儿子,本王全都知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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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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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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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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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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