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间,人就这么跑了。
当张泳反应过来的时候,窦小豆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张泳皱着眉,暗暗嗤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看你还能跑哪去?”
反正他们睡在一个营帐,他多关注些就好,若这个人真的是奸细,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早晚会暴露的。
张泳想到这里,低头捡起了盆子和毛巾,回到了营帐。
回去之后,他特意瞥了眼窦小豆的床铺。
说来也奇怪,这窦小豆打从他们扎营开始,就捡了个边上的位置,而且睡觉从不脱衣服。
别人在他面前裸身吧,他还害羞的要死,不是捂着脸,就是呵斥人家注意影响,搞得跟大姑娘一样。
大家都戏称他是“大姑娘”。
忽然,张泳凝眉,暗中惊愕,这人莫不是女人吧?
天啊!
张泳回味着方才的感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可信。
他手掩着唇,愕然地张大了嘴。
蓦地,他轻手轻脚来到了那人的床榻旁,刚想要招呼那人,那人居然坐起来了。
窦小豆哪敢睡啊,打从张泳从外面进来,他便一直竖着耳朵呢,生怕张泳过来。
没想到,张泳还真过来了。
“你有完没完了?”
窦小豆压低声音,问道。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
张泳凝眉,说道。
“大家都睡着呢,你不觉得打扰到大家了吗?我不去!”
窦小豆说着,自己往角落里缩了缩,警惕地看着张泳。
张泳无奈,皱紧了眉头。
这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问出来,他该怎么办?
“张泳,你还不回去吗?”
见他还杵在那里,窦小豆恨恨地问。
张泳颦蹙着眉头,想了想,也的确没辙,只好返回去了。
他走之后,窦小豆才放了心。
看来,这张泳已经对她生疑了,她日后更要小心谨慎了。
窦小豆不敢放心大胆的睡,迷迷糊糊终于挨到了天亮。
天亮就好了,张泳就不会明目张胆往她身边凑了。
窦小豆这么想着,方才疲惫地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窦小豆被一片刺眼的光芒给晃醒了。
她睁开眼,才发觉,大家已经在拔营准备出发了,而她还在露天床榻上躺着呢!
而她的上方,一群兵丁在围观。
窦小豆吓了一跳,一个翻身起来,推开众人,“看什么看?”
“都是爷们,还怕看?”
大家开始起哄。
“去去去!”
窦小豆轰着。
“哎,看小豆整天跟个大姑娘似得,咱们要不要训练训练他?”
有人开始起哄。
“什么训练?”
窦小豆不解其意,疑惑地问。
然而,几个老兵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围住了窦小豆。
“你们想怎样?”
窦小豆慌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有预感,这些人没安好心。xǐυmь.℃òm
“扒裤子!”
几个老兵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忽然朝着窦小豆猛扑过来。
“啊!”
窦小豆慌了,瞬间开始了反击。
她怎么可能让这帮人得逞呢?
“住手!”
没想到,这时候张泳大喝了一声,冲到了窦小豆的面前。
“你们欺负人是吧?”
他护着窦小豆,怒斥着。
“咱们跟小豆闹着玩的。”
他们是看小豆整日跟个大姑娘似得,经常脸红害羞,所以才想逗一逗小豆。
“闹着玩也不能过分啊!”
张泳瞪着他们,“扒你们自己的裤子去!”
“我们不是整天都扒自己裤子吗?”
几个老兵笑着。
“谁愿意看你们扒自己裤子?以后都把自己那地方给裹好了,别动不动就拿出来,没人想看!”
说到这里,张泳这张脸也红了。
好像他没拿出来一样,丢死人了。
一想到自己也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张泳就觉得脸烫得慌。
谁想到军营竟然……竟然混进来个雌的。
他越关注这窦小豆,就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哎?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也不是没亮相过。”
有人反唇相讥。
张泳更觉得尴尬了,“去去,都滚去拔营,小心主帅扒了你们的皮!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说到主帅,窦小豆眼眸一亮,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唇角。
那些老兵面面相觑,讪讪地走开了。
张泳侧目看了窦小豆一眼,“你还不说实话吗?”
“你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要听你的!”
窦小豆并不领情。
张泳气极,“你是当真要让他们扒了你的……”
他说不下去了。
“闭嘴!”
窦小豆涨红了脸,转身走开了。
帅帐那边也在忙活着,小王爷早已经披挂整齐,准备出发了。
窦小豆朝着那边走过去,躲在了暗处,两只眼睛带着温柔,凝视着小王爷。
穿上铠甲的小王爷,更加的英俊帅气。
窦小豆整个注意力都在小王爷的身上,并没有发觉,她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你暗中窥探主帅是何居心?”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窦小豆瞬间僵直了脊背。
她猛回头,瞪着张泳,“你阴魂不散啊!”
总是盯着她做什么?她又没有坏心!
“是你心怀不轨才对!”
张泳淡淡地说了一句,扫视着窦小豆,“你的身份很令人生疑!”
“我……我什么身份?”
她都已经伪装的很像男人了好不好?
为此,她还特别用药,在自己的脸上做了手脚,张泳应该不会看出来才对。
“你是女的?”
张泳凝眉,终于问了一句。
“谁……谁是女的?”
窦小豆心下一凛,却是硬着头皮否认。
“是,我是容易害羞,容易紧张,可那是我性格的问题,跟男女有什么关系?张泳,你可别乱说!”
窦小豆故意挺胸挠了挠后脑勺,故作粗鲁地说着。
张泳半勾起唇角,冷笑出声,“你这里有问题。”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
“啊!”
窦小豆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你流|氓啊!”
张泳冷嗤,“还说自己不是女人,你看你这做派。”
“做派怎么了?男人就不可以害羞吗?”
窦小豆怒视着他。
忽然,张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最好实话是说,否则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主帅!”
现在?现在可不行!
窦小豆颦蹙着眉头,暗暗想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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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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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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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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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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