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弦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被褥里的人儿打横抱起,飞速的从床板上跃起。
顷刻间的功夫,严敏睡得这张床的床板,塌陷在地断裂成了两截儿。
伴随而来的是她苏婶儿和山叔,二人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长剑,那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像是打算要去找谁拼命似的。
“咋了,咋回事儿!”
“哪个小崽子敢在老娘家里造次,是活腻歪了?”
待到二人定睛一看,却只见得允弦和严敏二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站在一旁。
屋里地上是一片狼藉。
严敏顺着她苏婶儿的眸光往自儿个的身上瞟了一眼,方才在被褥里同允弦打斗时,外衫的扣子开了俩……
再加上这塌陷断裂的床板,她似乎是意识到了哪儿不对劲儿。
只见她苏婶儿迅速的转过头去,干咳了两声,暗戳戳的说道:“那个,现在敏敏的身子还没痊愈,要娃这种事儿还早着呢,少说也得养个三两年的身子。”
苏山听着他家娘子的这话锋不对劲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一拍脑门,大声说道:“锅里还煮着东西呢,一会儿该糊了!”
严敏连忙开口辩解,“婶儿,不是,是方才允弦同我在床上打斗,我撵他下床,却不料这床年头久了,不受重,便塌了。”
抱着她的允弦,却跟没事儿人似的,脸上还漾着笑意:“是,不过这床也太小了,马上也使不到了,赶明儿让人做床时,做张大些的。”
明显苏允弦的话里有话,赶明儿做床时……那不正是意思,给他们做成婚用的东西嘛。
苏娘子眯眸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儿子一眼,怔了怔后,直扬起了手朝着允弦的耳畔掐了过去:“你小子,是不是又钻人敏敏被窝里赖着不走,所以敏敏撵你下床,才把床给弄塌了的?”
“娘!”苏允弦的剑眉紧蹙,低唤了一声。
他娘总是这样当众拆他的台,半分情面都不留!
“再说,马上我与敏敏便要成婚了,她答应过我的,睡一张床怎的。”苏允弦带有一丝傲娇的别过了头去,他可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
“那也别糟践我的床啊,老娘的床板招你惹你了!”
“不是我爹说的,做男人便要顶天立地,时刻照拂自己的妻儿,要做到关怀备至,我同敏敏睡在一起,正好也能时刻关注敏敏的病情。”
苏允弦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娘,义正言辞的回怼道。
严敏不禁深吸一口气,她撇撇嘴,心中暗道,以前咋就没发现这小子脸皮这么厚呢?
苏娘子扫了严敏一眼后,脸上漾起一抹坏笑,又道:“敏敏的床塌了,现下也没地儿睡,不如就让她睡你屋里吧。”
她苏婶儿的这句话刚说完,苏允弦几乎是想都没想的直接一口答应,“好!”
这不是正中下怀么?
严敏直朝着她苏婶儿投去求助般的眼神,这不是羊入虎口了,到底是人家亲娘咧!
只见苏允弦笑容灿烂的抱着严敏,将她给抱回了自儿个的屋里去,又是给她端茶倒水,又是铺床盖被的。
待到允弦将敏敏的被褥盖好,正准备一同躺下时,却被他娘拎着衣裳领儿给扯到了一边儿上去。
“干啥呢你。”苏娘子和允弦娘俩四目相对。
“昨儿夜里我一眼没合,再眯一会。”苏允弦漫不经心的说道。wWW.ΧìǔΜЬ.CǒΜ
苏娘子拽着他的衣裳领儿就往外扯,又道:“我知道你一夜一眼没合啊,那你回去睡觉呗。”
回去睡觉?
此时,只见孟婆婆从后院儿笑盈盈的走出来,看着他们娘俩道:“后院儿的小屋已经拾掇好了,被褥和枕头都是新换的。”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苏允弦的嘴角在微微抽搐着,他还正寻思,他娘今儿个有些不同寻常,竟然还安排敏敏和他宿在同一个屋。
“咋了?想啥呢?还看呢,我们敏敏该休息了,你麻溜儿的该干啥干啥去吧!”说着,苏娘子伸了个脑袋探进屋里,朝着敏敏眨了眨眼睛,接着又重力一把关上了房门。
“娘,你,你真是好样的!”苏允弦气恼极了,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便去了后院儿。
苏娘子轻哼一声,笑着哼着小曲儿便去了厨房,“你小子才几斤几两,还想跟你娘我斗,还嫩着呢!”
“娘子,实在是高!”苏山一边揉面,一边给他娘家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觉睡醒,外面夜幕都已经降临。
院儿里一片其乐融融,人声鼎沸。
允弦推门出去,原是一群人正在院儿里打马吊。
他定睛一看,东边坐着的那一家不是敏敏么?
“娘,你这不是胡闹么,自己都说了敏敏的身子还未痊愈,怎能坐在这又是吹风,又是打马吊的。”苏允弦说着,忙不迭的朝着敏敏那屋奔去,取了一件外衫拿了出来。
“红中!”苏娘子摸了一张牌出来,漫不经心的扫了允弦一眼,又道:“你管我们娘儿们的事儿呢,瞧瞧我们敏敏今儿个的气色多好。”
苏允弦将外衫披在了严敏的身上,定睛一瞧,却有好转。
敏敏这脸上好歹算是有些血色,不再似前几日那般一脸煞白。
难道说,白日里,他娘已经拿到了解药给敏敏?
他这心里也是欢喜不已。
坐在院儿里啃苹果的锦玉,朝着他姑丈挑了挑眉,贱戳戳得笑了笑:“姑丈,听说你跟我姑姑你俩早上,把床都给折腾塌了?”
这一句话落,院儿里那一双双眼睛直朝着严敏和允弦看去。
一个个脸上还漾着别有深意的笑容。
“哟,你家小子,可能耐着呢。”苏娘子对门坐着的王寡妇,笑眯眯的打量了苏允弦一眼。
私下里大家都对着严敏和允弦议论纷纷。
“敏敏,那你日后可是好福气呢,允弦这仪表堂堂,又年轻力壮的。”
“你们懂啥,男人快活了,女人可遭罪啊!”
一瞬间,院儿里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欢笑。
严敏气的面色呈猪肝色。
偏不巧,苏允弦这小子竟然还笑了笑后,厚颜无耻的说道:“还行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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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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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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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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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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