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压棺,怨气深。
岂止是要害人,死去的女孩,估计连吃活人的心思都有了。
因为看过去的时候,棺材上,正死死趴棺的女孩,那张脸太可怕了。
说不出的狰狞,说不出的愤恨。
咽了一口唾液,我回道,“你说得没错,她确实想杀人,而且肯定会杀人,这事不能拦着,必须得让她出了这口气才行,不然的话怨气无法扩散,成了至阴至煞就麻烦了。”
一刹那间,不知为何,我这心里隐隐一疼,突然升起莫大的不安?
好像自己的某个亲人过世了?
我说道,“老鬼,你开棺看一下,我打个电话!”连忙走出去,拨通师父的电话,听到师父的声音,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那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难道和那死去的女孩有关?
走回去,黄叔已经带着人把棺材撬开了,老鬼从棺材里拿出了铜罗盘和符纸,又看了看死者的容貌。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孩的脸上竟然像是在笑。
老鬼语重心长的表情,故作老者姿态念道,“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办完你的事情之后就要受因果报应,这样你也也愿意吗?”
女尸的笑容更加古怪了,这种场景让我想起了当初遇到的笑面尸,太渗人了点。
老鬼又对着棺材说,“这是你自己选的路,那就自己去做吧!可惜了。”
他拿出东西后,又用毛笔在女尸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那是一个红色的朱砂印记,点完之后,女尸的脸色就恢复成了之前的平静。
老鬼招呼众人说道,“钉死棺材!立刻拉去火葬场烧了!”
这下人们三下五除二就钉死了棺材,再准备抬的时候,棺材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就像是刚才抬不起来时候完全是幻觉一样。
黄叔一看,称赞道,“年轻人,厉害了!”
老鬼没有一点开心表情,反而显得感慨万千,道,“阴魂要复仇,谁也没办法阻拦,刘叔,这东西你回家之后挂在家里,七天之后就可以摘下来了。”
他拿给老刘的东西正是之前放在棺材里的铜罗盘和符纸,刘叔哭着说,“大师,我家女儿真有天大的委屈?”
老鬼拍拍刘叔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事你管不了,让你家女儿自己去办吧!你好好的生活,就是对你女儿最大的欣慰了。”
棺材被抬出去火化了,刘叔却拿着东西泣不成声,我们安慰了几句,就带着同行黄叔来到了屋外。
老鬼念道,“这段时间里不管是谁请你驱邪,你都不要去。那个女孩的确有冤屈,才用了这种极端的办法去报仇。这事你别管,你也管不了,世界上总是有因果报应的,她报仇之后,就会进十八层地狱受苦,你如果插手让她无法报仇的话,她有可能怨气滋生,成为至阴至煞。”
黄叔是个老江湖,阅历丰富,自然知道至阴至煞的厉害,当场吓得连连摇头,说道,“不管!我绝对不管!”
随即,我匆忙拉着老鬼离开了。
上了车,我便加大油门往市区赶去,老鬼牢骚道,“老林,我还有几句话没交代呢?”
我心不在焉道,“什么话?”
老鬼道,“七天之后要联系黄叔,询问情况,如果当地有人死了,却没有出现厉鬼作祟的消息,我们就谁也别管,如果七天之后还有厉鬼作祟,那就只好来亲自收了她。”
我摇头道,“不需要了。”
坐在副驾驶,老鬼察觉到我的表情,问道,“老林,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神不宁的表情?”
我道,“有人过世了。”
老鬼道,“谁?”
我道,“阴婆!”
老鬼一下瞪大眼睛,震惊道,“那位传授你占卦的老人?对了,你怎么知道她过世?”
我表情严肃道,“开棺前,我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在外边简单占了一卦。”
老鬼道,“卦象呢?”
我简单道,“师亡徒悲!”我虽然没有正式拜阴婆为师傅,但在占卦学本事,已经有师徒名分。
卦象上说……阴婆已经过世了!
透过车窗望向外边,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一场可怕的大暴雨随时沉降大地?
阴风呼号,感受到及其怪异的气息。
我问道,“老鬼,那个自杀的女孩阴魂,往哪个方位去了?”
老鬼打开窗,往外边看了看,然后道,“市区方向!”
此时,我有一种错觉,女孩的死,估计与一辈子孤苦无依的阴婆有关。
到达阴婆居住的小房子。
周围一片静悄悄的,一栋七层高的烂尾楼,呈品字形,遮住了一切光亮,阴婆的房子,就在最阴暗无光的地方,下了车,我们立刻跑过去。
刚到屋子,就见房檐上飘过一阵黑雾,手电筒照去,像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她脚不沾地飘着,透过瓦砾,一头扎进了屋子。
鬼无形,没有引起什么大动静。
“呜呜呜!”
顷刻间,屋子里传来一阵悚然骇闻的叫声,门、窗户都在不安晃动,让这个深寒的夜,更添几分阴森怪异,我怀里像揣了个免子,心儿忐忑,跳个不停,“女孩……真是来找阴婆索命的?”
老鬼道,“进去看看!”
“哐”的一声,我们大力推开门,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屋里,红光一闪,自杀的女孩透过房梁又离开了,消失前,她如一只壁虎倒挂在瓦砾上,浓妆艳抹的脸,居高临下,还对我们发出恶狠狠的狰狞表情。
“阴婆!”
“阴婆!”
“阴婆!”
连喊三声,没有人回应,手电筒照光,我大步冲向里屋,空间虽然狭窄,却是一尘不染,一张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床上,阴婆正孤苦无依躺在那。
没有咳嗽声。
也没有喘气声。
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烂味道。
站在床前,我始终不敢相信看到的画面,老鬼走过去,探了探气道,然后扭头望向我,说道,“阴婆……已经回老家了!”
“咚!”的一声,我跪倒床边,眼泪止不住留了出来,阴婆实在可怜,连个哭孝的人都没有,可以想象,在她油尽灯枯弥留之际,心里边,充斥着多么重的无奈、悲痛、绝望。
“啊!”
老鬼突然叫了一声,“老林,你看这?”
此时,才发现面容苍老、瘦骨嶙峋的阴婆睡在血泊中,底下的床单,流淌着触目惊心的血水,老鬼又吃惊道,“不是人血,是鬼血!”
“咔咔!”
正在震惊时,整幅床突然晃动了,更可怕的是,早已断气的阴婆,上下颚在合动,嘴里突然发出及其古怪的声音,她在磨牙?
起尸了?
老鬼动作很快,抽离出一截红绳,开始绕着床板缠绕,我也取出一张白色符纸,咬破手指,在符纸上写下一个缭乱的繁体“令”字,然后贴在阴婆额头上。
不过阴婆冰冷的身体,仍在抽搐。
人死有因果,才会出现这种反常现象。
“反常即为妖,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啊?”老鬼开口道,“老林,你怎么看这事?”
我回道,“阴婆后半辈子,都在这栋小屋子渡过,按理说,不会惹到其他因果啊?”此时,阴婆那张干裂的嘴里,猛地张大,居然喷出一缕缕黑气,是尸气。
为了保险起见,老鬼又拿出三块铜镜,布置在床的三个方位,最后,又出去一些黄纸符箓,贴在整个屋子的墙壁、房梁、窗、门……
即便如此,阴婆的尸体还是没有安静。
没办法,我只能联系师父,让他过来安排下葬事宜,也打电话给周老,奇怪的是,电话里的周老,语气里没有什么过度悲伤,在说完会尽快赶过来时,反而一个劲说道,“小子,无论花什么代价,一定要护佑好阴婆尸体,一定要护佑,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阴沉沉的天,大雨即将来临了。
漫天刮动的冷风,吹得人脸皮发疼,刚打完电话,想去车上拿点东西,一出门,却在唯一的出入口处,发现了几个来历神秘的瘦高人影!
他们个头都很高,感觉超过两米。
身材却是很瘦弱,脑袋也很小,不是走路,而是蹦跶着跳过来,动作僵硬,仿佛是几条竹竿随便搭在一起,看着不像人,他们从黑暗中跳出来,身体逐渐发生变异,一寸寸红光在蔓延。
妖异的红光升腾,我也看清楚了情况。
那是几个形状奇特的木偶人。
它们跳动的方式更奇特,像是原始的奴隶社会,空旷的草原上,那些巫婆在夜里围着篝火神神叨叨的诡异画面,
“跳尸?”
老鬼发现异常走了出来,“靠……这是他娘的什么法术?”操纵木头人,我也没有见过,看过去时,傀儡木人的身上,也没有贴着符纸。
距离二十米时,看得更清楚了。
一缕缕红雾冒起的傀儡木人,发红的躯体上,密布一段段古老的刻纹,我和老鬼看不懂,只是知道,这些鬼怪刻纹是傀儡木人的驱动力。
“怎么办?”
“当然阻止它们……”
“难道,这些木头人来抢尸的不成?”
“只有这个解释了!”
“和尸斗,和鬼都,可从来没有和木头人厮杀过啊?”
……
我们冲了出去,老鬼手上拿出个瓶子,当中的黑狗血一把撒了出去,狗血沾到傀儡木人,却没有冒起一点黑烟,老鬼皱着鬼脸道,“我靠……忘记了……这不是诈尸……难怪黑狗血没有反应。”
下一刻,我也喊道,“这不是阴魂……朱砂也没用。”
好在的是,几具躯体通红的傀儡木人对我们置若罔闻,直接无视,依旧朝屋子里冲去,我和老鬼连忙抽出几张符纸,贴在傀儡木人额头,也没有一点效果,然后用克煞的红绳、铜钱都没用。ωωω.χΙυΜЬ.Cǒm
“嘭嘭!”
一串剧烈火苗升腾,老鬼喷了一口三阳酒,烈火烧在木头人身上,依旧是徒劳无功,我则拳打脚踢,自己却震得发疼,这些看似竹竿的木头人,坚韧无比,不知道什么特殊材质打造的。
就连扎纸刀,也割不破。
诈尸跳动的木头人,没有发出声音,此时,两米多高的体型直接粉碎了一片屋檐,瓦砾纷飞,两条屋梁都倒塌下来,门口显得一片狼藉。
“铿!”
就在绝望时,即将跨进门口的一个傀儡木人震退,老鬼连忙喊道,“老林,人血,可以压制它!”
没来得及高兴,狭窄的屋子里,突然传出镜子破碎的声音,我连忙冲进去,紧接着,就看到一副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怖画面。
死去的阴婆,身体在一颤一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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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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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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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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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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