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扭头望着我,道,“老林,发生了什么情况?”
僵硬站在原地,我往外使了使眼色,示意老鬼、李学章看周围野林,说道,“这些阴魂不散的鬼东西又过来了。”胆小的李学章倒吸一口凉气,在我们挖棺材的时候,已经有无数阴魂围拢过来,缠绕阴煞寒潮,冷冰冰的看着我们。
顾不上多想,我连忙点燃一盏佛油灯,一圈又一圈的昏黄光芒扩散出去,等光芒所到之处,无数黑影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阴风徐徐,枯草飘曳。
随即,我和老鬼在坟丘周围又点燃了好几盏灯。
这才开始撬棺,棺材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刚露出一角,我连忙向里边扔了一把朱砂,朱砂进去之后,棺材里面毫无反应。我凑过去说,“没有起尸,只有浓烈尸气,是不是咱们打开方式不对?”m.χIùmЬ.CǒM
老鬼无语道,“老林,我们就不能幸运一回吗?”
“你们看……”
“这……”
我和张扎纸转头一看,发现李学章脸色惨白,指着棺材骇然失色的说,“棺材里边是空的!没有我们要找的尸体!”
空的?
我和老鬼急忙趴在棺材边上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果然发现黑乎乎的棺材,里面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尸体啊?
老鬼说道,“卧槽!没尸体?被人截胡了?”
所谓被人截胡了的意思,就是被人捷足先登,抢先我们一步弄走了尸体。可是也不应该啊,先不说藏尸岭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就算是有人知道,谁又敢跑过来挖尸体啊?
难不成天下还有恋尸癖的怪人?
我拿着丧魂棒在里面翻腾了一下,果然是空的,我稍稍沉吟了一下,就说道,“不行,事情太不对劲了,咱们先走,等天亮了再来看看!”
李学章发出颤音,“我也举得很诡异,先走为上策吧?”
这家伙的嘴角,胸膛处,还有一些失魂草的草汁液,脸色看着更奇怪。
结果话音刚落,我们在旁边点燃的佛灯就像是被人吹了一样,直接就熄灭了,这灯光一熄灭,周围的光线立刻就变得昏暗了起来。
“恶尸现身,我们都得死啊!”站在旁边的李学章,忽然冒出一句,我正想要他闭嘴,结果就看到李学章双眼的白色骤然扩大,然后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如敏捷的狒狒攀上一颗野树,使劲在树皮上摩擦自己的胸膛,嘴里还吐出黑色液体,场面怪异森然。
仿佛他的身上,骑着一个无形的阴魂?
我惊道,“这家伙胃里的失魂草,还没吐完吗?”
老鬼望了望四周,骇然道,“老林,我们要马上离开了,你没有没有看到,我们悬立在坟冢上的一枚枚铜钱,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铜钱压棺,白符镇魂。
此刻那些东西确实不见了?难道是几十年前埋在地底的恶尸冲出来了?
“呜呜!”
李学章像是一头狼犬仰天呼啸,随即身体直挺挺倒地,七窍有血淌出,我和老鬼脸色骤变,箭步跑过去,探了探脖颈脉搏,只是晕过去,还好没死。
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快走!”
一人拖着李学章一条手臂,当下我们撒丫子就跑,可没跑两步就觉得不对劲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举着大刀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浓雾中钻了出来。
这家伙一步跨出,直接一刀就劈了过去,老鬼怪叫一声,丧魂棒陡然横在胸前,当场就咣当一声,被打的双臂酸麻,直接躺在了地上。
我眼看张扎纸被一刀劈的生死不知,当场就急了,扎纸刀直接就插了过去,躺在地上的老鬼开口,“我明白了,他并没有在棺材里面,而是在棺材下面吸收养尸地的阴气!这就是当年在六蜡庙逃过一死的王团长,他真将自己练成一具尸了。”
“铿!”
虎口发麻,手上扎纸刀差点脱手,我被震退好几步,老鬼将红绳往王团长身上套去,不过这成尸的王团长动作很快,大刀两个挥舞,红绳被切碎。
趁着这个时候,我兜头就是一刺,诛魔刺从王团长的脖子里刺进去,从肩膀里探出来。
扎纸刀上面亮光闪烁,王团长的动作立刻被迟滞,而老鬼则拿出一把朱砂,劈头盖脸的就要塞王团长嘴里,只是还没塞进人家嘴里,就被一巴掌拍飞出去,当场就摔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老鬼,镇尸符!”我大喊道,自己往后急忙撤了几步,同时一把桃木粉末洒了出去,再次限制王团长的动作,克煞的桃木心粉,落在王团长身上,顿时“噼里啪啦”骤起,涟漪起可怕的星火电火花。
“噗!”
眼前一黑,我的脖子被一只冷冰冰的大手扼住,随即又是一声惨叫,老鬼也被王团长拎小鸡仔般脱离地面,这家伙如一个地域恶魔,将我们两个活人硬生生捏立地面。
“老……林……接住……缠绕……”脸色涨红的老鬼,咬着牙喊道,他从怀里摸出一连串的符纸,全都是我们来之前精心选的镇尸符,镇尸符厚厚一摞,上面用一根细小的红绳缠着,这条红绳也是特制的,材料是从南山寺的袈裟拆散后搓成的,他一手扔出红绳符纸,我连忙接住,奋力挣扎间,就把王团长给缠绕了一圈。
老鬼手上也在动作,又缠绕三圈。
红绳虽然细,可却结实的很。而且上面的镇尸符还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就像是硫酸泼在了上面一样。这下王团长就有点扛不住了,疯狂的开始挣扎。
王团长的嘴里,吐出的黑雾,带着更猛烈的尸气。
空间也愈发压抑,令人窒息。
差点亡命。
我和老鬼跌落地面,大口大口喘气,身后的李学章还是昏死在冰冷地面,我道,“这王团长的尸体,看来是拖不出去了?”毕竟还有李学章这个累赘!
老鬼道,“趁还有时间,我们先观察王团长,看他在门楼那里是否留下什么东西。”
“呜呜!”
“嗷嗷!”
身上被镇尸符困住的王团长,发出恶鬼般的低吼,在周围横冲直撞,浑身缠绕恐怖至极的尸气,并没有被彻底慑服,我道,“用棺材钉吧!”
丧命剑丧人。
棺材钉钉尸。
唯一的难题,是怕一不小心,王团长喉咙的一股怨气溃散,就彻底变成腐尸了。
“哐!”
第一枚棺材钉,击穿王团长的颅骨百会穴。
第二、第三枚,打在王团长的双肩胛骨,然后是他的掌心、双腿,唯独心脏部位不敢下手,此时,疯癫如魔的王团长才彻底横尸地上,不再挣扎。
我们也扒拉他的上衣军装,开始观察情况。
啊?
他的皮不见了?
王团长的身体触目惊心,没有皮肤,只剩下硬邦邦的肉、血管、骨头,此时没有衣服的包裹,看得人头皮发麻。
像是一具被剥皮的尸体。
老鬼道,“他的一身皮囊,可能留在门楼顶上了?”
我道,“也可能在门楼地底!”
古代的邪术,深不可测,难以想象王团长当时陷入绝境,为什么要将自己“蜕皮”?
这有什么深意?
商议了几分钟,得不出结果,我道,“老鬼,将他装回棺材埋了吧?”
与古代恶尸沾染因果,终究不是好事。
忙活半个小时,我们拖着一睡不醒的李学章,匆忙离开了藏尸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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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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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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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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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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