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车,刚踏进大厅,旁边一侧的沙发,迅速冲过来两个人,正是江子离和凝月,看他们的神情,似乎等待多时了,走到近前,白池看也不看,“有事?”
江子离尬笑,强作欢颜道,“白池,这一次,我是代表江家,专门过来道歉的。”
白池,白手起家,对这些交横跋扈的富二代本就不感冒。
白池不带一丝感情波动,道,“向林先生道歉吧!”
目光望来,江子离重重咽了一口唾液,脸上的笑容,此刻比哭还难看,道,“林先生,前些时日我江子离多有冒犯,你别见怪!”他说话时,揣着拳头,掌骨青筋浮现,显然很不甘心低头。
我道,“跪下道歉!”
“林三,你太得寸进尺了!”凝月着急道,听到白池冷哼一声,凝月后撤一步,小声哀求道,“看在我的份上,算了吧!”
我摇了摇头,正色道,“那天在你家门口,你又为何要我下跪认错?你似乎还说过,下个跪道个歉并不难?既然不难,我相信你这位男朋友,也可以很轻松做到的。”
凝月急眼了,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这里,是酒楼前台,人来人往的,碍于面子,江子离没有膝盖落地,憋红了脸说道,“白池,我这次过来带着诚意,你不会真要做得那么绝吧?”
白池道,“诚意?在哪?”
江子离立即道,“众目睽睽下跪地,传出去,你觉得以后我在这市里还能混吗?”
白池,“那是你的事!”
说完,白池示意我离开了,擦肩而过的瞬间,空气突然森冷,能明显感应到,江子离的眸子里,一种杀人的目光刹那闪过,“好,我跪,是否可以就此不再纠缠我江家?”
白池道,“浪费时间!”
“咚!”
强咬着牙,背后,江子离当真一步双膝跪地,此时,他的脸色赤红,很快变为猪肝色,最后更是化为死灰色,脸庞铺上一层雾霾的感觉,这是因为周围几十个人,齐刷刷往这边看来,前台那里,有年轻女人低声议论,“咦……江家大少?怎么当众跪人了?”
“看他那种无奈表情,不会欠很多债吧?”又有人诧异道。
江子离起身时,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表情,拉起凝月的手,急匆匆就往外跑去,白池道,“这样,就想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你……”江子离耳根子都红了,如一头躲在黑暗中,独自磨牙受伤的野兽,困兽犹斗,这种更容易咬人一口。
白池自顾道,“此事,给林先生造成烦恼,赔偿五十万,就可息事宁人。”
在白池面前,富二代的大少爷江子离不敢造次,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道,“白池,借一步说话,我愿意用一个消息作为赔偿的交易。”
说完,两个人走到一侧的沙发秘密交谈。
凝月走过来,眼里闪烁不定,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林三,你也变了。”
我道,“江子离不是个好东西,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凝月道,“不劳你费心了。”
见此,也就不多说,曾经的初恋,现在已经是形同陌路了,多说无益。
见我不出声,凝月又道,“林三,这事你咄咄逼人,告诉你,以后你会后悔的!”一个女强人欲要报复的形态,凝月属于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符合她的性情。
我道,“怎么后悔?”
凝月道,“你总有求人的一天,到时候,你会因为今天所做的错事,后悔万分。”
我道,“等着!”
议论纷纷中,江子离和凝月仓皇逃走了,我和白池上楼,进入房间,白池没有强要五十万的赔偿费,这一切,源于江子离的一个交易。
一进门,白池立刻拨打了电话。
打给戈坟的,意思让他连夜过来一趟,顺便带一两个帮手,有大生意了。
等他忙完,我才询问道,“究竟是什么交易?”
白池道,“一个奇人,一座金坟。”说这话时,白池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商人特有的一种狡猾嘴脸。
我道,“奇人?金坟?这就是江子离透露的消息?这个可靠吗?”
“在我面前,他还不敢耍花招。”白池坐下,身板挺直,一丝不苟的表情道,“林先生,你属于扎纸匠的特殊行业,应该听说过张扎纸吧?”
张扎纸?
鬼村扎纸人?
想了一下,我眸子一瞪,立即道,“你说的是民国那位奇人?”
白池道,“正是,算起来,他是你一行的祖师爷,那座金坟,就是张扎纸沉眠之地。”
关于“张扎纸”的信息,我知道也很少,只知道这是扎纸匠一行的奇人,传说,他出自一个神秘未卜的“鬼村”,拥有很高深的扎纸术。
唯一知道的事迹,就是在那军阀混战的年代,张扎纸步入晚年了,大限将至,将寿寝正终,便到达一个军阀将军府上,从那“借走”了大批的金银财宝。
后来才得知,进入将军府的,其实只是一个纸人,眩迷所有人,转移走了府上所有从民间百姓搜刮来的奇珍异宝,事后得知,将军派遣部队查找,却一无所获。
当时,有百姓亲眼所见,在荒山野岭的大道上,昏昏暗暗的夜色里,走着一队队的纸人阴兵,它们穿梭在密林中,步伐整齐,这些纸人穿统一的甲胄,悬刀剑,威武不凡,在夜里快速行进,而且当中还有高头大马拉车,每一匹都是黑马,高有两米,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车上装的,肯定是那位将军的财富,玄而又玄的说法。
这时,张扎纸的名声才算传了起来。
那些数量庞大的财宝,随着张扎纸的消失,从此也杳无音信了。
………
我听师父说过,张扎纸毕生的所学,都随着他入葬了,如果能够得到,绝对可以将扎纸术隔断的传承,重新续接起来,可惜的是,奇人张扎纸的安寝之地,根本不会有人能寻到。m.χIùmЬ.CǒM
想到此,我心中一阵莫名激动,觉得身体里的血都在跳动了。
白池道,“张扎纸,出自没人知晓的鬼村,想闯他的墓,恐怕不容易。”
我道,“有具体方位?”
白池道,“昆山,千灯湖。”
昆山?我记得是在长江三角洲那一块,那里暗河密布,河道交织,是一片地形及其复杂的水域,我惊道,“张扎纸的金坟,难道是水底墓?”
白池道,“不清楚,可能是沉底墓,也可能是岛屿墓,”
第二天,戈坟和老九赶来了,没有着急出发,毕竟这个消息,还有待确认,江子离既然知道一二,那么江家上面的掌舵人,想必更清楚了。
登门问道的事,我没有参与,由白池、戈坟负责,开着悍马车回了小镇。
关于奇人张扎纸的事,还要问一问师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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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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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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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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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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