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一年的人,身上的腐烂程度,看去的确像浮尸三天的景象,这是一个可怜的女孩,上初中的美好年华,因为暑假去玩水,却不幸溺水而亡,现在虽然“上岸”了,却已不是活人,变为了一具尸。
可是依照当地的民俗……冷尸入村败到底!
或者说,按照附近村里有个不成的规定,叫做“凶死人,不进村”,女尸萍萍只能在外草草焚烧了事了,这种葬礼,简陋无礼。
黑夜下,我们四人站在一旁杂草上,饥肠辘辘等待着,每个人,都饿得脸色发青,口干舌燥。
石桥湖,近些年来,因一个古老的传说,成为附近方圆几百里的禁忌之地。
不止是人,就连一些动物,比如家畜的牛、猪、狗等等,也不会靠近此处,据说前些年,有人恶作剧故意将一头水牛栓在附近,人还没走,水牛已经疯了一般,胡乱疯跑,而且牛鼻子喷出惊恐的叫声,手指粗的牛绳都拉不住,最后,水牛拖着一嘴的鲜血跑了。
因为太猛的冲撞力,牛鼻子被拉断,自从那次后,很多年轻人就本分了。
夜幕降临,才七点多,望着天空,夜色阴沉到极点,感觉像半夜一两点的天气。
明明要入夏了,本该是苦闷燥热的时候,夜里却这般刺骨森冷。
石桥湖里,气泡冒着,湖水翻滚。
在中心的位置,甚至有一缕缕阴风冲出来,那种风,及其可怕,往上边吹动时,不少岩壁上的草树被硬生生吹折割断,就连坚固的岩石也“咔咔”作响,欲要粉碎,很难想象,这片浑浊的石桥湖,湖底深处究竟存在着什么?
此时,觉察道不妙,我们四个连忙趴在杂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什么,惹到什么禁忌。
莽夫老九冒出了一句,“这黑不溜秋的湖底,等一下,真会有大量阴兵出来?”
邱一道,“只在传说中的东西,如果得见,对于我们是一个天大的好处啊!”
呃?
我无语道,“见鬼了,能有什么好处?”
邱一简单道,“林三,你还不懂!”我虽是一名扎纸匠,却与普通人无异,无法理解邱一、戈坟他们的所想,不过在我看来,与其在这里受罪,不如回镇子休息……附近的天地,不断陷入乌光昏暗,仿佛一朵黑幽幽的蘑菇云,铺天盖地压在这附近几里地。
突然间,我想到一个事情,低语道,“这里……有不少孤魂野鬼的,怎么今夜,一副鬼去楼空的感觉?”前些天,我和捞尸人吴涂飞在还在这遭到不详了。
邱一答道,“石桥湖数年一次的变故,那些野鬼哪个不躲起来!”
“呼呼呼!”
十点钟时,石桥湖彻底沸腾了,幽暗黑夜下,巨大的水浪在翻滚,黑色的水,仿佛是一头黑色蛟龙在底下搅动风云,声势浩大,一重重的水浪冲起,撞击在旁边的岩壁,引起一阵阵诡异声响。
没有阴兵,只有一些混乱的声音传出。
“哔哔!”
忽高忽低的唢呐声,尖锐凄厉,隔着百米远,还是承受不了,好像耳膜要被图钉一点点刺穿。
“咚咚!”
沉闷的鼓音,好像原始先民在敲动,狂野如洪,心脏都要随着鼓音颤动,不到几秒钟,我们四人皆脸色涨红,心脏加快,血液急剧流转,感觉血棺都要被撑破。
“咔咔!”
紧接着,是幡旗摇曳的声音,这时,石桥湖的夜风更猛了,杂草成片压倒,我们几人的脸上皮肤,也被吹得褶皱扭曲,眼珠子都要睁不开。
“呜呜呜!”
到最后,更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鬼叫,与此同时,黑幽幽的石桥湖,好像真被开辟出一条道,滚滚黑烟在那冒起,湖里的鱼,遭受了灭顶之灾,成百上千断气,一条条泛着死鱼眼很快漂浮水面。
“出来了!”趴在土堆后边,身子骨深深凹在草里,邱一念道了一声。
风越来越大,夜越来越深。
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往前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阴兵,只是觉得漫天都是黑幽幽的雾气,遮掩视线,给这片荒山增添更多的诡异神秘。
莽夫老九也道,“看不出啥啊?”
我也道,“哪来的阴兵开道?”
戈坟却是道,“他们已经出来了,只是我们道行太低,无法看破虚妄罢了,你们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应,看能不能听出点端倪?”
深吐呼吸,按照戈坟的办法,果不其然,闭上眼几秒后,真听到了一些声音。
“嘭嘭!”
很轻,好像微风拂过,不过能依稀辨认出,那是人走路的声音。
“不好!”
就在此时,戈坟神色大变,“快逃,有可怕的龙卷风从阴界湖刮出来了,我们这种活人,无法承受,有多远跑多远。”
话没说完,天地间更加黑暗,“哗啦啦”的风声贯入耳朵,狂风呼号,石桥湖的附近地方,皆笼罩在暗雾天地的环境,令人心惶恐不安,刚起身,我们又一一趴下了,无法逃走。
“他娘的,差点被一阵风刮走,我可是近两百斤的体重啊,这什么世道?”虎背熊腰的老九发牢骚道,此时,我们面面相觑,脸上挂着绝望。
邱一又道,“风一起,我们的魂魄也要被刮走,等明天,会成为四具无魂的躯壳,暴晒,惨死在太阳底下,直到腐烂发蛆,恐怕都无人知晓。”邱一的话,此时停在耳里,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一阵阵狂风卷来时,的确有一种魂魄要离体的错觉。
“钻地!”
戈坟脸一横,取出了家伙,直接原地刨土,见此,我们三个也立即掘土,百米外,一条巨大的黑色柱子升起,好像撑破了天上的乌云,恐怖至极。
好在的是,这从阴界湖刮出的可怕龙卷风,开始速度并不快。
十分钟时间,我们往下挖了一米,然后拥挤蹲下去,再扒拉烂泥回填,头顶上,只觉得风雷交加,而且还下起了磅礴大雨,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年的石桥村,三百口人会一夜之间消失了。
“咚咚咚!”
没多久,天上似乎下起了冰雹?一块块砸在地面上,头顶的泥土都开裂,有几块掉落下来,邱一立即道,“这种东西,你们不能动。”
说话时,他双手快速移动,灵犀一指的动作,用食指、中指夹住了几块沾着湿泥的东西,然后一丢,将之踩在了脚底下,邱一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是什么鬼?”
“铜币?”
“那个世界的死人钱?”我们另外三个惊呼一声,邱一摇头开口了,“这就是铜币雨,不是死人钱,活人死人都能用,看起来,是要往阴界湖里刮去了。”www.xiumb.com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边才安静下来。
我们四个全身都已湿漉漉,这个坑道里,淤泥沉积,我们爬出来时,和四个泥人一样,没有一寸赶紧的地方,只觉得浑身粘稠难受,显得很狼狈。
“这个地方,没有一个活人,有能力下去查探!”洗了洗身上污泥,邱一冒出一句。
“你师父也不行?”老九问了一句。
“就算祖师爷显灵,也无能为力。”邱一说得很认真,没有否认他的话。
往外大山外离开。
下过雨,道理泥泞,手电筒也都无法打开,只能摸爬滚打走着,刚上一条小土路,准备下坡时,我愕然在原地,指了指远方,“你们看……那是不是……娶亲……的队伍?”
远远望去,那里出现了一定大红轿,没见轿夫,也没有娶亲的人,不过透过昏暗,还是能感应得出,整条路上,有着不少野鬼在走路。
“不是阴兵娶亲!”邱一面露沉思,下一秒,又恍然大悟道,“戈坟,难道是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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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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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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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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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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