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布满灰尘的青铜动了一下,往外跑出去上,我看到青铜鼎内,有诡异的青色火焰冲起,那似乎是一颗人头?又像是一颗头盔?青焰冲上三米,摇曳摆动,一缕缕的火苗在交织,如有幽灵在上边跳舞。
“咚咚咚!”
恐怖声音响起,好像有人在敲一块巫骨板,节奏一轻一重,然后一轻二重,接着一轻三重……速度越来越快,听在耳里,全身好像散架了一般晋升在不由自主陷入浑噩。
注意我的情况,戈坟拽我的手掌,传来一股猛力,将我骨骼都要捏碎了,疼得我眼泪都要彪出来。
身子骨一疼,整个人也立即清醒了。
“轰轰!”
戈坟踹出两脚,将两个黑影怪物踢翻了,手上跑出一对黑红色的粉末,粉末飘到丑陋老实身上,让他如遭雷击,彻底暴躁如雷。
一去不回头,总算是逃出生天。
往里边望去,还能看到青色的火,一闪一闪,好像九幽地狱里的鬼火在闪烁。
好在进坟前,我们做了一些准备,一到外边,迅速点燃了干草,阻止恶物冲出来,接着,我们又找了一些石头,将洞窟堵住了。
望着火光。
我好奇问道,“戈坟,青铜底下的棺材,究竟是什么?”
戈坟解释道,“青铜压棺,这是风水学里的一个极端,唯有生前大凶大恶的人,死后不甘心去轮回,活着的人,才会如此下葬,你看到的青色烈焰,就是他的怨火。”
我道,“我们没动青铜鼎,他怎么能出世?”
戈坟道,“因为活人走进去了,他闻到了活血的味道,想要还阳。”
呃!
我道,“死了多少年,还能还阳?”
戈坟道,“这一行,本就是很多的不合理,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会发生的,以后你见多识广,也就见怪不管了。”随即,我们离开这里,天也要黑了。
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天完全昏暗,我和戈坟走到纸葬品一侧,一座鬼屋、两匹纸马、三个供桌,四个童男童女,五道纸桥……看着如一个鬼的乐土。
戈坟道,“林三,以你们扎纸行的规矩,还有什么禁忌吗?”
我开口道,“这样烧了,只是相当于烧一对废纸,起了一团篝火,谁也收不到。”
扎纸葬品,在出殡前都是要特殊处理的,最起码要亡者的生日祭日,以白纸符贴上,粘在比较隐蔽的地方,比如纸马蹄底、轿内、鬼屋内……相当于将纸葬品刻上主人名字,那样亡魂才能收到。
戈坟道,“那就写给附近的阴冥吧!”
我道,“所有阴冥死物?”
戈坟道,“对,让他们出来哄抢,我也好彻底了解这一片的地势。”
我道,“身为坟头师,有撼龙经在手,你可以寻山定穴吧?”
戈坟道,“有些东西,隐藏在大局里,地走百山千河,上勾连天间的星宿布阵,单靠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想要寻找是难上加难。”
我道,“你不是说,已经找人来了?”
戈坟四处看了看,道,“他们已经来了!”
呃……我奇怪道,“怎么不见人影?”戈坟道,“这片地方不错,他们还在四处乱逛呢?不看出点东西,是不会集合的!”
我问道,“都是坟头师?”
戈坟笑了笑,黑色瞳孔里,散出一种野兽的狠厉目光,“坟头师,与炮灰军有什么区别?”交流了一会,天越发漆暗无光,我也开始取出工具,一些指头宽的白纸钱,一支毛笔,一盒纸匠墨。
这种墨,与普通笔墨不同,是特殊处理的。
“嘭嘭!”
大火腾腾,照破夜里黑暗,二十几个纸葬品开始燃烧,让寂静的黑夜有了一丝生机。
我和戈坟躲在远处,火势一起,旁边杂草晃动,我正要开口,戈坟说话了,“不要动,是自己人,你左边这位是老九,右边两兄弟程明、程德,身后是阴阳师邱一!”
听这话,我左右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也趴到一侧了。
老九是个庞大腰宽的汉子,一米八几的个头,皮肤深黑,光头锃亮,当真算得上是虎体熊腰,我有种错觉,老九可能是从少林寺闯出的恶僧。
程明、程德是亲兄弟,长相一般,唯一奇怪的是,他们的眉毛都相交,而且色黄而薄,以前师父说过这种命相,按照师父的说法,这两兄弟必将客死于异地。
阴阳师邱一,是一个白面书生,看着像二十岁,但是你多望两眼,会发现一个错觉,他可能有四十岁了?
“呜呜呜!”
他们刚集合,这片山间刮起猛力的夜风,刺骨的阴风呼号,好像一只只鬼在低吼。
纸葬品燃烧了一半,现在是火焰最猛的时候,成为这片山地的中心点。
戈坟望向一侧,“有动静了!”
那里是一个悬崖,没有长草,光秃秃的悬崖下有东西攀爬的声音,阴阳师邱一开口,“悬崖无草,看来是底下尸气太重,草物不生。”
“吼吼!”
低吟声冲起,爬出来的影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山里的恶怪,形似一只皮毛茂盛的獒,半米多高,与小牛犊一般的体型,夜风拂过,它身上的皮毛晃动,显得威严可怕。
鬼獒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对火焰,而且是那些纸马。
昏暗中,它的利齿嘴角,有恶心粘液滴落,似乎要将纸马当做晚餐?
“咔咔!”
在我们不远处,一个山涧的烂泥中,响起磨牙的怪异声,烂泥浮肿,不多时,一只老尸慢悠悠走了起来,他很高,也很瘦,全身沾满污泥,仿佛一截随时到底的槁木,腐烂到了极点,唯一让人看得悚然的是,老尸的口里,一嘴的金牙,发亮刺眼。
程明忍不住念道,“金牙,好东西啊?”
身体魁梧强壮的老九,恶狠一语,“闭嘴!”程明低下了头,显然不敢招惹老九。
就在此时,似乎听到了声音,那具金牙老尸扭了扭脖子,僵硬的头颅,朝后边望来,一时间,我们七个人噤若寒蝉,气都不敢喘。
好在的是,金牙老尸感兴趣的是那些纸葬品,尤其是那座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鬼屋,转回头,扭扭歪歪的,朝火光那边机械般走去。
危险过去,戈坟才开口,“别盯着这一星半点的冒金光,眼光看远一点,其他东西也该出来了,观察好地势,今夜决不能空手而归。”
今晚没有月亮,阴沉沉的天,好像一口大锅盖在头上,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呼呼!”
阴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寒意更冷了,伴随着恶臭怪味,尤其是山下一个方位,那里的腐烂味道最重,好像有几头死猪被人遗弃,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平静被打破,除了鬼獒、金牙老尸,又看到不少离奇古怪的死物出世,比如一只暗红色的死物怪鸟,没有羽毛,脖子长,鸟嘴下挂着一个肿瘤的东西,形似一只没毛的死物秃鹫,贴着地面飞过,好些块岩石被它的利爪抓碎。
只有几条骨翼的翅膀,光秃秃的,居然还能煽动飞行,不可思议。
“咚咚……”一个无头的甲胄死物,掀开一块巨石起身,在他沉睡的地方,血红色一片,居然是许多动物的骸骨,而且还有半只刚开膛破肚的野兔,只被吸食了鲜血,各种肠子、内脏流了一地,恶心至极的画面。
无头的甲胄死物,看上了一匹纸马,手持半截锈迹斑驳的断刀,气势如虹冲去。
祭天的纸葬品。
天不受,也就成为无主之物,在这荒山野岭的鬼地方,自然引起混乱抢夺。
戈坟、老九、邱一他们的眼光很亮,不断扫视四面,尤其是邱一,不时看天观象,他们六个人也在一句句小声交流,说的都是很专业的话,我听得云里雾里。
纸葬品快要燃烧殆尽时,我们六个活人动身了。
“跨过那一片高低不平的嶙峋怪地,应该就算真正进入墓脉了。”
“防止活人盗墓,居然故布迷障,有趣有趣。”
“迷障地,主凶,我们要多加小心。”
“要是没有扎纸匠,恐怕我们要多费很多功夫,多走很多弯路啊?”
“墓脉入口,没想到在这边,当年的古人,居然扭转风水,要是我们按照老的一套寻墓定穴,恐怕在这转上两三个月,也是白费功夫!”
……
他们一言一语说着,我没能插得上话,避过了一些死物,我们走入一片地势高低崎岖的怪石地域,这里,没有一点风拂动,死气沉沉的。
但是没有风,整个人更加冷了,骨子里冒出的寒意,我不禁打了几个喷嚏。xiumb.com
戈坟老九不再有说有笑,而是变了一副脸,神情凝重。
走了半个时辰,仍在继续,这时有风了,天越发阴沉,风冷冷的吹过,死死的刻着人的脸,似乎想把人的脸给割下来,阳光早就被世界抛给了地域,只剩下满地的阴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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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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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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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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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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