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好几个小时吧。
寂静的房间里,落寞的男女紧紧依偎着,久久没有分开,也不舍得分开。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破这份宁静。
仅仅是相互拥抱,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毕竟,也许这个温度,明天就会永远逝去。
也只有这个温度,能让绷紧的心灵得到一丝舒展。
“呐,我说,卫莱。”
最后,还是斯卡蕾特打破了这份沉静。
“嗯?怎么了,老板。”
“有句话,从进房间,我就一直想对你说了。”
“是嘛。”卫莱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该不会是我门牙上又粘了韭菜叶吧?”
“你别扫兴好不好?”斯卡蕾特轻轻锤了一下卫莱的胸口。
雪嫩的脸颊,泛着明显的霞红。
嘴角不自主的挂着微笑。
“你说,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朋友?至交?知己?上级?还是……”
她脸的温度更烫了。
卫莱透过胸口能够感受到。
望着破败的天花板,卫莱长舒一口浊气:“问这个干什么?怎么?这算是表白吗?”
斯卡蕾特嘟嘟嘴,眼睛四处瞥了几下,细细一笑:“这个你自己想咯,总之回答我的问题啦。”
卫莱一时语塞。
表白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初中生玩的,高中生玩都嫌幼稚。
甜言蜜语,卫莱真的有点不太适应。
印象里,女人有过很多,卫莱自己也记不清,这一辈子自己上过多少女人。
但要说甜言蜜语和表白?
卫莱可以很自信的说。
一个都没有。
在此之前,卫莱的印象里,这些东西完全是多余的,只有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才会认为确立关系的最后一步是表白。
但此刻面对斯卡蕾特,卫莱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就是所谓的表白吗?
明明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明明没必要真的说出口。
这种事怎么想怎么傻。xiumb.com
但为什么?却会有这种躁动?
感觉一整块橡木塞进了胸腔一样。
贴着卫莱的胸膛,斯卡蕾特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变化。
贴着的胸膛,在加速跳动着。
“你心跳加速了哟。”斯卡蕾特的玉指,轻轻戳了戳卫莱的右胸口:“不过我还第一次知道,原来魔族的心脏都是长在右边的吗?”
“昂…嗯。”卫莱有些口怯,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说话呀。”斯卡蕾特撑起身子,趴在卫莱的身上向上挪了挪,挪到了可以直视卫莱的位置。
卫莱抿抿嘴。
不是不好意思,只是……
“我…以前和蒂芙尼…那个…”卫莱的眉目中,充满了愧疚。
自己喜欢斯卡蕾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自己却曾和蒂芙尼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这也是不可否认的。
而更无法回避的是…
我害死了蒂芙尼。
这个事实,至今都一直缠绕,折磨着卫莱。
然而……
面对卫莱遍布阴霾的面庞,斯卡蕾特却仿佛看透了卫莱的内心,坦率的说道:“蒂芙尼…妹妹她没有怪过你,那不是你的错。”
“可那的确是我造成的,我的错。”
“那是魔神族造成的。”
“这不重要,我曾经爱过蒂芙尼,你的亲妹妹,她死了,所以……”
“所以你为了她要孤单一辈子?所以你要带着这份愧疚,折磨自己一辈子?”
见卫莱要逃避目光,斯卡蕾特伸手捏住了其下巴,强行让卫莱看着自己,并紧盯着卫莱。
“蒂芙尼!我妹妹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有!连org都无法复活的死了!就算你再缅怀,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斯卡蕾特的脸,越来越近,兰芳在她的低吼中弥漫着:“如果她知道你现在这么痛苦,她也会希望你忘了她。”
看着这张和蒂芙尼相仿的面庞,卫莱犹豫了。
“我……”
望着斯卡蕾特,卫莱的心,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顺从本心。
蒂芙尼已经死了。
无法挽回的是过去。
无法逃避的是自己。
“我……”
僵直的手,仿佛拼尽全力般伸了出来。
回归了视野。
与那双无比美丽的眸子对视。
视线在碰撞着。
卫莱感觉到斯卡蕾特的心跳。
斯卡蕾特也感觉到了卫莱的心跳。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卫莱。”
轻柔的玉手,抚过卫莱已经初现粗糙的脸颊。
“那个时候,你拼了命的从孟九州那里把我抢过来,跟我做的约定。”
约定啊。
我当然记得。
这种事怎么会忘得了。
永远不会忘记。
冥冥中,卫莱似乎从斯卡蕾特身上,看到了蒂芙尼的身影。
卫莱,谢谢你,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我,是你让我的一生第一次有了意义,但是,现在,忘了我吧,你值得拥有你想要的。
冥冥中,蒂芙尼那并不存在的耳语,似乎在耳畔低鸣着。
我想要的…
是嘛…
原来是这样。
我想要的…
不就在我眼前吗?
僵硬的手,轻轻的扣住了怀中美人的后脑。
似乎斯卡蕾特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卫莱只是轻轻一用力,几乎没有任何阻力的,将她的脸压向了自己。
这一刻,温润的双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这一刻,两个彼此思念的灵魂,在绝望中终于交织在了一起。
竭尽全力的索求着彼此。
渴望从中得到一丝面对绝望时的勇气。
也许会被人说成是悲悯的男女在互舔着伤口。
但那都无所谓了。
因为在这冷如冰的前夕夜,只有像这样压榨着彼此身上的温暖,才能得到一丝安慰。
十几年后,变成黄脸婆怎么办?
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一直爱着你,一直陪着你,陪你走完一生了。
本来爱情,就不会为寿命所困扰。
感受着斯卡蕾特的温度。
昔日强悍的女人,如今宛如柔弱的兔子般被压在身下。
一尘不染的白玉浮现于眼前。
再一次吻下。
卫莱终于确定了自己一直不敢确定,一直以来都在否认的事实!
我…
我的一生,等的便是她!
我这一生,正是因为她,而变得有意义!
昏黄的永辉石下,那一枚墨翠戒指,印照着不远处缠绵的两个灵魂。
这一刻,化作了永恒。
这一刻,死而无憾。
……………………
明天请假,断更一天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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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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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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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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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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