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只史莱姆,让我这么丢脸!”
砰!
心有不甘的克莱茵一拳锤在自己寝室的墙壁上,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小碎纹。
想起洗漱间里的遭遇,他就气的牙痒痒。
那阿塔尼亚虽然可恨,但罪魁祸首还是史莱姆!
如果不是它,我怎么会丢这种人?
现在整个校场演武的参赛者们都知道我的坐骑是史莱姆了,这让我以后还哪有脸出门?
克莱茵心中万般的自卑,心想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冲动,听卫莱的话和那只史莱姆签约。
现在好了,脸都丢了,事情也传开了,克莱茵现在甚至都不敢去公开校场练习。
因为他知道,一旦出门,就肯定会被人嘲笑。
“都怪那只史莱姆!都怪卫莱教官!”
克莱茵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丢人也就算了,和那只史莱姆签约后,刚开始的确实力提升了一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提升的实力也逐渐退化。
直到现在克莱茵发现,自己的实力居然和没有签约时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提升。
简而言之,和史莱姆签了坐骑契约,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克莱茵怒火中烧。
难道一定要我发自真心喜欢那只史莱姆,我才能得到坐骑的力量吗?
凭什么?
它只是一只魔族,魔族是我的仇人,而且它还是其中最下等,最下贱的史莱姆!
凭什么要我必须喜欢它?
“呃啊啊啊啊啊!!!”越想越想不通的克莱茵,硬生生的用头撞墙以求发泄。
砰的一声,墙壁都被砸的开裂。
被嘲笑的屈辱,无法改变的现实,以及必须要笑对自己仇族的窘境。
平时可能还好,但面对迫在眉睫的校场演武,急需力量的克莱茵真的急躁了。
为什么会这样?
克莱茵陷入了沉思和无奈。
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时,耳朵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好恨啊……】
“是谁?!”克莱茵一怔,连忙四处查看,但是感知范围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恨啊…我好恨啊……】
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好像换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尖锐。
克莱茵大惊。
因为他发现,这些声音根本不是来源于哪个方向,而是从自己的大脑内部传来的。
【明明得到力量的是我…为什么我会变成别人的力量?!】
又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被骗了…王国欺骗了我……】
【谁都好,谁来救救我……】
接二连三的声音,不断的在脑海中浮现,猝不及防的克莱茵顿时被这嘈杂的噪音逼的大脑发涨…
“这是…唔……”还不等克莱茵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自己的右臂传来了浸泡在岩浆里似得辣痛感。
“呃啊啊啊啊啊!!!”
克莱茵哪里承受的了这种疼痛,当场惨嚎一声,无力的瘫倒在地。
他低头一看,却发现疼痛的来源点,居然是昨天傍晚出现在自己胳膊上的那道黑剑徽。
这是怎么回事?
震惊的克莱茵更是困惑不解。
团长不是说黑剑徽只是一种征兆,不会有任何正面或负面影响的吗?
【恨啊……我好恨啊!】
【我丢失了一切,却换来这种结果吗……】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出生在这世上…】
【已经两万年了……】琇書網
脑子里陌生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
胳膊上黑剑徽传来的灼烧感也越来越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克莱茵疼的已经不知道该捂头还是捂胳膊,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只能一个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不是说黑剑徽仅代表我未来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莱茵,你小子给我滚出来!”
就在这时,卫莱用肩驮着史莱姆,怒气腾腾的一脚踹开了克莱茵的宿舍房门,嘴里骂骂咧咧着。
然而进门的景象,却让卫莱硬生生的把教训克莱茵的话给咽了下去。
只见房间里,克莱茵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不断地在磕头。
“卧槽克莱茵,你干嘛?”
本想教训一下这小子,怎么我才刚进门,他就冲我磕头?
不,不对。
卫莱仔细一看,发现克莱茵不是在向自己磕头,而是在用头砸地板。
钢筋混凝土的地板,都被砸出了深深的凹坑,这小子的额头已经砸的头破血流。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克莱茵一边砸着,一边还念念有词。
这小子发什么神经?
这画面让卫莱一脸懵逼。
更不对劲的是,卫莱敏锐的发现,克莱茵体内的战意,正在以几何倍数的提升。
原本连安吉都打不过的他,现在体内的战意,居然已经达到了赛巴斯的水平。
卫莱的脸色顿时凝重了。
实力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提升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小子现在的战意,明显超过了他身体所能容纳的极限。
“呃啊啊啊!!”只见克莱茵又砸了好几下,承受不了痛苦近乎癫狂的他,一把撕下了自己右手的袖子。
卫莱这才看到了真相。
黑剑徽,此刻正散发着岩浆般的金红色光芒!
这让卫莱大惊失色。
克莱茵有黑剑徽?他居然被黑剑徽选中了?
卫莱当然知道黑剑徽是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吃惊。
因为卫莱从来没有听说过,黑剑徽居然会在勇者没有死的情况下发作的。
没错,所谓的黑剑徽,其实是一种征兆,征兆的是…
被选中的人,会是下一任勇者。
但黑剑徽只是征兆,不代表别的。
如果现任勇者不死,黑剑徽只是一种无法消除的纹身而已。
先不管为什么克莱茵会被选中。
现任勇者明明活的好好的,这黑剑徽怎么会有反应?
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而且卫莱也没见过这种反应。
这种事闻所未闻。
卫莱的心底,升起了一大堆的问号。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咕…咕……”就在卫莱发愣的这段时间里,克莱茵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从一开始的扭曲翻滚,到现在,躺在地上,微微抽搐。
看样子,好像是平稳了。
但其实不然。
卫莱感觉到,克莱茵的气息变了。
克莱茵的内在发生了质变,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取代了他。
“史莱姆君,你躲远一点。”看着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克莱茵,卫莱默默地把史莱姆给放了下来。
目睹着这一切的史莱姆早就已经吓傻了:“卫…卫莱大人,主人他…他怎么了?”
安静的现场,眼前,克莱茵正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卫莱的上下眼睑微微靠拢,慢慢摆开架势:“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的克莱茵不是你的主人,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危险,你最好先躲远一点。”
“可是…”
“快走!!!”卫莱急迫的喝了一声。
史莱姆顿时一哆嗦,在反复看了几眼克莱茵后,这才一蹦一跳的逃走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来只是想带着史莱姆教训一下克莱茵的,没想到目睹了这一幕。
有太多事没有搞清楚,但现在也来不及搞清了。
卫莱看着克莱茵。
此刻已经站起来的克莱茵正背对着自己。
卫莱明显感觉到,那小小的身躯,正被某种未知的东西控制着。
“克莱茵,喂,克莱茵,听得见我说话吗?你还认得我吗?”
克莱茵没有反应。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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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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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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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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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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