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小小的嫩童声音响了起来。
纳兰焉猛的一怔,她认得这两个娃儿的声音,可是,他们不是离开了吗?怎的还会在这里?
再走近一听。
“哥哥,为什么不敢毁伤啊?我们的头发好像被娘剪了好几次,这,我们是不是不孝?”
“笨蛋,那是娘亲可以剪,我们不可以,如果我们剪了就是不孝。”
“哦……我明白了,那以前我要剪头发的时候先问过娘亲就好了。”
“对,就是这样。”
纳兰焉眨了眨眼睛,有些吐血,他们两个还真的是很会误解啊,不过,倒很是可爱。Χiυmъ.cοΜ
“喂,你们两个还没有离开吗?”
他们的声音在石头的那边,她过不去。
小阡儿小陌儿一听,是那个凶巴巴的姐姐的声音,顿时也没好气。
“我们没有离开,我们……呃,我们在认真读书。”小阡儿回答道。
小陌儿不解,“哥哥,为什么不说我们是被关在这里的呀?”
小阡儿白了眼自己的弟弟,“你还真是笨,要是说出去,我们两个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小陌儿一副崇拜的模样看过去,“哥哥说得是。”
纳兰焉不解,读书?这里可是端王府的冷院,读的哪门子书?不过,她现在心情不好,他们是不是真读书也就不关她的事情了,她靠在大石头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时候,可真好,也不用烦恼要不要被嫁出去。”
小阡儿小陌儿不懂,便道,“那你就不嫁呗。”
“不嫁不行。”
“那,那你就娶呗。”
纳兰焉感觉自己胸口的血又加了一层,这嫁和娶不一样吗?都是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喂,我说你们两个小屁孩,懂什么是嫁什么是娶吗?不懂可不要乱说,还有,你们方才的解释是错的,其那意思是让我们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伤发伤肤,明白吗?”
小阡儿小陌儿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同时软糯道,“不懂。”
是夜。
可恶的巫师又来检查功课了,他们便将这段给背了下来,而后问道。
“嫁和娶不一样吗?”
“为什么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每日都吃得饱饱的,这算是爱惜吗?”
宗政九一怔,而后看向暗雨,他们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叶琉璃此时到来,而后笑着在他的耳边低声将事情说了出来,宗政九眼睛一亮,“呵,看来,他们的缘份比我们的要深。”
叶琉璃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而他们对于嫁和娶的解释是,只有男子娶亲才叫娶,女子嫁人视为嫁,男子出嫁便是为上门女婿,要不得。
他们是他宗政九的儿子,做上门女婿这种事情还是在小的时候便给他们断了吧。
……
另一处,二王子府。
纳兰翔的脸色铁青,看着眼前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书房,胸口的怒气直接上升。
“书房为王子府重地,你们几个却让它给烧了?本王子是说你们看护得好,还是他们的功夫好呢?”
护卫们齐刷刷的跪下来请罪。
“二王子,我们实在是不知啊,那一日我们也是招照微常一样巡视,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更加的没有发现有人经过这里。”
没错,书房好像就是这样突然起火的,不过好在他们发现得早,将里面的一个重要的箱子给抢救出来了,否则,他们的脑袋也就不保了。
那箱子里装的是二王子的印谏和重要公文。
可是,纳兰翔所指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冷冷一哼,“你们以为保住这些个东西就算是保住了整个吗?本王子要的可不止是这些,而是王府里的保卫,而是一只苍蝇也不可以飞进来的固若金汤,你们,可明白?”
他怎能不气,无声无息的便就被人端了书房,这要是传到父王的耳朵里一定会说是他治下不严的,他是万不能有这样的形像流出来啊。
护卫们心头一紧,低下头来也不敢说话了。
此时,一个护卫不解,“二王子,会不会是纳兰焉搞的鬼?最近也就是她跳脱了。”
纳兰焉?
“哼,你以为区区一个庶女会有这样的本事吗?再者说了,端王是个只懂得保命之人,他的手底下可没有这样好的身手……,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句,那个潜入我王子府收买奴婢的黑衣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这个,你们可要给本王子好好的查上一查,若是本王子知道是谁,哼,非揭了他的皮。”
纳兰翔阴冷的目光直透而出。
就在此时,纳兰将军府里的人过来了。
“二王子,我家大老爷有请公子过去说话。”
纳兰翔双眼微眯,而后冷笑,“你们纳兰粹该不会是想要让他的儿子从南渊回来吧?哼,那你去告诉他,对于这个,本王子是没有办法的,纳兰钟要在南渊再呆上一些日子,你让他不必再费心了。”
将军府的随从听罢,也只能打道回府,就此禀报了。
护卫们不解,“王子,纳兰小王爷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吗,为什么要让他留在南渊?”
纳兰翔冷哼,“留在南渊自然是有本王子的道理,本王子要看看那个南亦辰到底是多么的蠢,而后再布置布置如何打开突破口让他助本王子一臂之力。”
南亦辰,他在两年前是见过的,当时他还只不过是个十一皇子,背后有世子府宗政九的支撑,没过一年便在宗政九的相助之下一举跃到了太子之位,可,又不到一年,便愚蠢的将宗政九发配到了愉州。
“哼,简直就是蠢得吃屎,宗政九是什么样的人物只怕他们还不十分清楚吧,若是他们知道宗政九无论是在智谋和战场之上都是极为英勇的,他会不会后悔疏离了这样的关系?”
宗政九,边疆的战士们都尊称一声九爷,而他们西漠听到九爷这个名字就如同听到之前的赵老将军的名字一样,一样的叫人颤抖。
更重要的是,宗政九最拿手的便是排兵布阵,就算是随意的摆弄几块石头便能叫三千军士困住,这样有能力的人,他,真的很想拥有。
“王子,王子,不好了,那个被处死的侍婢的尸体又给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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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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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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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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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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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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