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个个顶圆,葡圆玉润,而且上头还有水气,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葡萄架上摘下来的一般。
叶琉璃赤着足走了过去,纤长的手里轻抚着葡萄,葡萄诱人的香扑鼻而来,叫人口齿生津。
“……冬日不仅青菜少,就连果子也是一样的少,世子能弄来这个,当真是有心了。”庄姑眉开眼笑。
若说叶府里的人个个是渣,那世子就像是一抹骄阳,叫人向往,让人心醉。
“有心,难道他不应该吗?”
叶琉璃摘了一个葡萄,牙也没刷的先不先就吃了一个,而后转身入了洗漱房,正式起床了。
“什么叫应该不应该,这夫妻的相处之道,那可是一门大学问呢,紧不得松不得,慎不得过不得,要是真的能够达到相敬如宾又如胶似漆也是不易的,这南渊啊,说来说去也就数昌国公那对夫妻叫人羡慕了。”
庄姑一边说着话一边伺候着她洗漱。
叶琉璃一边用着毛刷弄了皂膏刷着牙,一边听着庄姑的为人夫妻之道,这洗漱房是她后来改造过来的,一个台子上放着铜镜,她透过那个相对来说比较糊涂的影子,镜中眉眼撩人……。
难道,她真的该给宗政九一个回礼?
就像庄姑说的,他们也不能像是以前一样的只是个主子与属下了,而是以后要搭伙过日子的,宗政九即然示好,那,她是不是也该回点什么东西过去?
嘶,可是回什么呢?
做顿好吃的?
嗯,不好,他送吃的,她就不能回吃的了。
买个玉佩?
得,她的银票都被那家伙无情的收走了,想再花钱,那就是割她的肉,不买。
“……小姐,画春求见。”
就在叶琉璃举旗不定的时候,春草来报。
“她来干什么?小姐,不必见,像这样捧高踩低的,见了也只不过是表忠心。”庄姑有说不出的嫌弃。
叶琉璃用热热的帕子洗了把脸
“让她进来吧,不过,就在外间别让她进这帘子,看样子画春是打定主意投靠于我了,若是不一次解决掉,只怕还会有下次,那岂不是有得烦了?”
画春。
她勾唇而笑,她可是记得这个女人那年端来的可是一碗粗得不能再粗的饭菜,也不知她还记不记得?
庄姑想了想,“说得有理。”
不多时。
画春便被春草引了进来。
春草没好脸子,指了指外间的小矮凳,“就这里吧。”
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画春一阵的紧张,她当真是第一次进这诫思院,以前不进那是因为懒得进,诫思院在没有改造之前小得可怜哪儿有安福院的大气精致啊,可是如今想进,却也进不了了。
不过,这一路行来,这诫思院还真是不错,院门巨大,光是守门的便就有四个,而且不轻易放进来,她塞出去的十两银子又被守门婆子生生的塞了回来,说是,不想成为下一个章婆子,不想死。
于是她只有等,等画春的禀报,不过,大小姐应该会见的,毕竟,她在安福院也需要一个眼线的不是?而且……画春想到那里便小脸通红。
画春又暗暗的打量着这个屋子,最先看到的便就是一副水墨山水的绡纱大帘帐,帐子能够从里面看清楚外头,而从外头却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再看看这屋子里的摆设,也极为讲究,八宝格上放着的均是现理时兴的物件,花瓶,小屏风,几个极为养眼的小盆栽。
总体上来说是个规规矩矩的,不过,画春依旧不敢大意,毕竟这屋子的主人是从叶府里脱颖而出的那个。
“本小姐的屋子,可好看?比不过安福院里的在奢华,还请画春姑娘不要介意了才是。”
叶琉璃根本就不用看便知道这个画春在做什么,她现在正在自己专用的针线篓子里翻找,看看有没有一块看上去绣得比较好的帕子。
又送帕子?
暗中的暗风看到这里嘴抽了,主子已经有两块了,再送的话可以开店卖帕子了。
叶琉璃似乎也发现这个问题,“不能送,上回他就嫌弃我的绣工差,这回要是送过去,岂不是将小辫子让他抓?”
于是,便又将帕子放了回去。
“……大小姐说笑了,大小姐的院子才叫好看,您瞧画春是看呆了的。”
画春紧着脖子说道,她没忘记那绡纱帐子的特点,里头可以看到她,她看不到里头的,不过,她还是暗暗抬眼,想通过一个模糊的影子看看大小姐她到底在干什么,依稀中,只见到一个扔东西的动作。
嘶。
大小姐该不会是发怒了吧,毕竟,身为一个奴婢不可以东张西望的。
叶琉璃淡淡的随口说了一句,“好看你就多看一些。”
不过这句话却让画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想也没想吓得卟嗵一声跪倒在地。
“大小姐莫怪,是画春不该这般没规矩,不过,不过大小姐你一定要相信画春,奴婢,奴婢是真心投城的,想必大小姐也认出奴婢了,十年前大小姐被关在柴房里,是奴婢给您送的饭菜啊,当时,当时老夫人是不肯的,是奴婢好心偷偷的送了来的啊,当时还有一个画秋,只不过画秋因为得罪了夫人,哦不,是得罪了罗氏而被她杖毙了的,大小姐……您,您就收了奴婢吧。”
说罢,画春便重重的磕下头来。
当年,真的是她送的饭食,不过老夫人是肯的,又不过,那饭食给一个三岁的娃儿吃,也太不是人了。琇書蛧
叶琉璃手上一顿,双眼微眯的想起那割喉的饭菜,清冷的嘴角微扬,不过,她的重点依旧不在画春身上,而是随意的摆弄碰篓子里的帕子,看看能不能有些送礼的灵感。
她清声而道:“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说吧,说说看你的所求。”
画春是叶府里的老人了,其实是跟沈嬷嬷一样从蓟县里上来的,在上京之前,叶老夫人将当年府中之人散的散,封口的封口,画春能活到现在,应该也有些本事。
不过……画春接下来的话就是将自己的死路给封死了。
“奴婢,奴婢不求其他,只求能跟在大小姐身边,与春草一样将来做个通房就可以了。”
叶琉璃手指一紧,眼中闪过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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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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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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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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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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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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