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来信了?按时间算,他人现在应该刚刚到达安庆王潘西林的封地庆南境内了,从信的时间来看,该是途中就写了。连似月将信笺展开,只见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写的遒劲有力,笔锋厚重,颇有凤云峥的气度和霸气。信中写着—吾月(我的月):数日不见,如隔三秋,每每忆及京都桃花,我对月儿便甚为想念,不知月儿近来是否安好。昨日马车奔波在路途,我半夜醒来看到满天繁星,如入仙境,结果后半夜就梦到与你一块看了星辰皓月,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唯有红绳玉佩伴我在身,甚感孤独,惟愿下次出门,有月儿相伴,那不管何处都是值得留恋的美景。另,月儿,我估计将于十日后申时到达安庆王潘西林的封地庆南境内,安庆王是三藩之中实力最弱的一位,在此督促推恩令的实施相对比较容易,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督促各藩完成皇命,早日归京。你且放心,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身体,通通都是你的,断然不让他人染指半分,我回来之日,你可数数我的头发,若少了一根,便罚我跪上那算盘子也可……”“噗嗤……”连似月实在忍不住笑了,这殿下的嘴皮子,哪有平日那生人勿近的气息。她继续看下去—“月儿,你要记得,无论何时,我凤云峥便是你的靠山,你要横着走便横着走,若有人欺你,你只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万事由我来收拾。此回,我绘制了一幅画像赠你,笑纳。云峥。”连似月看到这句才发现,原来他在信笺里面还夹了一副丹青,展开一看,画像上的人白衣胜雪,不染纤尘,一双眼眸,如玉魄,甚为勾人,有几分那么不正经。画的不是九殿下自己又是谁?连似月忍俊不禁,道,“这人,我还以为他画的是我,谁料,送副丹青给别人,画的竟是自己的画像。”青黛在一旁掩嘴笑道,“大小姐,九殿下这意思是让大小姐多看看他,才会多想想他呢,只是不好意思直说而已。”连似月抬眸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也学会耍嘴皮子了,一副丹青,你也能说出几句道理来。”她说着,已经将凤云峥的书信和画一齐放入了抽屉内。“大小姐,给九殿下回信吗?”冷眉问道“他行踪不定,信倘若落入他人手中,反而平添了麻烦,暂时就不回了。”连似月说着,用衣袖将手腕上的红绳盖住了。“大小姐,宫里来帖子了。”这时候管家给连似月送了帖子过来。“徐贤妃?”她展开帖子一看,此番请她入宫赴宴的,竟是冬熙宫的贤妃娘娘。“来送帖子的公公说了,大美妞贤妃娘娘要在东熙宫宴请各家贵女,务必请容和县主到场,这是贤妃娘娘先行赏赐的。”管家将一个盒子送到连似月的手中,道。连似月展开,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套红玛瑙镶金的饰品,一副红玛瑙滴水耳坠子,赤金镯子,精致华贵。“知道了,你去回了,我会按时到的,多谢贤妃娘娘邀请。”连似月将这耳坠子放回盒子里,说道。贤妃宴请?连似月唇角微闪。.“殿下,前面就是庆南的了。”凤云峥正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外头的车夫的声音传开。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习惯性的抚了抚腕上的红绳。这时候,夜风从前方策马归来,他奉凤云峥的命令,先暗中快马去安庆王府邸附近打探了一番回来。他跳下马,立于马车前,拱手,道:“殿下,前方十里处,安平王率领两个儿子潘魏潘阁及安庆的诸位官员一百余人在等待迎接殿下。”“本王听闻,这安庆王素来好大喜功,这几年以来在他的藩地内大兴土木,填湖建房,扩建花园,又花大钱重新修建他的安庆王府,还命人从各处运来材料,仿造着皇宫的用料来造,这花的,可都是朝廷的银子。”凤云峥唇角露出一丝冷意,“此番,率领着如此众多的官员迎接,也像是他的风格。”“那殿下,咱们要怎么做?”夜风问道。“绕过,直接去客栈。”凤云峥带着浑然霸气的声音传到夜风的耳朵里。“是。”此次,凤云峥表面上只带了夜风一个暗卫和马夫等两人,一切从简的架势。安庆王潘西林率领着两个儿子及封地内各官员等了数个时辰,最终等来了九殿下的近卫夜风前来,夜风走到安庆王面前,躬身,道:“王爷请回,我家殿下连日奔波,身子不适,实在无法面见诸位,便先回了客栈,明日一早诸位再来客栈觐见吧。”那安庆王听了,问道,“可是我等怠慢,令殿下心生不快了?”“非也。”夜风忙道,“王爷您切勿多想,实在是我家殿下身子不适,令诸位久等了,殿下还说,明日再请王爷前去。”“如此,那本王便派数名侍卫前去保护,再派丫鬟前往伺候吧。”安庆王道。“王爷,真真不必,明日再见吧,卑职这就先告退了。”夜风朝众人躬身,后转身离去,不再同众人多费口舌。眼见夜风走了,那安庆王潘西林的目光渐渐凝重起来,他一声令下:“回府!”回了府中,令各个官员回去后,潘西林留下儿子潘魏潘阁以及谋士甄世学在书房中商讨对策。“父王,您看这九殿下是什么意思?父王亲自率人等候了三个时辰迎接,竟连他的面也没见到,这不过是个皇子,又非太子,如此这般,甚为矫情!”那长子潘魏道。这推恩令推行下来,首先损害的就是他的利益,原本归他一个人继承的爵位和封地,现在要与弟弟一同分割继承。“不。”安庆王抬手,沉声道,“这推恩令由九殿下来敦促,足以说明皇帝对他的看重和信任,朝中储君之位已经空缺一年有余,以我之见,未来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是这位。”“王爷,卑职听说,这位九殿下很是神奇,他立下大功,不同皇上寻求荣华富贵也不寻求名誉地位,却只求一个婚约自由,说是要自己选择真爱的女子为他的王妃。”谋士甄世学说道。“这个我也曾听说过。”潘西林二子潘阁道,“宫中皇子,娶妻生子的有,红颜知己的有,独独这九殿下,爱慕之人络绎不绝,可这么些年素来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未曾见过他对什么人动心,真乃一位专情专爱之人啊。”“呵,那朝中皇子众多,储君之位未定,人人都想着法子在那皇帝面前讨得好处,这九殿下又何尝不是,依我看来,这不过是他故弄玄虚罢了。”潘魏则道“以卑职之见,不管传言的真假,王爷何不将未曾婚配的伊宁郡主牵线给九殿下,郡主才貌双全,又胆识过人,若郡主能令这恒亲王动心,也实属美事一桩了,这推恩令推行不推行,与九殿下连亲,都是好事。”甄世学建议道。潘西林点头,道,“其实本王知道九殿下要来的时候,就有此意了。”xiumb.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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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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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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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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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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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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