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站在门口,垂在身侧的手有些轻颤。
在宫凛逼人的视线之下,她强装镇定,吞了吞口水:“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理由,好,理由就是,我虽然不喜欢顾家,不喜欢许凌恒,但是我有仇我可以自己去报,有怨我可以自己去讨回公道。顾氏没了,许氏也要垮了,那我的怨与恨,我找谁去报?宫凛,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不需要你插手!”
顾清漪有些颤抖。
说完这番话,书房里面静的吓人。
顾清漪秉着呼吸,整个人有些战战兢兢。
她微垂着眼睛,甚至都不敢去看宫凛。
“呵……”
宫凛忽然嗤笑了一声,他手一用力,椅子又在他的手下旋转了起来。他缓缓的朝着顾清漪走过去,步子很慢,地毯很厚,但顾清漪仍然能够听到一种低闷的声音,正朝着她袭来,越来越近。
他的周身环绕这一种逼迫人心的压力,就好像是水里的鱼被挤压住了肺泡不能呼吸般的,顾清漪在这种时候,感到了一种窒息。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很缓,很慢,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无足紧要的事情。
可从他声音中散发出的森森寒意,像是极北冰川般的,几乎要把人冻住。
顾清漪没有说话,她好几次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宫凛已经在她面前站定,两人之间隔了几步的距离。灯光的照射下,他的影子正好将她笼罩在其中,那种压抑的气息就如同这道影子般的,将她禁锢在了其中。
他笑了笑,笑的让人脊背一凉。
“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不为任何人。更何况……”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了一抹嘲弄:“你算什么?我犯得着为了你大动干戈?顾清漪,你把自己想的太过于重要了。在机场的时候我就说过,三天后,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不会再回头。”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逼着她看向自己。
“我在机场等你,一直等到十二点。九点的时候,陆一航跟我说,从法国飞来的航班已经全部都到了,再等下去也等不到你。我还在等,我在想,也许你并不是从法国飞过来的,你也有可能是从其他的国家飞过来。所以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到凌晨。”
宫凛的声音平静极了,仿佛就是在述说一件别人的故事。
顾清漪震惊的看着他,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满满的,有些涨,有些疼。
宫凛又笑了一笑。
声音仍旧是低低的,风轻云淡的。
“我说了等,就一定会等。我说了不会回头,就一定不会再回头。所以,你凭什么以为,你在我这里随便做点事情,就能让我改变主意?顾清漪,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宫凛松开她的下颌,冷冷一笑,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
顾清漪僵在了原地。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仿佛才找回知觉,她看着那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身影,声音有些哑,有些颤:“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里打转,她扬着头,不让眼泪流下。
“对啊,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我不该再次遇见你,我不该一走了之,我当年,就不该认识你。一切的过错,都是从当年那个错误的认识开始,那就以这来结束这段错误吧。”
顾清漪的声音有些颤。
她忽然躬身,朝着宫凛鞠了一个躬,声音哑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不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各自,再见。”
转身,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宫凛的心猛地被攫住,他“噌”的站起身来,脚步有些凌乱的快步跟上顾清漪,在楼梯拐角的地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你什么意思?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凭什么决定这一切,你凭什么让我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能全部的抹杀掉!”
宫凛的脸阴沉极了,他死死的抓住顾清漪的手腕,力气之大仿佛她纤细的手腕在他的手里,随时都能断掉。
顾清漪感觉不到痛,她的脸早已经是泪眼模糊。
她甚至看不清宫凛的脸。
她不说话,甚至是连表情都没有。
宫凛心中的怒意更甚,他逼迫着她看向自己,他欺近她的脸,一双暴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你想各自安好?顾清漪,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不好,你也别想好!你不是想要我停手吗?好啊,你求我啊,你求我!你求我我就给你一个考虑的机会!”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顾清漪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动容。
她张了张嘴,声音哑致又虚弱:“我求你,停手。”
“好,我答应你停手,但是,我要你这辈子都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能去,就算是折磨死你,你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宫凛冷峻的脸上满是狰狞,他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他的声音忽然温软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低语:“只要你答应你这辈子都要在我身边,我就停手,我还可以把顾氏和许氏所失去的一切都还给他们,你说好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顾清漪,我是真的恨你。”
用轻柔密语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述说着恨意,顾清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钻入,沿着她的经络传递到尾椎骨,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一直到她的心底。
寒凉刺骨的冷。
顾清漪任由着他抱着,即便她几乎要窒息,她也没有挣扎。
挣脱不开了。
她已经意识到,从她和宫凛认识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的纠缠就是一辈子。
不管是爱还是恨,从他们之间开始,就要从他们之间结束。
凡事有因必有果。
顾清漪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她张了张嘴。
“好。”
<center><ahref=&"/?tosys=1&title=章节目录第119章就算是折磨死你,你也只能死在我手上!:总裁老公套路深&content=/9/9005&"><b>断更反馈</b></a></center>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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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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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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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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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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