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推着箱子就往安检处走去。
“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唐景殊神色微凛,心有些疼。
顾清漪身形一顿,她猛然转过身,盯着唐景殊:“你说什么??”
“我说,他就快到了。”
唐景殊抿唇,虽然他很不喜,但做人也有做人的原则,更何况,他不认为让顾清漪这样一个人独自离开,是对她好。
抓着行李箱的手一紧,顾清漪几乎是一瞬间就转身,向安检处迈进,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唐景殊说了。
“清漪!”
唐景殊咬咬牙,真不知道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
顾清漪的动作很快,行李箱已经送进了安检口。她快步跨过安检门,等到安检人员的检测。
机场内人流攒动,唐景殊嘴角扯出一丝又气恼又无奈的弧度,目光忽然往后转去。
“顾清漪!”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冷冽而急促的声音,带着喘息和恐慌。
顾清漪浑身一颤,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着机场人员在她耳边低斥“可以进去了”都没有听到。
她就那样站在安检口,挡住了后面所有人的路。
宫凛快步走向她,在他伸出手就要去拉她的瞬间,她忽然动了,在他的手触到她之前,她先一步的往前走了一步,跨进了候机室。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紧紧的绷着,就好像是一根已经拉到了极致的皮筋,仿佛再用力一点点,就会“嘭”的一下崩断。
顾清漪低低的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很软,很娇。xǐυmь.℃òm
但此时,却很无奈,很无助。
“说不说,其实都没什么区别的。其实,你不应该来。”
顾清漪低垂着眸,她不敢抬头看他。
她的心早已经是鲜血淋漓,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血流如注。
宫凛直直的盯着她,墨眸中一片沉静,仿佛是海啸前那暗潮涌动的平静。
“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他张了张嘴。
他的声音很哑,很低沉。
明明是及其压抑的一句话,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风轻云淡。可越是风轻云淡,顾清漪的心,就越发的慌乱。
隔着安检带,两人站在拥挤的人潮中,却无形的好像划出了一道鸿沟。
将这两人,生生隔断。
明明是喧嚣的机场,可在这两人之间,却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顾清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住,她抬起头来,撞入他深邃深情而又沉溺的眸子里,到嘴边的话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张嘴,仿佛哑了般的,喉咙一阵干涩哽咽。
“……是。”
极其艰难的一个字,从她的齿缝间流出。
所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收了声。他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她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是。
骤然闭上眼眸,宫凛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是阴若寒霜。
“我说了,让你晚上等我,有惊喜给你。”
宫凛睁开眼睛,墨眸中泛着寒凉,没有了沉痛,只有疏离和冷漠。
他看着顾清漪,周身的戾气已经化作了萧瑟。
“三天。三天后你回来,我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三天后如果你没有回来……”
宫凛停了一下,他声音有些哽咽,又带着一股自嘲般的冷厉:“你想清楚,如果你不回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头了。”
决绝。
顾清漪想着要结束,可没想到,会是用这么决绝的方式。
他在逼她,也是在逼他自己。
深深的看了那个一直都印刻在他心底的女人,他收回目光,转身。
他的身形一贯的笔挺修长,他的步伐一贯的沉稳有力。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噔噔噔”的声音,像是震天擂鼓般的,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撞击在顾清漪的心上。
顾清漪红了眼眶。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抬手,抹掉眼泪。
目送着他清冷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她抓紧行李,将视线转向唐景殊。
“再见。”
她艰难的扯出一抹弧度,转身走向里面。
同样的决绝。
唐景殊的心里泛着酸,凤眸中闪过一抹嘲弄。
……
“为什么不阻止她?”
宫凛靠在车子上抽着烟。
烟雾在他的周身缭绕,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更加的落寞而萧瑟。
“你都不能阻止,我能阻止得了?”
唐景殊嗤了一声,对宫凛的态度显得很不在意。
宫凛吐出一口烟圈,侧眸看向唐景殊。
他的眸子很深,深黑深黑的,里面的情绪浓郁而压抑。
这是唐景殊看不懂的情绪。
他也不想懂。
他淡淡的睨了宫凛一眼,勾唇冷笑:“宫少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等我也没用,我留不住她,你也留不住。”
“是吗?”
宫凛掸了掸烟灰,靠着车子的身体忽然直立起来。
他侧过脸看向唐景殊,嗓音有些沉,有些闷:“我一直都知道她要走。”
“停!”
唐景殊打断宫凛的声音,他冷着眉嗤笑:“宫少可别对着我吐露心声,你说了我也不会告诉她。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又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前离开?”
“你知道?”
宫凛眸光沉沉的盯着唐景殊。
“我知不知道是我的事,知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唐景殊挑眉,冷笑一声:“别把自己说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唐景殊!”
宫凛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唐景殊耸耸肩,凤眸中带着挑衅:“你知道的,我并不怕你。你在我面前横没有用,你要真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把人追回来,在这里逮我算什么?”
宫凛沉着脸不说话。
唐景殊看着他就生气,根本就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说完,他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己的车走去,将宫凛落寞的身影丢在了停车场里。
一支烟抽罢,宫凛勾唇,笑的凄凉而冷漠。
他不过是没有答应她的一顿饭而已,她竟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一走了之。
那他算什么,在她的心里,他宫凛究竟算什么?
他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换来的竟然就是再一次的被抛弃吗?
<center><ahref=&"/?tosys=1&title=章节目录第75章他宫凛究竟算什么?:总裁老公套路深&content=/9/9005&"><b>断更反馈</b></a></center>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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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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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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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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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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