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凛手臂缩紧,冷然的脸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说完,他抱着顾清漪大步朝外走去。
顾清漪浑身一颤,紧咬着唇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连陌生男人的床都敢上,这世界上,还有你会害怕的事情?”宫凛讥诮一声。
顾清漪小脸刷的一白。
她忽然偏过头来,清亮的眸子中闪烁着恨意和倔强,“对,你说的没错。随便一个男人的床我都敢上,我有什么好怕的?”
“在你心里,我就是随便一个男人?”
宫凛脚步一顿,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危险。
顾清漪连忙别过脸去,她的心直打鼓,只觉得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
见她不说话,宫凛脸色又沉了几分。
想到方才接到的那通电话,这个心狠的女人,竟然想当做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里的怒火就又忍不住的往上蹭。
感觉到宫凛周身散发出的源源不断的怒火,顾清漪有些紧张道:“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是吗?然后又一不小心的摔倒在地上?”
宫凛毫不留情的讽刺,但说归说,却并没有拒绝,而是躬身将她送回了地面。
被宫凛抱了一会儿的顾清漪,这会儿腿的酥麻感也消失了。
“宫先生,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在这里跟我说。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顾清漪往后退了两步,想要和宫凛拉开距离。
勾了勾唇,宫凛眼底闪过了一抹阴翳:“宫先生?”
“是,宫先生。”
顾清漪扬了扬头,逼迫自己看着他。
“知沁生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宫凛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即使是北城最顶级的私人医院,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很多,大多非富即贵。
对于北城最为翘楚的宫先生,大家并不陌生,以至于不时的有人将目光投向两人。
但,谁都不敢上前搭话。
听着宫凛冷冽中带着无奈的语气,顾清漪怔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我们姐妹两和宫先生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去找你?”
“你非得这么说话?”
宫凛这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不然呢?宫先生想要我怎么说话?我顾清漪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登台卖身的女人而已,宫先生可是掌管着整个北城经济命脉的宫家当家。”
顾清漪忘不了七年前,她是如何在一夕之间失去一切的。
她忘不了她是在怎样的绝望与仇恨中,带着知沁一起离开北城的。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要从眼前的这个男人开始说起。
顾清漪的阴阳怪气惹得宫凛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怒极,他忽然嗤笑了一声:“连登台卖身都做得出来,你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顾清漪,你走了就不应该再回来!”
“宫先生觉得碍眼,大可以不必出现在我面前。”
顾清漪说完,大步往回走去。
知沁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得回去守着。
手腕,蓦地被紧紧的攥住。
宫凛冷笑一声,用力的钳着她的手,拉着她就朝着外面走去。
“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顾清漪想要挣脱。
“我有没有病跟你有关系吗?”宫凛步伐加快,就连手里的力气,也加重了几分。
“……”
顾清漪被噎了一下,拉扯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停车场。
车门被拉开,宫凛几乎是粗鲁的将她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快步绕过车头坐进了车里。
只听得“咔”的一声,车门落了锁。
车子瞬间发动,宫凛紧抿着唇,连看都不看身边的女人一眼,油门一踩,车身疾驰而去。
顾清漪也不挣扎了。
她侧过脸看向窗外,从回到北城后发生的这一切,都让她感觉到了与这个城市的格格不入。
车内,静的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宫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紧绷的脸上散发着莫名的压抑,让他恨不得一拳狠狠的砸在车上。
“吱——”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车身骤然一停。
惯性驱动着顾清漪朝着前方扑去,可还没撞上前挡板,就被拥入到一个冷硬的怀抱中。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清漪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唇已经被人攫住,狠狠的吮吸。
宫凛急切而粗暴的吻着她。
他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箍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七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他终于又等到她了,可她却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
他重重的吻着她,攫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把这七年所消散的气息全部都补回来一般。
他从没想过,他竟如此的渴望。
顾清漪懵了。
唇舌上的酥麻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的心蓦地抽痛,她想要推开这个人,可整个人仿佛定住了般的,连抬手臂的力量都没有。
“清漪……”
宫凛呢喃着她的名字,轻啄着她的唇舌,一点一点的描摹她的唇形。
哑致而迷离的声音,轻轻的飘进顾清漪的耳中。
“啪!”
顾清漪猛地推开他,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掌心发麻。
精致的脸上,带着泪痕。顾清漪看着被她扇的别过脸去的宫凛,她的眼底满是凄楚。
“闹够了,就请放我下去。我很忙,没时间陪宫先生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顾清漪的声音,有些哑,有些哽咽。
她撩起衣袖擦了擦嘴,唇角勾起了一抹嘲弄。
宫凛抬起头来,白的有些透明的脸上,五个纤细的手指印,格外的明显。他的眸光有些猩红,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清漪,像是一头饿极的狼,散发着危险而嗜血的光芒。
四目相接。
宫凛的眼神,莫名的让顾清漪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后靠。
“呵……无聊的游戏?”
宫凛薄唇忽然勾了勾,眼底宛若万里冰川:“顾清漪,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就像一只被全世界所抛弃流浪猫一样,明明可怜的要死,却还要在意那毫无用处的尊严!哦不,从你被我拍下的那一夜,你就已经没有尊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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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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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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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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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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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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