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我已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将仅存的一丝尊严也舍弃了,可他还是不肯给我机会,再去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我觉得自己还是离开算了。
“那好吧,我滚。”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哭得泣不成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出门就往车轱辘底下撞去,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他家的门,邵南风却又追了出来,拉住了我。
“你干嘛?不是让我滚吗?”我啜泣着问他。
“算了,别回去了,先住在这里吧。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他依旧满脸的阴郁,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几乎全学校都在流传你的事情,我怕你还会出事。”
“可我还得考试,不是么?我先回我朋友那里去,不回学校。”
“考试的话,我送你去。你朋友那里也别去了,不是什么正经人,跟她们混久了,更得沾一身坏毛病。”邵南风之前也只是听我说起过安安,他似乎很是看不起安安那样的女人。
我和安安是一起走过生死路的人,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会拿她当好朋友。我想跟他解释,可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邵南风这个人,脾性很是执拗,想要改变他的看法,可并不容易。
左右我还是不想回去,他微微一挽留,我便乖乖跟着他进了屋子。
“你送我去考试?那会不会影响到你?毕竟,我已经彻底臭了。”说实在的,尽管他对我不如预期,但我还是不想连累他。
“无所谓。”邵南风说。
就这样,我在他家里住了下来,他父亲出国旅游去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倒也比较方便,就像过去在他宿舍里的时候一样。
只是,他不再跟我睡一起了。
我以为他是又嫌弃我的。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我还有心思去勾·引他,现在也是这种念想。
我抱着被子去找他,他却以一个我没有想到的理由,拒绝了我。
他说他已经订婚了,毕业之后就会结婚,然后移民加拿大。
我听了心里凉凉的,问他这有关系吗?他竟跟我说,他刚刚体检过,不想再出别的意外,为了一时的欢愉,染上点性·病什么的。
这样的理由,让我彻底低了头。这一次,我被嫌弃的非常彻底。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没有病之前流产的时候,做过妇科检查,应该是没有的吧,可是我不确信。
我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睁着眼睛躺到了天亮。
第二天有两门考试,他带我去了学校。
进了考场之后,所有的人都在暗中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监考老师进来之后,教室里才安静下来。
我非常认真地答着题,却死活答不出来,因为我是真的不会,之前草草看过的那些内容,也都成了记忆碎片,关键时候脑子竟然一片空白。
蒙完了所有的选择题和判断题之后,我交了卷子,匆匆离开了考场,等着下一场考试后。
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竟然发现自己后背上贴了一张纸。
撕下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宣传画,上面画了幅我的简笔画,非常恶心非常暴露的那种,一旁写着我的电话号码,括号里标注着“一次五十,包夜一百,物美价廉!”。
我几乎没有气得当场吐了血!这一定是刚才在考场的时候,有人故意贴在我背后的!
我知道,是网上的帖子惹的祸,我被人肉之后,有人故意抹黑我,到处都流传着我的不良消息。
我被认为是那种是人尽可的穷游女,这几天,很多人慕名而来,打我的电话,邀我一起去旅游,让我提供特殊服务。
我已经几近崩溃了,现在竟然直接在我身上贴这种东西,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
或许,我还可以选择继续忍下去……
可我不想再忍了,我受够了!忍来忍去,我越忍越黑,越忍越烂,还有什么好忍的!
这么想着,我攥紧了那张纸,气冲冲地返回了刚才的那间教室。
那些学生还在低头答题,并没有注意到我走了进来。只有监考老师看到了我,问我:“这位同学,你不是交了卷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我没有搭理他,直接走回了刚才坐的位置,看着我身后的那个男生,敲了敲他的桌子,他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我,那表情立刻就不自然了,闪烁着问我:“同学,你,你干嘛啊?”
我唰地将那张纸拿到了他面前,问他:“是你贴的吗?”
他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却摇着头不肯承认:“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敢做不敢承认是么?欺负我很开心是吗?”我愤怒地看着他。
他竟然还在嬉皮笑脸,这让我更加生气了。
监考老师也走了过来,大老远跟我说话:“这位女同学,答完了请出去,不要影响其他同学考试。”
我依旧没有搭理他,而是将那个男生的试卷从桌上拿了起来,当着他的面给他撕得粉碎,扬了一地。
“你干嘛啊你?!老师,他把我卷子撕了。”我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原来竟然是告老师。
等老师走过来,我将那张画交到了老师手里,学着那男生的口气对老师说:“老师,他往我背上贴这种东西,影响我考试。”
监考老师看着那副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便转身径直往门外走去了,心想爱怎么怎么地,有种就追出来呗。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解决的,反正是没追出来。
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情,第二门课,我也再没有心思去考了。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我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现状,终于放弃了一直以来潜藏在心中的侥幸。
我不想再坐在考场里,被那些男生像看妓·女一样看着,变着花样地戏弄着。
其实,我知道,我是不想在自欺欺人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永远得不到同情和原谅,又何必非要强求呢。
看看所谓的正常人们都是怎么说我的,怎么看待我的吧。
非要融入这个世界的话,只能去承受更多的打击和重压,我又何苦呢。
连邵南风都不要我了……我坚持别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拿个毕业证都这么艰难,要么干脆就不要了吧,至于将来的工作,走一步看一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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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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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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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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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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