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之后,楚迁说他准备晚上就离开昆明,回宜宾去。
我问他车票有没有订好,他微微愣了愣,说已经订好了。
其实我知道他在骗我,吃饭之前他还没想过要走的,只是临时的决定,怎么可能已经订了车票。
但这也是因为我而起的事情,所以明知道是假话,我也只能保持沉默相信。
离开餐厅之后,楚迁要回宾馆取东西,我说我跟他一起去,一会儿送他去车站,他说不用了,我坚持要去,他也就没再拒绝。
路上,楚迁问我:“我们之间,还可不可以做好朋友。”
“当然可以啦。”毕竟是老乡,又是老同学,还不至于闹得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也没那么小气的不是么。
“那……如果你将来有一天又变单身了,我还有机会吗?”他又问我。
我不是太懂,男人的这种心理,是感情上真的还不死心?还是想设法挽救一下自己的面子?以前我不会把男人想的这么复杂,可是后来见过的虚伪太多了,所以我会这么怀疑。
“要是真的又变单身了,当然是有机会了。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有机会就可以的。”我说的比较委婉,却也相信楚迁能够听懂我的意思。
他略显无奈地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是这样的。我对你了解还是太少了,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太喜欢我,我还需要努力加油的。”
下车之后,真正分别的时候,楚迁很真诚地看着我说:“对不起,何欣,我……算了,还是不说了。”
他转开了目光,强自镇定了一下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我,像是表达着一项承诺:“我不奢望你给我机会,我会自己争取的!”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拉着行李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不想事后矫情,不过刚刚转身的那一刻,他脸上确实涌出了无边的沮丧和失望。这个男人,还是把伤痛留给了自己默默消化……
把一个好人硬生生地拒绝了,心思多少还是有些沉重,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转身慢慢往回走,想不好是打车还是坐公交。
热气已经消退,昆明的夜微微有些发凉,就像一场暴雨过后的温柔。
夜色中,路灯下,我沿着大街踱起了步子,漫无目的地思索着人生的方向。
楚迁又发来了信息:“已经出发,勿挂念。十一放假的时候,我想再来看你,可以吗?”
我没有立即回复。对楚迁,我多少都觉得愧疚,但还是不敢给他任何希望。
我现在的处境依旧艰难,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谈感情,不想在这个时候跟男人有感情纠缠。因为,我还没有从失去林东的沉痛中摆脱出来。
在我最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时间里,他不仅给了我他的忠诚,和誓死守护的决心,最终为我而死,任何男人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他还是个干净的男人,他只有过我一个女人,他用自己充满魅力的强健身体,给我无与伦比的快乐和激情。
人们常说的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竟然在林东身上体会到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他既然已经永远闭上了嘴,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我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一处繁华地段,街道上空霓虹闪烁,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来来往往,仔细一看,原来是酒吧和歌厅汇集的地方。
不远处,有一个牌子十分醒目,那就是“黑糖果”,这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王丽娇和杨丽莎,刚刚在餐厅里找茬的混蛋女人。wWW.ΧìǔΜЬ.CǒΜ
我没有泡吧的习惯,也不想在这种地方遇到不想见到的人,便转身往回走,准备打个车回学校。
就在这时,有一辆黑色的跑车经过我的身边,突然停了下来。
我心里莫名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轿车的窗户摇了下来,我看到了开车的人,竟然是邵南风。
“你来泡吧?”他微微皱着眉,问我。
“不是,我逛街逛着,就走到这里来了,正准备回去。”被他误会了,我脸上一热,忙解释说。
邵南风看我的眼神,明显是有些怀疑的,所以,他还是表现了一把自己的豪气大方:“泡吧的话,我请你。”
“不用,谢谢!我真的不是来泡吧的,真的是走错了路,我要回去了,你进去吧。”我忙冲他摆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因为他的车挡着路,后面好几辆车都在按喇叭了。
我一口气走出了很远,正准备招手拦车,已经有空车往这边开来。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嗡鸣声,邵南风竟然又调头返回来了。
他再次把车停在了我的身旁,对我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这个时间不好打车的。”
“没有啊,我已经打到了。”看着已经停下来的出租车,我尴尬地对他说。
“让你上车就上车,哪那么多废话。”邵南风虎着脸冲我吼了一声,然后瞪了一眼那个出租车司机,那司机很是不高兴,但还是知趣地把车开走了。
我上了邵南风的车之后,他便载着我一路返回学校。
“这跑车是你的?”我问他。
因为我真的不敢相信,邵南风既然开得起这么好的车,应该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为什么还会沦落到我们那种学校,甚至住在榕树楼那种地方。
“嗯,为嘛这么问?你觉得我不像有跑车的人?”邵南风笑了。
“是啊,榕树楼里住着的,都是渣渣,都是不受学校待见的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很穷,不是么?”我说。
“是啊,不过也有例外的。”他淡淡地说。
我在脑子里把自己见过的,所有榕树楼里的人数点了一遍,好像没有发现哪个人是例外的,便问他:“难不成只有你?”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是楼霸?”邵南风直截了当地对我说。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是恍然大悟。
确实,邵南风确实和其他楼层的楼霸不太一样,其他楼层的楼霸都很残暴,个个都是各种不良嗜好集一身,而且经常打人欺负人,收取同层宿舍学生的保护费。
而邵南风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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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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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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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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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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