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车子终于出了山,上了一条略微宽阔一些的土路。
开着开着到了半路上,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突然就把车给停了下来。
我们三个同时都被惊醒了,一看车停了,便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连续开了两个多小时了,困了,想睡觉,不然在这么下去就是疲劳驾驶了。
我们都快被他给气死了,之前不肯停车休息,一心要赶时间的也是他,现在又不想赶时间,担心疲劳驾驶的还是他,握着方向盘还有理了!
后来我们三个人一致决定,让他睡觉好了,等他睡醒了再走。
结果这老乡没睡了几分钟,就睁开眼睛了,说他又不困了。
我说不困的话,就继续赶路吧,他说那不行,得让我们给他再付一部分车费,他才能继续往前走。
我们这才明白,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钱啊!要是一开始就给他钱的话,估计他当时就不困了,也不用假寐那几分钟了。
安安和潇潇气不过,七嘴八舌地指着老乡司机,说他不地道,不实在。
我怕吵得厉害了,这老乡又耍脾气不走了,便劝了几句,让安安和潇潇停了嘴,然后又给了老乡三百块钱,他这才肯勉强继续往前开。
走了一段便道,七拐八拐地上了省道,一直撑到了一个服务区之后,车子再次停了下来,四个人轮流去厕所,买着吃了点东西,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就又出发了。
这次,车子终于上了高速,车速快了起来,从路旁经过的道路标识看,虽然还有很远,但我们所在的高速路是直通大理收费站的,这让我们非常兴奋!
然而,就在距离大理还有几十公里的时候,老乡竟然说他的车好像出了点毛病,然后就在路边应急车带停了车,把我们三个统统轰下车之后,他自己翻腾着检查起来,然而却没查出是什么毛病。
安安怀疑他是假装的,一定又是想着招想跟我们要钱,就直接劝他不要再假装了,想要钱就直接说话。
老乡一听这话,感觉就是在侮辱他,还挺来气儿,据理力争就是他的车坏了,不是想要找借口要钱。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又吵得不可开交,我只能再次劝说,打断了他们的话,我问老乡:“那车坏了该怎么办,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想办法吧。”
老乡说:“办法是有,就是联系流动修车摊派人过来,在路上修。”
“那行啊,你有电话就联系吧。”
“我有电话,不过不是这片的,我找人帮忙打听打听吧。”老乡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弄得我也有些担心了,如果这车真的找不到人来修,我们该怎么办呢?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似乎还没我想象得那么糟糕,老乡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终于联系到了一个流动修理车肯过来帮忙的。
不过,因为距离远,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别的活,一时半会是过不来的,我们只能在路上继续等着,这一等就又是好几个小时,等得人心都开始烦躁了。
等着的时候,老乡怕费油,就把车熄了火,车厢里热得像是蒸笼一样,根本就在里面待不了三分钟,我们三个便到高速护栏外面的林荫地里待着。
司机一开始也跟我们待在一起,但是他一会儿喝水,一会儿拿烟,回了车里好几趟。
等到都快将近傍晚的时候,修理车终于算是来了,车上下来了两个人,都是男人,都不怀好意地瞅着我们,我们三个顿时就惶恐了。
我们都是被男人欺负怕的女人,真的很害怕面对一群男人,尤其是陌生的男人,总感觉对方会不怀好意。
好在来的这些人也只是瞅了我们几眼,然后就开始给那老乡修车了,我看着老乡跟他们用本地话有说有笑的,似乎也不像是多生疏的关系。
隐隐觉得这里面可能又有猫腻,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耐心地等着他们修车。
说起修车,也真是让我开眼界了,我也不知道这老乡的车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修车的人来了之后,又是换轮胎,又是补机油和玻璃水、又是换喇叭车灯什么的……
感觉这修理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点,我问老乡:“你这车真有这么多毛病吗?”
“嗨,有没有这么多毛病,这不是把人家请来了嘛,请来了就得听人家的!”老乡的话说得还挺无奈的,似乎他是个令人随便宰割的苦主。
不过,等到修理完成,给那两个人结算的时候,事情就又变了。
老乡自己不掏腰包,竟然反过来跟我要钱,说就是因为送我们这一趟,车才坏掉的,我们必须得给他的车出修理费。
修炼工粗略算出的修理费有足足一千多块,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打劫。
老乡说:“你要是不给钱,那今天咱也别走了,就当一回老赖,住这里吧,等着警察来抓咱们!”
老乡的话一出口,那两个人就不干了,说我们车上人的矛盾是我们内部的事,反正不管谁给钱,给了就行,拿不到钱是绝对不肯走的。琇書蛧
老乡竟然不搭理他们这茬,直接对我们说:“爱给不给,不给就按公里结欠他的钱,然后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乡威胁我们的时候,修理车上的两个人竟然呵呵地笑着,看笑话一样。
这时候,我终于感觉到,流动修理车上的人跟老乡其实是一伙的,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合伙骗钱的,车没那么多的毛病,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胃口,才无端搞出毛病的!
老乡跟那两个男的蹲在一起抽起了烟,就等着我们掏钱。
我害怕天真的黑了,他们三个大男人,我们三个小女人,还会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最后还是选择了掏钱。
流动修理车上的两个人,收了钱之后就离开了,我们这才继续往前走。
眼看还有五公里就到大理收费站的时候,我们三个兴奋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即便一路上积攒了满腹的牢骚和不满,此时此刻,也难以压抑我们激动的心情。
可就在这时,老乡却不急着过站,悠悠地把车停在了道边,说得让我们把钱给他结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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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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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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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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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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