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鹿着急道:“我和殷叔叔早就想喂你吃药了,但是你后来研制出来的药,几乎都不写要命,上……医疗系统柜子里的要,全部都是奇奇怪怪的文字,我们也看不懂,根本就不知道大概药效,怎么敢给你吃?”
“吵……”
“吵?”
小白鹿听见了,猛地捂住嘴巴,小声道:“我不说话了,但你先给我们说说需要什么啊。”
但他不明白的是,他明明说话不算大声啊,她为何会觉得吵?
端木雅望还是觉得吵,只要有一点声音,她就觉得吵。
耳膜发疼发热,一抽一抽的,不断耳鸣。
除此之外,她觉得四周一片虚无,像是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像是失重了,漂浮在太空似的,但同时,她身上的痛感从四肢百骸蔓延而来,她几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苦,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直到好片刻,才提了一口气,艰难的道:“第三列,第四行,最,咳咳,最左边,第三瓶……”
“什么?”
她说得断断续续,气息又严重不稳,小白鹿根本就听不清,急得快哭了,“你再说一遍啊?”
“白白,你别急,越急你就越是听不清记不住。”殷徽音道:“我大概急得,我说一遍,你直接去医疗系统拿。”
“哦,好。”
于是,殷徽音按照端木雅望之前说的,重复了一遍。
小白鹿找出了一瓶透明玻璃,里面是长长条条状的白色药丸。
“应该就是这个了。”
小白鹿说时,要拿着药瓶出来,殷徽音阻止了他:“你在里面呆着,这里我来就好,估计带回还需要你去拿药呢。”
“哦。”Χiυmъ.cοΜ
小白鹿只好呆在医疗系统,眼巴巴的盯着他们。
拿了药,殷徽音细心道:“小雅望,要吃多少颗?”
“两……”
“好,你别说话。”
殷徽音抱起都没有我的头,小心翼翼的喂她吃药。
这药不算小颗,殷徽音还细心的一颗颗喂她吃。
喂了两颗药之后,殷徽音看着一侧奄奄一息,比端木雅望更惨一些的夜弄影,问端木雅望:“小雅望,夜小姐情况也非常不好,症状跟你相似,比你还严重些,可也吃一样的药?”
“痛……”
殷徽音一听,也快要想哭了,“哪疼?你说哪疼?”
端木雅望说不出来,她每一个字都觉得像是千斤重,身上的痛楚让她只想沉睡。
不过,她脑子却意外的清晰,她知道自己不能沉睡,她这样难受她大概知道了一些自己的情况,所以在强行稳住精神,也不回答殷徽音的话,闻言闭着眼,喘着气道:“对,都,都……”
殷徽音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片刻才忙问:“你们两个,都是吃两颗药对不对?”
“……”
端木雅望长吁了一口气,根本听不清殷徽音说什么了,脑子里还有一个执念:“乾坤……”
小白鹿猜测:“乾坤袋?”
端木雅望:“棕色小号药瓶,聚……聚……”
她说不出来了。
“好,我找!”殷徽音听着,从她腰间摘下乾坤袋,从里面找了好一会,找到了一个写着聚魂丹的药瓶,他赶紧拿出来,问:“这个是给你和夜小姐都吃么?”
“吃……”
殷徽音希望她尽量省力,忙问:“吃多少?”
端木雅望嘴巴动了两下,却根本发不了声音,然后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次沉睡,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觉得痛苦又漫长,好像做了梦,也好像听到许多声音。
不过,无论如何,四周都是一片黑暗,恍若世间无光。
耳边一直有人吵吵闹闹,甚至有人哭,还有人撬开她的嘴巴给她喂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什么渐渐回拢,她耳边恍惚的声音,也慢慢的变得真切了起来,“主人,你们快点醒啊,随便醒一个,跟我们说你们需要吃什么药也好啊……”
“唔……”
她有了意识,然后痛感随之袭来。
整个人跟被撕裂似的,她倒抽了一口气。
“小雅望,你醒了?”
殷徽音听到她的声音,又看到她五官扭曲着,一脸痛苦的模样,心中欢喜不已,“你快说,你要吃什么药?我和白白赶紧招来给你吃!”
端木雅望想开口,但很快咳了咳。
殷徽音:“想喝水?”
“……”她听得见,却根本说不了话。
“好,等我。”
端木雅望感觉到耳边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下颌就被人微微捏住,甘冽的水从嘴巴话落至喉咙。
“呼……”
她呼吸着,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殷徽音看着,给她一点时间舒缓,才开口:“小雅望,吃什么药?”
“等,一下。”
她艰难的说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身体比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好了一些,那种像是要灵魂出窍的痛苦和超脱感已经没有了,自己身上终于有了存在感。
她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各处,情况不算好,身上肌肉和筋脉,甚至骨骼,都受到了撕拉的伤害,有骨头被伤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她的五官,都特别难受。
她耳朵,痛得厉害,耳膜一定是受损了。
其次还有嘴巴,喉咙那处,像是声带被割断了一般,火辣辣的几乎没有感觉。
鼻根出的呼吸道,也每呼吸一下都充满了痛苦。
最重要的是眼睛。
她眼睛根本睁不开。
睁开一片细微的缝,顿时就像有一根根针扎往瞳孔扎下来一样,泪腺立刻开了。
“小雅望,你眼睛别睁开!”
殷徽音一看她的眼睛,被吓到了,忙道:“不要睁开,不要睁开知道么?”
她没理会,喘着气问了一句:“天黑,还……天亮?”
殷徽音道:“天亮,怎么了啦小雅望?”
“天亮……”
端木雅望怔怔,轻声喃喃。
虽然眼睛猪呢闭上,但是,她刚才睁开了一条缝的,而且作为一个医者,知道白天闭上眼和夜晚闭上眼的的感官是不一样的。
但是,她闭上眼明显感觉跟以前不一样。
眼前是那种没有任何回光的死黑。
她睁开一条缝,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光。
再加上那样的痛感,她严重怀疑自己失明了。
虽然这失明到底是暂时性的,还是永远的,但,这也足够让她肝胆俱颤!
这一切有些出乎她意料了。
她没想到进入了入口之后,当真会这么可怕!
“主人?”
小白鹿声音带着哭腔,“你刚才眼睛流泪带血,流出了血泪,真的好可怕啊。”
“别……哭。”
端木雅望耳膜受损,声音大一些都会受到刺激,也会难受不已。
她想起什么,“夜,夜弄影……”
“她现在也还没醒呢!”
小白鹿担忧道:“你好歹醒了两三次了,她一次都没醒,也是七孔流血的模样,主人,这到底该怎么办好啊?”
“手……”
“手?”
小白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你要给她号脉?”
“……嗯。”
小白鹿道:“殷叔叔快。”
“嗯。”
殷徽音将夜弄影搬过来,让她跟端木雅望并躺着,并且还将夜弄影的一只手放到端木雅望的手里。
端木雅望的手被压了一下,根本抬不起来。
她喘着气道:“手,手指。”
“好。”
殷徽音也很清楚,改而将夜弄影的手腕往下放,将端木雅望的手指搭在夜弄影的脉搏上。
端木雅望闭着眼,默默号脉。
殷徽音的脉搏弱得几乎探寻不到气息。
比她真是惨太多了。
若非她之前那两颗药的作用,再加上她意志坚定,意志坚持着,估计她真的已经魂归故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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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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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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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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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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