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谄媚道。
叶修远越听越觉得刘氏的话有道理,不由动心道,“这阮家虽然是商户,却一直跟皇家打交道,听闻阮家老太太与庄德太妃都私交甚好,太妃每年开斋,阮家都是头号捐家。若是真能跟阮家结亲,那也是极好的。只是……本相与阮家这些年并未有什么交集,就算有意结亲,总不能叫本相屈尊去找他们吧?”
刘氏轻轻的在叶修远肩上点了一下,“妾身既然能搞到阮公子的八字,还愁找不到红人?”
叶修远挑了挑眉,“你可以?”
“包在妾身身上。”
……
芙蓉院。
“二小姐,您听说了吗?太太竟要把三小姐说给如意斋阮家公子!”
丹彤把打探到的情报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叶黛玲。
叶黛玲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谁?你说谁?太太要把谁说给阮公子?”
“三小姐!咱们家三小姐啊!”
“她?”叶黛玲满脸都是不屑,“那么个残花败柳的玩意儿,就凭她!太太是疯了吗?阮家虽然不是簪缨世家,却是皇商国富,凭借着富可敌国的家底,跟许多皇族贵胄都有儿女亲事,那可也是一个极大极体面的家族啊!”
丹彤撩了撩眼皮,和主子一样,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可不就是这么说!咱们家三小姐……做奴婢的虽然不该置喙主子,可是奴婢真的要说啊!她哪里配得上阮家啊!从前跟三皇子眉来眼去的,弄得大家都以为她也能当个王妃呢,哪知道被人玩了个精光之后,被一脚踹了。这事儿也不知道阮家知道不知道呢!知道了,阮家二老还肯要她这样的媳妇儿吗?真是想不通啊,相爷平时不是最疼二小姐您吗?怎么对您的婚事不着急,却这么上心的给三小姐谋婚事?”
叶黛玲咬了咬唇,不服输的冷笑道,“爹爹哪里是真替她上心?爹爹肯把这么好的婚事给她,还不是因为叶府现在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了,急需大一笔银子注入进来解燃眉之急。她顶着相国府三小姐的名头,只要父亲稍稍示意,阮府为了巴结父亲,肯定是二话不说就会答应这门婚事的,不止如此,还会借机送一大笔聘礼来。这是商人的精明。”
“二小姐这么说,这门婚事竟是势不可挡?”
叶黛玲微微一笑,“你是怕三丫头有了这门好亲事傍身,会爬到我的头上去?”
丹彤立马跪在地上,极尽谄媚道,“那可不是!奴婢自打跟了小姐,那可是一心一意的,什么事儿都想咱们小姐压过那几个去!主子位份高,咱们奴才跟着也有脸嘛……”
叶黛玲挥了挥手,“起来吧。算你还有点良心。放心吧,她就算真的嫁到阮府,也永远都别妄想爬到我头上去的。”
“这话……怎么说?你愚钝,还请小姐明示。”
“你想想,她一个庶女,凭什么嫁进阮府那么大的家族去?阮府能看得上她,无非就是因为爹爹的声望,说白了,爹爹这就是在卖女儿,卖出去的女儿,婆家能把她当个人吗?”
丹彤茅塞顿开,“还是二小姐看的通透啊!”
“哼!听说五丫头在张府也很不好过呢,她们几个,都是休想从我鞋底板下爬出来的!现在唯独只有叶千玲那个贱人跟我争着风头!不过,她也争不了多久了。”
叶黛玲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话头。
丹彤也怔了怔,“小姐这话是何意?”
叶黛玲诡异一笑,“七殿下从前不是失踪过一次,那就让他再失踪一次好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会永永远远的失踪。”
丹彤微微捂住了嘴,“四、四殿下要……”
“闭嘴!”叶黛玲呵斥道。
丹彤立马把到了口边的话都咽了回去,改口道,“西夏国山高水远,又正在经历地动山摇,七殿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支援,搭上小命也是很正常的。”
叶黛玲这才满意的笑了,“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叶千玲这个贱人,这一次,等待她的,将是人财两空!去,给我挑一身儿好看的衣裳,要让人一眼惊艳的那种!我要去蕖王府,探望探望我那身怀六甲的异姓姐姐。”
丹彤又是一个白眼儿,“那李大小姐,从前就长得像猪,现在怀了身孕,更加胖得像个吹了气的老母猪。啧啧啧,也真不知道四殿下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这半夜惊醒,看到身边躺着这么个又丑又肥的女人,不得吓死啊!”
这一壶本来就是叶黛玲最不能被提起的那一壶,丹彤在这个节骨眼儿提出来,叶黛玲的火又一下子被撩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老母猪都能怀上四殿下的孩子,那我岂不是还不如一头老母猪?”
丹彤也知道自家主子喜怒无常,吓得连忙重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哪个意思?”
丹彤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开始扇自己耳刮子,“奴婢只是觉得四殿下眼拙,放着咱们小姐这样的绝色美人不先迎进门去,却把那头猪先娶回去……”
“呵!你是说在四殿下眼里,我也不如那头猪?”
丹彤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这怎么越说越错啊!吓得再也不敢开口了,只狠狠地抽着自己耳光子,又忙不迭给一旁的冰清使眼色。
冰清瑟瑟缩缩,不敢上前。
丹彤怒道,“没见小姐动怒了吗?还不去给小姐解气!”
冰清只得一步步挪到叶黛玲面前。
叶黛玲哼一声,从头上拔下簪子对着冰清的腰就扎起来。
冰冷的尖头扎进肉中,刺骨的疼痛直钻心窝。
“啊~~”冰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都是蠢货!都是蠢货!我说本小姐怎么总是斗不过叶千玲那个贱人呢!本小姐就是叫你们这几个蠢货拖累的!”
“是是是,我们都是蠢货!”丹彤一边扇着自己耳光一边附和。wWW.ΧìǔΜЬ.CǒΜ
叶黛玲扎得自己都累了,才停下了手,“还给我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换衣裳!四殿下一会儿等得着急了,我拿你们开刀!”
蕖王府。
叶黛玲穿着一身压黑边的正红貂袍,领口是一圈洁白的蓝狐本色狐狸毛,又贵气,又奢华,还带着一丝可爱稚气。
论样貌,叶黛玲真真的是没得挑得。
她的脸上,当然已经没有了在芙蓉院扎丫鬟时的狰狞,取而代之的是单纯、善良、无世无争的温柔。
她的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篮子,用一块同样精致的红布盖着。
里面是满满一篮子的绣活,都是她连夜赶制、亲手刺绣的肚兜、虎头鞋、虎头帽之类的婴孩用品。
而这些绣品,马上,都会送给她最痛恨的李期,腹中的孩子。
叶黛玲低头看了看篮子,深深吸一口气:想穿本小姐亲手缝制的肚兜鞋帽,要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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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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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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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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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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