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立马道,“夫人的东西,要收回来就收回来!轮得到你一个奴才置喙吗?那和田玉镯也就算了,那龙凤珮可是咱们张家家传的宝贝,只有嫡长子和嫡媳妇才能继承的!这叶琼玲不干不净妖里妖窕的,怎么能做咱们家的嫡媳妇?”
张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狠狠看向丫鬟,丫鬟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得拔脚往叶琼玲的新房去。
这丫鬟叫琉璃,是张夫人的大丫鬟,在张府很多年了,见多了家里这几个婆娘,一眼看到叶琼玲这么出类拔萃的少夫人就很喜欢,即便是这几个婆娘当面诋毁叶琼玲,琉璃也觉得叶琼玲不是那样的人,是以方才就帮着叶琼玲说了几句话。
这会儿得了这样的命令,真真是感觉脚上有千斤重,压根儿不敢往新房走。
没想到张伯俊和叶琼玲新婚小小夫妻,走到哪里都亲亲热热的。
张伯俊见叶琼玲在上房受了气,便也没有直接把叶琼玲往屋里带,而是拉到了花园子里逗她看鱼。
两人正在那逗弄一群五颜六色的大锦鲤呢,一抬眼看见琉璃满脸难色的走了过来。
叶琼玲直来直往的,见到上房的人,便有些不快,迅速的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
琉璃更尴尬了,半晌才嗫嚅的喊道,“少爷……”
张伯俊知道琉璃是个明眼人,惯不和那几个婆娘多啰嗦的,便应道,“你怎么来了?”
琉璃低下头,犹豫许久,终究是说不出张夫人吩咐的那些话来。
张伯俊见状,便知道她领了任务来,冷笑一声,问道,“我那几个好嫂子,又给母亲出了什么好主意?”
琉璃见躲不过去,只好道,“夫人……夫人……夫人叫奴婢来向少爷把前儿给少奶奶的玉镯和龙凤珮讨回去……”
叶琼玲一听,立即炸了,“这什么意思?给我的时候说是这些东西只传给嫡媳妇的,这会儿又往回要,合着是要休了我的意思?”
琉璃只得劝道,“少奶奶,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您别动怒……”
“我能不动怒吗?!人都要休我了!”叶琼玲气呼呼的卷起袖子,将手腕上四个镯子呼哧呼哧的就往下退,狠狠地塞到琉璃手中,“还给她好了!当我多稀罕?”
说着又要解腰上的玉佩,被张伯俊一把拉住,“琼妹,你别冲动!母亲她听了谗言,受了蛊惑,对你有偏见也是难免的,可是我对你并没有半分改变啊!”
叶琼玲噘着嘴看了张伯俊一眼,英俊的脸庞上是坚毅的眼神,心中的气愤总算是缓解了一些,“我要不是为了你,我可不忍这口气了!”
张伯俊讨好的讪笑着,“琼妹为我受的委屈,我都记在心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张伯俊也是喜爱叶琼玲喜爱到骨子里了,才能做到这么低声下气的,叶琼玲看见自己相公这样,哪里还好意思生婆婆的气,只得道,“你母亲好糊涂!前几天还把我捧在手心当个宝,听人三句挑拨就又这样折辱我,怎么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是是是,是母亲她老人家糊涂,这件事,你交给我,我来解决,好不好?在我解决好之前,你答应我,什么都听我的,好不好?”
叶琼玲见张伯俊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挑眉问道,“你要我听你什么?”
张伯俊对叶琼玲勾了勾手,附到叶琼玲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叶琼玲疑惑道,“这样能行?”
“你要是相信你相公,那是自然没错的。”
叶琼玲嘟起嘴,“我就信你这一回。要是没有效果,我直接收拾铺盖回娘家!”
“使不得使不得,你现在是我的人,回了娘家,我岂不是成了单身汉了?”
叶琼玲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个人,是没有脾气的吗?”
一旁的琉璃看着小两口有说有笑,不管叶琼玲生多大的气,张伯俊都能把她哄回来,不由笑道,“我们少爷自幼娇惯,怎么可能没脾气?那是跟少奶奶在一起,有脾气也没脾气了。”
叶琼玲听了这一句,总算是不再看琉璃不顺眼了,只淡淡道,“四个镯子我已经退给夫人了,至于这对龙凤珮嘛,是父亲赐给我的,就算要还,我也要物归原主还给父亲,不能还给夫人的。还请你回去把我的话转告给夫人。”wWW.ΧìǔΜЬ.CǒΜ
琉璃怔了怔,便明白这是张伯俊给叶琼玲出的主意,不由淡淡一笑,“是,奴婢知道了。”
当天晚上,张大人张步群从朝中回到家中的时候,叶琼玲已经等在了书房。她听了张伯俊的话,打扮得很素净,头上不戴钗环,手上不戴配饰,身上也脱下了这几日长穿的红色吉服,只着一身玉色短袄长裙,越发衬托得小脸如玉,讨人喜爱。
张大人乍见到娇俏可人的新媳妇等着自己,还低眉顺眼的,不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房媳妇讨的好啊!
当即和蔼的问道,“是琼玲啊,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是有什么事找为父吗?”
叶琼玲也不答话,只缓步向前,捧出一个玉匣,递到桌上。
张步群狐疑的将玉匣打开,一眼便看到自己前几日送给她的那枚凤珮,不由蹙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叶琼玲压低声音,捏出一副哭腔来,“今日琼玲与伯俊回门省亲,回来之后,母亲便要琼玲将和田玉镯与龙凤玉佩交还,母亲之命,媳妇不敢违拗,只好将玉镯交回。只是这凤珮,乃是父亲赠与,琼玲不敢擅作主张,是以亲自来交还给父亲,听凭父亲处置。”
张步群听了,对着桌子就是狠狠一拍,“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龙凤珮是传家之宝,专传家中嫡长子媳,伯俊是嫡长子,你是嫡长媳,这龙凤珮本就属于你们,干什么要交还回来?”
叶琼玲的哭腔更浓了,“媳妇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呀……只是母亲大人的吩咐,又实在不敢过问缘由,只好照办了……”
“糊涂!跋扈!我看她这是媳妇熬成婆了,要摆摆婆婆的威风!你别理她,这玉佩,你好好收着,谁要也别给!那和田玉镯,她要是舍不得给你,明儿我派人到新疆和田,专门给你收几副回来,值什么?”张步群做刑部侍郎多年,打交道的都是各种朝廷大犯要犯,练就了一副雷厉风行的脾气,当即便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往上房走去。
叶琼玲吐了吐舌,捏着手里的玉佩,也跟着走了出来,迎上了等在暗里的张伯俊,伸出玉指点了点张伯俊丰满俊逸的额头,“真是没瞧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没想到出起鬼主意来,比谁都厉害!你怎么就算到父亲他老人家不会收回这枚玉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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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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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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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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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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