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个贱婢简直不可理喻,女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等事?”叶黛玲也抱住了叶修远的胳膊。
“奴婢有证人!可以证明奴婢的话,一分不假!”妙儿高声喊道。
“证人?你若是真有证人,那这事可就好办了。”叶千玲一脸惊讶的看向妙儿,“你倒是说说,这证人是何人?”
“是新晋管家,叶大!”
叶黛玲浑身一冷,“你胡说!叶大是太太一手提拔上来的管家,怎么可能跟着你一起诬赖太太?”
叶千玲笑得风轻云淡,“正是因为叶大乃是太太的亲信,对太太的行止比常人更加了解,太太做什么,也必不会瞒他,他的话才可信啊!赵云雷,去把叶大带来!”
赵云雷恭恭敬敬道,“属下遵命!”
说着,便一阵风般离开了。
刘氏尖尖的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已经掐进了绢子里了,愣是把好好的一条绣青梅丝绢掐出了一个洞。
叶黛玲看向刘氏,见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知道她被叶千玲算计到了,立即决定弃卒保车,放弃这个盟友,下意识的便挪开两步,离刘氏远了些。
刘氏察觉到叶黛玲的动作,顿时火往上涌,狠狠地剜了叶黛玲两眼:小贱人,当初可是你主动找我结盟的!
叶黛玲回了她一个白眼:你设计圈套竟做不到斩草除根,还被人家反扑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蕖王府准侧妃,可不淌你这趟浑水!
两人神来思往之间,赵云雷已经把叶大带来了。
叶大直接跪到地上,“相爷,奴才是被逼的啊!太太现在掌管着叶府中馈,奴才一家子都在她手下做事,若是不听太太的吩咐,就没日子过了啊!”
叶大在叶府足足上十年了,年轻时的差事便是叶修远的马前小厮,叶修远于他,还是有几分情分和信任的,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的就有几分相信,不由狐疑的看向叶刘氏,这个新娶进门的夫人,竟有这么歹毒?
刘氏被叶修远看得浑身不自在,“相爷~~妾身对您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昭!我与五房无冤无仇,就算二少爷真的是被设计陷害的,最有嫌疑的也该是二房和三房啊!二房三房都有男丁,他们害怕二少爷卓越拔尖,会夺了相爷您的宠,得到叶府的继承权,谋害二少爷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了!三房韩姨娘在罗姨娘遇害之前,两人还争吵了一架,相爷,您当时也在场的!至于妾身,找不到理由害二少爷啊!”
叶修远身子一震,总算是明白这出戏的真正源头之由了。
竟是叶府的继承权!
下一秒,叶修远看向叶黛玲的眼神,便不似先前那般信任无间、宠爱有加了。
叶黛玲的身子也微微抖了抖。
就在这时,一个温糯甜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太太,不能因为自己被冤枉,就拉垫背的啊!”
叶婉玲!
这一清早的,好热闹的上房!
叶婉玲已经柔柔弱弱的走到了叶修远面前,软软的行了福礼,“给父亲请安。我娘跟了父亲十多年,为人性情,没有人比父亲更了解了!那是个遇到蚂蚁都不忍落脚走路的主儿,天天诵经念佛的,一年有半年都吃着斋,怎么会去害人?就是那日与罗姨娘拌两句嘴,那也是罗姨娘口无遮拦玷了我的清白在先,我娘憋不住了,才与她说道两句。若是这就是我娘谋害二少爷的理由,那日……太太似乎与罗姨娘的矛盾更厉害些呀!婉玲没记错的话,太太罚了罗姨娘三个月的月银。三个月的月银与我娘那几句拌嘴,孰轻孰重,明眼人,一断便知!”
刘氏脸色铁青,“这是构陷!你们、你们合起伙儿来的!”
叶婉玲对着刘氏也福了福,“阖府都知道,我们三房从不拉帮结派,更不会和谁合起伙儿来诬陷人。”
叶大就在这时嘀嘀咕咕的说道,“太太您不是一直跟奴才们说,您刚刚进入叶府,又是刚刚才接过中馈,万事必须金刚手段,才能让下人臣妇于您,才能将整个叶府都掌控在手中吗?”
刘氏哪知道到最后所有的证据竟然都指向了自己,不由心慌意乱,拉住了叶修远的衣袖,“相爷,您要相信我啊!”
叶修远看她的神色已经满是嫌恶,“你我婚事,当初是陛下亲指,至于陛下为何会促成这桩婚事,想必你心知肚明!我叶修远没有你,什么贤惠的女子娶不到!只是想着既然与你成为夫妻,便不该让你的过去碍了咱们夫妻情分,所以我爱你敬你,没有一丝犹豫,就把整个叶府的中馈交给你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叶修远说得情真意切,都快把自己给感动了——男人嘛,都是情感动物,哪里还记得当初把中馈交给刘氏,完全是看在她带来的那些嫁妆能贴补叶府的份儿上?琇書蛧
刘氏是有苦说不出,更明白此时是不能把这个话说出来的,只要一开这个口,跟叶修远的那点情分便会灰飞烟灭,只得汪着眼泪,一口咬定,“妾身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这些人要联手诬陷于我!”
“事已至此,你既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回去闭门思过,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吧!”叶修远狠狠甩开了刘氏的手。
“相爷,妾身真的冤枉啊!”刘氏一边哭一边喊,却还是被几个孔武有力的老婆子拖回了房里。
叶修远又看了叶黛玲一眼,“黛儿啊,你如今已经是被武皇陛下指过婚的人了,你又不同于你大姐,还有两年之期,那渠王殿下,说不定哪天就把婚期定了迎你进门,我看呐,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在芙蓉院里带着丫鬟们,好好把你出嫁时用得上的绣活都做一做。”
惩罚的话没有明说出来,却是和刘氏一样的惩罚。
叶黛玲咬了咬唇,不敢说话,“是。女儿必不会让父亲失望。”
待人四散得差不多,叶千玲才笑盈盈的对叶修远道,“父亲,后日便是秋闱报名之日,宝华如此刻苦,必会给叶府光宗耀祖。”
听到这一句,叶修远又是内疚,又是欣慰,“宝华那孩子,倒是个好的。叶大,快去把二少爷放出来。”
“那奴婢呢?”所有人都惩治清楚了,还在地上的妙儿不由急道。
叶修远皱起眉头,“不是本相嫌你出身,你欺瞒本相在先,叶府容不得你了,明日,便叫了人牙子来,把你卖了,你自求多福吧,希望下一家买你的,是个良善人家,能容得下你的孩子。”
妙儿伏在地上哭了起来,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脸颊,叶修远没有看出来……她其实在笑。
叶千玲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已经许了她一千两银子,让她带着孩子离开叶府,重新生活。
……也没人看到,被拉扯回上房里的刘氏,嘴角也噙着一抹微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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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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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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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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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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