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并不算是很长,但也算不上短,不管是叶青还是耶律楚材,这两个月的兵营简朴生活,还是让两个人在外貌上都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
耶律楚材脸上那养尊处优的圆润彻底消失不见,消瘦的脸庞加上年轻的气势,此时倒是显得英姿勃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儿干练劲儿。
而叶青同样是脸上的微微圆润消失不见,整个人比最初更要显得挺拔了很多,依旧是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神,嘴角随和的笑容,但浑身上下此时却是在那威严中,参杂着隐隐的凌厉气势。
在叶青打道回长安时,已经在临安同样等的不耐烦的赵扩,终于是盼来了叶青的回复,而在这期间,赵扩依旧还是趁机溜出了皇宫几次,每一次都是与谢道清提前约定好,而后借着机会去见那韩瑛。
虽然两人之间并无什么实质的进展,但那种少男少女的懵懂情思,则是让赵扩每一次见到韩瑛后,都会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跟满足,仿佛整个世界在见到韩瑛的那一刻,都变得美好了很多,仿佛所有朝堂之上让他感到疲倦的事情,在这一刻都会突然神奇的消失不见。
虽不至于茶不思饭不香,但赵扩的心思明显已经被韩瑛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从而也就使得赵扩更加期盼北地叶青,在这个时候能够及时给自己出主意。
北地的信件比预定的晚了半个月有余,当信件到了赵扩手里的那一刻,心里对于叶青的埋怨也就立刻消失不见,迫不及待的在勤政殿御书房内拆开信件,寥寥数语的提议,但是却让赵扩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身为帝王是否能够像常人一样拥有完整的情感,叶青并不清楚,他也无法想象一个帝王若是纠缠于情感之中后,对于朝廷社稷是好还是坏。
而赵扩对于韩瑛的喜欢或者是爱意,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是否会影响到他身为帝王对于江山的责任,叶青同样是不得而知。
但从赵扩给他的信中,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赵扩对于韩瑛显然是认真的,如同每一个人的初恋一样,这种情窦初开的美好甚至能够影响人的一生,这让叶青不得不谨慎的思索该如何帮赵扩抱的美人归。
“爱一个人虽非是占有,但显然拥有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在身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拥有有多种方法,未必名分对于你真心喜爱的人来说,就是唯一的一种表达方式……。”赵扩喃喃的念着信中的大白话,却是感觉颇为受用。
其实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婚事终究是国之大事,非是寻常人的男欢女爱,特别是在母后已经认定了,要在闫克己跟杨会理的女儿之中二选一的情况下,即便他是当今圣上,但恐怕也很难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更改结果。
但若是要让他放弃韩瑛,他却是万分不愿意,甚至只要一想起,不久的将来韩瑛将嫁给他人时,赵扩的内心瞬间就充满了沮丧跟无奈,他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但又无法违逆母后的安排,从而使得他在看叶青给他的建议时,显得极为认真,一边默念一边想着建议的可行性。
“去请叶儿姑姑过来一趟。”连着读了不下三遍后的赵扩,终于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信件,对恭候在一旁的卫泾说道。
随着卫泾离开后,赵扩原本认真的脸颊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不得不说,叶青的提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甚至对于韩瑛来说,都是一种自己能够保护她的最佳办法。
“人老奸、马老滑,古人诚不欺我啊,恐怕也只有他能够想出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法子,只是……叶儿姑姑会答应吗?”赵扩拄着下巴,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叶青的回信上。
信中除了建议赵扩,不必把跟韩瑛的名分看的过于在意外,便还有建议以赵扩身为当今圣上的特权,以其他方式来弥补对于韩瑛的内心愧疚。
既然给不了韩瑛名分,只能是留在自己身边如同宫女一样的陪着自己,那么对于韩瑛显然是不公平,所以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不如把对于韩瑛的亏欠,补偿给她的家人,比如她的父亲:吏部员外郎韩彦嘉。
慢慢静下心来的赵扩,也渐渐从叶青的这封信中,看到了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政治动机。
虽然年幼可并不傻,何况自从继位以来,虽然很多臣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他都不是很清楚,但最起码还是知道,叶青跟史弥远是朝堂之上对立的两个人,就如同现如今朝堂之上,史弥远跟留正二人,为了刑部尚书的举荐人选,天天在朝堂之上打得不可开交。
吏部被史弥远把持多年,如今在随着史弥远迁升左相后,吏部尚书的差遣就落到了楼钥的手里,而楼钥此人,则是史弥远的心腹党羽,韩瑛的父亲韩彦嘉,又是吏部的员外郎。
所以叶青提议的从其他地方来补偿对于韩瑛亏欠,就显得是那么的耐人寻味了。
但不管如何说,这件事对于他赵扩而言自然是好事儿,而且对于叶青……他暂时还看不到会有什么利处。
毕竟,赵扩相信,凭借韩彦嘉一个小小员外郎的差遣,在韩瑛这件事情之前,是不可能进入到叶青这样的枭雄眼中的,所以这自然是不存在,叶青此举是为了暗中相助韩彦嘉,所以自己提拔韩彦嘉的话,恐怕只会让韩彦嘉对自己感恩戴德。
自然,还有另外一层对他赵扩更为有利的是,只要韩彦嘉不是蠢的像头猪,哪怕只有他舅舅那般的能力,那么对于赵扩来说,只要自己沉住气,假以时日说不准便可用韩彦嘉来取代楼钥,成为新一任的吏部尚书,如此一来,对于他在朝堂之上的威望自然更是有利无弊。
想到此处的赵扩,内心里不自觉的充满了对叶青的钦佩,明明极为简简单单的一件儿女情长的事情,在叶青手里过一遍后,竟然变成了一件足以影响到朝堂,以及削弱史弥远在朝堂势力的机会!
不得不说,叶青的阴险跟奸诈,让赵扩佩服之余也是心生警惕,暗暗告诫着自己:以后跟叶青再打交道,可得万分小心才是,不然的话,说不准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叶青不着痕迹的算计了。
卫泾请竹叶儿过来勤政殿的速度很快,就在赵扩觉得自己吃透了叶青这封信中的每一个字时,竹叶儿已经作势要对着赵扩行礼。
赵扩不等竹叶儿行礼,就急忙起身走到竹叶儿跟前拦住,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率先行礼对着竹叶儿喊着姑姑。
从赵扩记事起,竹叶儿就一直跟随在母后的身边,甚至大部分时间,赵扩的一切都是有竹叶儿亲自来料理,所以竹叶儿对于赵扩来说,显然绝非是一个母后身边的奴婢那么简单。
不管是李凤娘对于竹叶儿的看重,还是这些年来竹叶儿对赵扩的照顾,都足以让此时的竹叶儿在宫中的地位显得颇为超然。
而赵扩也从来没有拿竹叶儿当成一个宫里普通的宫女来对待,甚至很多时候,一些无法说给母后李凤娘的心事儿,赵扩都会毫不犹豫的告诉竹叶儿,因为他相信,姑姑必定会帮自己保守那些秘密。
“母后没有问姑姑,扩儿找您什么事儿……。”赵扩亲切的在竹叶儿身旁坐下,在卫泾亲自奉上茶水后,便示意卫泾出去守着点儿,没有他的明令,任何人不得来打扰他跟姑姑谈话。
“回圣上的话,皇太后在玉津园散心赏花,奴婢正在慈宁殿内便看到了卫泾过来……。”竹叶儿眼中闪烁着让赵扩非常受用的慈爱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赵扩长松一口气,看了竹叶儿一眼后,便神神秘秘的把叶青的信交给了竹叶儿道:“姑姑看下是否可行?”
“这是……。”竹叶儿看着那熟悉的字体,心头一惊,甚至差点儿惊呼出声来。
这字体她是再熟悉不过,甚至熟悉到了哪怕是做梦都能够梦见那字体的主人来。
“韩瑛是谁?”竹叶儿看了一半,便侧头对赵扩问道。
瞬间脸上爬上了一丝的不自然跟少年的羞涩:“姑姑我告诉您后,您可得帮我保守秘密才行,不然的话……母后肯定是要罚跪扩儿的。”
“你……你认识……你……偷偷出宫就是为了这个叫韩瑛的女子?”竹叶儿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量。
吓得赵扩急忙跟做贼似的竖起食指连连嘘着道:“姑姑别嚷嚷啊,要是被母后听到……您怎么知道扩儿有偷偷出宫过?”
瞬间赵扩身上布满了一层冷汗,原本一直以为自己私自出宫一事儿外人根本不会知晓,但谁能想到一项沉默低调的姑姑早已经知道了。
“你那点儿小心思,你以为就能够瞒的过皇太后吗?皇太后只是不追究你而已,何况皇太后也知道你的心思,心里好奇人家长什么模样儿,只要不闹出什么乱子来,皇太后只会当做……。”竹叶儿笑着对惊讶的赵扩解释道。
“可是姑姑……现在好像就有乱子了。”赵扩在竹叶儿面前显得有些难以启程,只好用手戳了戳竹叶儿手里那封叶青写的信,他相信以竹叶儿的聪明,一看这封信就立刻能够明白事情的原委。
在赵扩的漫长等待下,竹叶儿一连看了好几遍后,才叹着气把信放在了旁边的桌面上。
“姑姑……。”赵扩心头有些忐忑的呼道。
“此事儿还有谁知晓?”竹叶儿此刻在当今圣上面前,哪里有半点儿所谓宫女的样子,在赵扩的眼中,几乎就已经可以等同于他母后李凤娘了。
“除了叶青、卫泾,还有……还有就是那个接我出宫的表姐……哦,不,是……是叶青派过来接我的一个女子。”赵扩面对竹叶儿的目光,只好从头一五一十的交代着,自己如何跟谢道清出宫,以及如何认识韩瑛的点点滴滴。
解释完后,看着蹙眉不说话的竹叶儿,赵扩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姑觉得……这叶青的办法是否可行?”
竹叶儿又是叹口气,扫了一眼旁边的信后道:“自然是可行,只是还需要想想该如何跟韩彦嘉提起此事儿,而那韩瑛是否愿意入宫……你清楚吗?”
“扩儿……。”赵扩愣了下,瞬间觉得好像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虽然偷偷又见过几次韩瑛,但其实到如今,韩瑛还完全不知晓他的身份:“我也不清楚她愿意不愿意,但……但我觉得应该愿意吧?”
竹叶儿慈爱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跟无措的赵扩,心头却是想着,叶青既然如此建议,那么必然是有他的用意,那么这个忙,自己不帮也得帮了,何况,这对于叶青跟赵扩缓和君臣之间的猜忌关系,显然也是有利的。
想必,叶青也是希望通过此事儿,能够缓和他跟赵扩之间那不太信任的君臣关系。
“这事儿就交给姑姑吧,但你这段时间不可再偷偷出宫了,否则被皇太后再次察觉到的话……。”竹叶儿回过神对赵扩说道。
不等竹叶儿提醒完,赵扩便立刻点头如啄米似的答应道:“嗯嗯嗯,那此事儿就麻烦姑姑了,但不知道姑姑如何瞒的过母后?”
“不是瞒,是暂时不禀告皇太后而已,一旦……一旦这一切都水到渠成了,皇太后也就不会在意了。自然,最为关键的是,此事儿不会引起朝堂之上的臣子议论是最好,所以……所以叶青建议你提拔韩彦嘉一事儿,还需要你想些理由才行,再者,并不能立刻就提这件事儿,需得等奴婢在问过韩家后,而后你在从旁辅之,如此一来,不管是韩瑛还是韩彦嘉,才能够体会到你对他们的诚意。”竹叶儿给赵扩分析道。
赵扩连连点头,嘴里嗯嗯着道:“不错,提拔韩彦嘉要师出有名,而且也必须在姑姑对韩家提及让韩瑛入宫后,毕竟,若是韩家反对韩瑛入宫的话,那么到时候我一道旨意提拔韩彦嘉为吏部侍郎,恐怕韩彦嘉因此圣恩,也就不会太好意思拒绝让韩瑛入宫了,是这样吧?”m.χIùmЬ.CǒM
竹叶儿微笑着点点头,道:“所以眼下……为了能够让你接下来提拔韩彦嘉师出有名,你该做些什么?”
赵扩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瞬间双眼一亮,带着几分惊喜道:“差遣韩彦嘉前往北地,而心照不宣的叶青,必然会因为此事儿给韩彦嘉行方便的,所以如此一来,待韩彦嘉回到临安后,我也就有了理由来提拔韩彦嘉,而且韩彦嘉不在临安的这段时日,我还能够跟韩瑛见面……。”
赵扩最后说了些什么,竹叶儿已经无心在听了,而是她发现,这个时候的赵扩很像一个人,而那个人同样是身边聚集了很多貌美的女人,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如此你也能够通过韩彦嘉多了解一些关于北地的事情不是?至于差遣名义,就不妨……。”竹叶儿沉吟着说道。
“如今已经置开封为留都,而韩彦嘉前往开封代我查看留都一事儿,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叶青那里都说的通?”赵扩接着竹叶儿的话语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竹叶儿笑着回答道,而后再次看了一眼那封信后,这才起身向赵扩行礼告辞,毕竟,竹叶儿如今名义上还是李凤娘的宫女,自然所有的一切事情都要以皇太后为主。
而赵扩也相信,以如今竹叶儿侍奉母后多年的影响力,以及在宫中、乃至在百官跟前的地位,都是成为说服韩彦嘉以及韩瑛入宫的最佳人选,这也让他不得不再次佩服叶青的敏锐跟强大的洞察力,即便是人在北地,都能够准确的找到关键点,以及关键的人物来破局。
有些兴奋的搓着手,赵扩的脑海里开始不断的思索着,该什么时候来召员外郎韩彦嘉入宫,以及是该直接召韩彦嘉入宫为好,还是又吏部代自己召韩彦嘉入宫合适一些。
走出勤政殿的竹叶儿仰头长吁一口气,有些混乱的脑海里开始思索着,这件事儿该如何告诉皇太后,以及有哪一些该替赵扩隐藏下来。
这么多年来,赵扩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两人之间自然还是有感情的,甚至赵扩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都要比皇太后的时间要长一些,而自己这些年也是没少帮赵扩打掩护,帮他来逃脱皇太后对他的责罚。
史弥远的府里,楼钥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看到史弥远的第一句话便是:“大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儿如此慌张?难不成金人打败了叶青,直冲临安而来了?”史弥远眼皮都没抬,语气微微带着一丝不满道。
先是愣了一下的楼钥,急忙走到史弥远跟前道:“今日圣上下旨,召员外郎韩彦嘉进宫。下官觉得此事儿颇为蹊跷,所以就有些慌了神。您想想,这韩彦嘉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圣上怎么可能会知道他是谁?而今又突然要召此人进宫议事儿……。”
“不过是你吏部的一个员外郎,即便是圣上召他议事儿,又能够说明什么?好事儿的话,到时候自然是落在你吏部尚书的头上,坏事儿的话,那么也是他韩彦嘉一人的事情,与你何干?”史弥远缓缓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慌慌张张的楼钥,继续缓缓道:“说吧,圣上召此人入宫是为了何事儿?”
“圣上不曾说,只是让下官立刻命韩彦嘉入宫。”楼钥看着史弥远那肥胖的背影说道。
“这两日可有什么人进宫面见圣上?比如李立方、留正、毕再遇等这些人?”史弥远微微皱眉,赵扩怎么会知道吏部有一个员外郎叫韩彦嘉呢?
谢深甫、留正、李立方等人的名字从他脑海里一一划过,但都被他一一否决,甚至就连北地的叶青也在他脑海里匆匆闪过,随即史弥远就立刻摇头否决。
韩彦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怎么可能被叶青这样的枭雄知晓?
“李立方李大人昨日进过宫,去过皇太后的慈宁殿,也去过圣上的勤政殿,至于留正跟谢深甫这两日并没有……。”楼钥向史弥远汇报着。
“找些人盯着点李府便是了,特别是盯着那顶扎眼的轿子,李立方的那顶轿子据说可是叶青送给他做迁任户部尚书的贺礼,而这韩彦嘉也是颇有才华,会不会是李立方想要把此人拉拢到户部呢?派人打探打探。”史弥远继续望着窗外说道。
李立方如今在户部,一直都无法理清楚户部上下各种事情,而当初还曾在圣上面前夸下海口,什么自他任户部尚书后,必然要让户部旧貌换新颜等等话语言犹在耳,但如今李立方堂堂一个户部尚书,却是在户部寸步难行。
所以不排除,李立方开始在其他各部网罗人才,想要以此来帮他打开户部复杂的局面。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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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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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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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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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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