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里的活计,听到厨房外面传来脚步声,急忙跑出去一看,只见叶青正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看见幽儿后没好气撇了一眼,说了一句每天早晨都会说的“早”后,便开始自己动手在井口打水准备洗漱。
“公子,您昨天怎么回来的啊?”锦瑟仿佛见鬼了一样,昨天她并没有睡的很死,甚至是一晚上都在侧耳倾听着,外面是不是有人打门,但直到天都快亮了,也没有听到有打门的声音,而后她才心神一松,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为什么不给我留门?”叶青一张挂满了水珠的脸,看着小叛徒质问道。
“小姐的意思,又不是我的意思。”锦瑟瘪着嘴说道:“那您昨天晚上怎么进来的啊?”
“翻墙啊,咱家这墙你觉得拦得住谁?”叶青没好气的甩甩湿漉漉的头发,旁边一脸好奇的锦瑟急忙跑开老远。
“什么?您竟然翻墙进来?您……我要告诉小姐……。”
叶青歪着脖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理直气壮的锦瑟,讶异道:“锦瑟小叛徒同志,我翻的是自己家的墙,又没有翻别人家的墙,你凭什么告诉你家小姐?而且我做错什么了,犯了大宋哪条律令了,要让你告诉你家小姐?”
“总之翻墙就是不对。”锦瑟对于小叛徒三字倒是已经认同、或者是已经懒得反驳了,但多了同志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此刻也无暇顾及,看着叶青那撇嘴不屑的样子,嘟囔道:“反正我要告诉小姐,您昨天晚上是翻墙回来的,到时候小姐如何说您,您别怪锦瑟就是了。”
“我不怪你怪谁?难不成怪墙啊!”叶青把擦完脸的湿帕扔给了锦瑟,而后便往厨房走去。
白纯一大早上就听到两人在院子里又吵起了起来,虽然说她也很气愤叶青骗她跟锦瑟两人,让她们两人把他当祖宗似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伺候了两天。
但反过来一想,家里就这么一个男丁,不管如何,总比真的受伤了要强太多了吧!
所以经过一晚上之后,白纯甚至已经把昨天发现叶青骗她的事情给忘了,精神还一直处在叶青受伤的那两日。
站在二楼的阳台处,看着院子里瘪着嘴,又一次惨败给叶青的锦瑟说道:“锦瑟,别跟公子计较了,他的伤还没有好呢。”
“小姐……。”锦瑟一脸幽怨,先是看了一眼厨房里狼吞虎咽的叶青,而后再看看脸色平静的白纯,提醒加告状道:“小姐,您忘了昨天公子是怎么上的马车了吗?他昨天晚上不知道时候回来的,而且还是翻墙回来的。”
站在二楼阳台的白纯一愣,渐渐变得清晰的头脑,瞬间想起了昨天叶青可恶的一面,而后一语不发的扭头便从二楼走了下来。
望着白纯的身影消失在二楼阳台处,脸上开始眉飞色舞、幸灾乐祸的等待白纯下来的锦瑟,看着狼吞虎咽的叶青说道:“公子,小姐马上下楼过来了,您还不赶紧跑?”
“你真是个叛徒,不过你说的很对。”叶青随便擦了下嘴,从锦瑟开始告状起,他就做好了赶紧出门当差,以此逃避白纯责问的准备。
所以当锦瑟幸灾乐祸的说道时,叶青便急忙走出厨房,冲愣在原地,料不到他真的准备逃离,而神情显得有些发呆的锦瑟竖了个大拇指后,便匆匆往门口走去。
身后与此同时便传来了白纯有些冰冷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拜拜,我得当差去了。”叶青头也不回的向身后,白纯声音的方向招了招手。
而后就听见锦瑟看着兴师问罪的白纯委屈道:“小姐,我不是真的提醒公子赶紧跑,锦瑟只是……只是……。”
“只是你个头,你还真是打算当个两边都不讨好的叛徒啊。”白纯看着叶青的背影消失在影壁方向,而后笑着点了下有些郁闷的锦瑟的额头说道。
“小姐,我不是成心的,是公子太狡猾了,我就是想幸灾乐祸一些而已。”锦瑟苦着脸,自己太不长记性了,每次都是自己吃亏,自己还每次都想扳回一城,可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白纯笑了笑,看着锦瑟那委屈的样子,只好柔声说道:“你自己不长记性,你也不想想,这么久了,你可赢过他一次?我看你就是被他欺负习惯了,别想了,我又不会怪你,下次我帮你讨回公道。”
“真的啊小姐?”挽着白纯的手臂,两女开始往厨房里走去。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看着叶青能够相安无事的从涌金楼回来,今日一早还能起来去皇城司当差,白纯心里就已经很知足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经历了父亲被罢免流放一事儿后,在白纯心里,什么样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不及在乎的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要来的珍贵。
所以看着叶青能够活蹦乱跳,还能够跟锦瑟吵架斗嘴,欺负锦瑟,她心里其实已经很知足了,至于被叶青骗着伺候了两天,心里自然是不在意。
只是连着两天与小叔子之间发生了一些暧昧的事情,总让她觉得仿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亏心事儿一样,总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对不起谁了该。
叶青的兄长与自己之间无名无份,当初是自己为了躲避汤鹤溪的纠缠,不愿选择在父亲被罢官流放时,前往亲戚家里寄居、躲避。
而是选择了以踏入叶家,来打消汤鹤溪的念头,所以细细分析来,白纯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对不起叶宏的地方。
而至于自己的父亲,白纯觉得更谈不上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了,如果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恐怕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莫名其妙,吃着饭想着心事儿的白纯,在觉得自己对不起谁一事儿上,突然间脑海里出现了燕倾城的影子。
脑海里一连串的问号后,白纯竟然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跟小叔子之间,这两天过于暧昧的误会,如果真觉得对不起谁的话,应该就是对不起燕倾城了吧?
但为什么会是燕倾城呢?端着碗有些发愣的白纯自己也不知道,直到锦瑟喊了她好几声,白纯才从深思中反应过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马车行走在稍显清净的街道上,不时能够听见那歌谣似的曲子飘进马车里来。
“东门菜、西门水、南门柴、北门米。武林门外鱼担儿、艮山门外丝篮儿、凤山门外跑马儿、清泰门外盐担儿、望江门外菜担儿、侯潮门外酒坛儿、庆春门外粪担儿、清波门外柴担儿、涌金门外划船儿、钱塘门外香篮儿……。”
“都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老刘头跟赵乞儿、泼李三三人互望了一眼后,于是决定还是由嘴皮子最为利索的老刘头来告诉叶青,昨天跟踪刘蕴古后,他们二人发现的事情。
“好消息吧,本来上皇城司当差,就比去燕家当差心情要显得沉重,再不来个好消息提提神,就有点儿太对不住自己了。”叶青坐在马车里说道。
马车是龙大渊特意批给他的,因为他受伤的缘故,所以龙大渊送了很多补品过来时,就连同马车一起留下了,虽然很普通,但对于叶青、老刘头四人来说,聊胜于无啊也算是,最起码省下了不少脚力。
“咳……。”老刘头干咳了一声,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都头,好消息就是,昨夜里发现,刘蕴古跟范念德之间有往来,虽然没曾看见范念德送刘蕴古出府,但根据赵乞儿跟泼李三观察,刘蕴古绝不是第一次前往范念德的府上,看那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是结交已久了。”
“范念德跟刘蕴古相识?”叶青眉头皱了下:“这特么的是好消息?你跟范念德站一边了是吧?”
“都头,相比坏消息,这的确算是对您有价值的消息啊。”老刘头干笑一声,急忙解释着。
“那坏消息呢?别告诉我是刘蕴古跟范念德打算联手干掉我。”叶青感觉右眼好像在跳。
“要不说您能被提拔为副统领……。”
“滚!这特么的都是坏消息!说吧,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打听出来了吗?”叶青气的想要伸腿踹老刘头,但随即又收回了伸腿的冲动。
毕竟老刘头几人,不像是李横一般,跟自己年纪相仿,而是已经四五十岁了,当自己叔是决计不成问题的,该给的尊重还是要滴!
“暂时还不知道,但范念德确实找刘蕴古想过对付你,不过是在您晋升副统领之前,还是之后就不好说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刘蕴古从范府出来后,就前往了龙大渊的府邸,但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着那坊地,转了大半圈后,又再一次的回到龙大渊的府邸门口,然后才装作行色匆匆的样子打门的。”这一次说话的是赵乞儿。
因为在跟踪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看着刘蕴古鬼鬼祟祟的样子,于是赵乞儿便留了个心眼儿,跟泼李三分开跟踪了一段时间。
所以当刘蕴古的马车,再次回到龙大渊府邸门口的时候,果不其然,泼李三跟丢了,自己却在龙大渊的府邸门口,如同守株待兔般,等到了刘蕴古下马车,匆匆忙忙的跑进了龙大渊的府邸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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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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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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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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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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