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叶青每次打量着手臂上的牙印时,就有种想把柳轻烟按在腿上,使劲打一顿屁股的冲动,这娘们太狠了,咬了好几个牙洞出来,估摸着是因为后槽牙太厚,不好咬穿皮肤,不然的话,牙洞是不是会更多。
“这是被人咬了吧?”轻轻擦拭完毕的锦瑟,抬头看着还龇牙咧嘴的公子,并没有觉得心疼的问道。
“人有时候就是狗,把酒给我。”叶青瞪了锦瑟一眼,不过他也知道,旁边的白纯一脸鄙夷,显然也看出来了,自己的手臂非但是人咬的,而且看那齿印以及牙印大小,明显就是个女的嘛。
叶青嘴里含着一口酒,给自己的下唇消毒,虽然他也不知道被人咬了要不要消毒,打破伤风针,何况就是想打也没有这种针不是。
“呜呜呜呜……。”叶青嘴里含着酒摇晃着脑袋,看了看表,便挥手示意白纯跟锦瑟去睡吧,如今已经半夜两点多了都。
“小姐一直在等您呢,有事儿想和公子商量。”锦瑟看了一眼白纯,而后对着还在摇脑袋的叶青说道。
“嗯?”叶青停下来,但并没有把嘴里的酒吐出去,眨着眼睛看了看锦瑟,又看了看白纯。
“叶青,今日那两名金人相逼我们,等天一亮,想必他们还会再来的,汤鹤溪现在看来是不会放过我们了,所以……所以……。”白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如此直呼小叔子的名字,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下决心般顿了下继续说道:“所以不如我们离开临安城如何?禁军的差事儿朝廷向来管的不严,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
“等等,等等。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叶青把嘴里的酒吐到了院子里的桑树下,而后走回来后,顺手拿起锦瑟的衣袖酒擦嘴。
于是锦瑟只能哭丧着脸,求救加告状的看着白纯。
而白纯显然此刻没心思理会这些小细节,看着叶青擦完嘴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汤家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他们肯定会还再来咱们家找麻烦的……。”
“那你为什么不趁我刚才不在家的时候带着锦瑟正好出城呢?”叶青看着白纯淡淡的问道。
“我……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你以为我跟锦瑟走了,汤家就会放过你吗?我走了,汤家照样还会找你要人,你让我怎么扔下……。”白纯看着叶青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愤怒的寒着脸,不由自主的说道。
“那你是愧疚呢,还是把我当成了家人?还是说怕我被你牵连后,让你心生……。”
“你是我小叔子,我们自然是一家人,我如何能够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而不顾你的安危?叶家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面对你兄……。”白纯不知道叶青出去一趟经历了什么,怎么回来之后,说话却是处处带刺,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温和随意的样子。
“停停停,你们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你嫁到叶家,顶多算是逃婚罢了……。”
“入了叶家的门,我就已经是你叶家的人了,这是不可更改的。”白纯坚定的看着叶青说道。
她有些不明白,大半夜回来后的叶青,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好像整个人有些戾气,甚至带着一丝的血腥味儿般的杀气。
叶青同样也发觉到了自己情绪上的变化,刚刚杀完人之后回来,自己即便是隐藏的再好,但情绪上的戾气跟杀气,还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平复,毕竟杀的是人,不是杀鸡宰羊般,说杀了就杀了,能够没有一丝的心理负担。
“既然嫂子认为是我叶家的人,那么就听我的,踏踏实实上楼睡觉去,明日我保证,那两名金人不会再找上门来了,就是那汤鹤溪,也不见得会亲自找上门来了。”叶青长吐一口浊气,看着面色冰冷的白纯,最后又说道:“我保证!”
“其……其实小姐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就等着您回来后,我们一起连夜出临安城,投奔……投奔……。”锦瑟在刚才两个人之间气氛紧张的时候,就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了旁边。
此刻见小姐的眼泪儿在眼圈里打转,于是便壮着胆子,小声替白纯在叶青面前解释道。
“刚才是我的不对,是我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了,我向你跟你家……我向你跟嫂子道歉,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并没有怀疑嫂子的意思,我……我只是想说,你们放心,既然认定了是我叶青……叶家的人,那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叶青一脸嘴瓢了两次,不过好在最后还都转回来了。
白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叶青,也没有问为什么他就如此笃定,天亮之后,那金人或者是汤鹤溪,就不会再来家里相逼了。
不出声的转身往楼里走去,只是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背对着叶青冷冷说道:“那把刀你先留着防身用吧,我白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如果因为我,而让你受到汤家或者金人的伤害,我一辈子都会原谅我自己的!……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独自苟活于世!呸……。”
说道最后,面色冰冷、心中带气的白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语病,面色通红的连带跺脚的轻呸了一声,而后就急急上楼去了。
叶青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赖上我了?
锦瑟同样是一愣,小心脏跟着一紧,小姐这是气糊涂了还是……?
原本望着白纯那怒气冲冲的关切眼神,感受到叶青询问的目光后,有些局促的说道:“公子你你你想多了,锦瑟也去睡了。”
说完后,锦瑟像是被狗撵似的,比白纯刚才上楼的身形消失的还快,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回到房间的白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自责,越自责那句话就越在脑海里回响,自己也傻了吗?怎么会对小叔子说出那样的话来!气死了!
抓着被子使劲拍打了几下,仿佛觉得不解气,又恨恨的把脸埋进被子里,双手用力撕扯着被子,发泄着心中的窘状。
洗漱完毕的叶青,回自己的房间时,还看见二楼亮着灯,那两道消瘦的身影还在忙活着,显然这是在连夜整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第二日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叶青就被外面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了,起来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钟,自己这是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
不过听着外面忙活着的脚步声,以及时不时传来倒水的声音,叶青还是抓了抓自己不伦不类的短发,开始穿衣起床,毕竟自己现在可是这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得挣钱养活这个家,所以燕家的差事儿还是得去的。
起身走到门口刚刚伸了个懒腰,就看见锦瑟端着一盆微微冒着热气的热水,给他匆匆行礼后,就把那盆放在院心那架水盆的架子上。
回过身看着呵欠连天的叶青,锦瑟偷偷瞄了一眼二楼的窗户,低声说道:“公子,热水给您准备好了,您可以洗漱了。”
“这么客气?你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睡了,睡醒了就起来了。”锦瑟拿着一片布巾,看着叶青站在水盆跟前说道。
“以后别这么客气了,也别喊我公子了,总觉得喊我公子,跟向我要工资似的……不懂啊,不懂就不懂吧,反正就是别喊我公子了,就喊……喊啥合适呢?”
“锦瑟还是叫公子公子吧,您是小姐的小叔子,当得起锦瑟叫您一声公子的。”
“喊二郎不行吗?大郎二郎五十六郎啥的……。”叶青的思绪又开始飞了,嘴里开始漫无边际的,说着一些锦瑟听不懂的话语。
在锦瑟的伺候下,叶青第一次享受到了公子级别的待遇,虽然说,在锦瑟进家之前,白纯对他也不错,但总感觉两人之间有些生疏,而且白纯还会刻意的避开自己,有时候厨房里的饭菜,早就做好了,白纯也不会跟自己同桌,而是等自己吃完了,出去当差了,她才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吃饭。
并不会像锦瑟似的,还会在旁边伺候着自己,但旁边站着一个人吃饭,在上一世也算是多见,不过那是服务员,并不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家人。
所以经过几次叶青的威逼利诱后,锦瑟虽然不敢在白纯还未吃饭前就用餐,但坐着看叶青吃饭还是能做到的。
“一会儿记得把刀给你家小姐拿过去……。”wWW.ΧìǔΜЬ.CǒΜ
“小姐说让您防身用的,锦瑟不能自作主张。”锦瑟坐在小板凳上,摆着双手说道。
“刚说的又忘了是吧?谁是一家之主?我是一家之主,你跟你家小姐,只能算是……。”
“算是什么?”白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只是眼睛有些通红,显然昨夜一宿并没有怎么睡好。
于是叶都头只好咽下最后一口饭,然后把野战刀放在了桌面上,擦了擦嘴起身道:“吃饱了,当差挣钱养家去了,对了,你们在家里就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找你们的。”
说完后,走出厨房的叶青身后并没有动静,依然还是穿着一身素衣衫裙的白纯,仿佛打算给叶宏守孝一辈子似的,就没有想过把那身素衣换下来。
而直到叶青走出家门后,白纯才在叶青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了看眼前的饭菜,突然对锦瑟说道:“锦瑟,你说公子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胳膊上会有一排女子的牙印?而且那嘴唇还……。”
“肯定是去那什么楼什么坊了。”锦瑟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的立场,就有些像替小姐抱不平似的,仿佛去那什么楼什么坊的,是她家小姐的相公。
“也该给他说上一门亲事了。”白纯呆呆的望着桌面,喃喃自语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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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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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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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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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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