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朝廷还会如此小心谨慎,没有把这一次前往草原的所有将领召回,自然是怕草原上会在元日这段时间出现动荡,即便是草原上在元日这段时间,依然还会有大量的宋军驻守,但朝廷也好,赵扩跟叶青也好,在这个时候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
叶无缺并没有选择随从耶律月等人一同回燕京,原本按照计划,是与耶律月一同回来,但随着大部分人离开以后,叶无缺同样也是因为对草原的担忧,最终选择了带着完颜从彝一同留在了草原上,打算等元日过后,与拖雷、察合台以及草原上的其他部族大汗再一起回燕京。
叶青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叶无缺的这一决定,还是让燕倾城等几女,在这几日里没少给叶青脸色看,甚至是埋怨叶青当初就不该让叶无缺前往草原上。
原本在燕京,或者是在燕王府一个个乖乖的书呆子,这去了一趟草原后就变的不像那个书呆子了,再这样下去,燕倾城更怕自己这个儿子的心会越来越野,从而更喜欢待在无拘无束的草原上。
书房里,刚刚从没给他好脸色的燕倾城那边回来的叶青,笑着先是跟虞允文简单寒暄了几句,而后两人这才坐下,开始谈一些关于这一次追击窝阔台的事情。
就是连虞允文,哪怕是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追杀窝阔台的那场战争中,但从斥候以及探子的嘴里得知详情后,虞允文也是对在军中有耶律铁衣美誉的耶律月,是赞不绝口,夸赞其不愧是女中豪杰。
叶青笑着摆摆手,神情态度之间倒是替耶律月颇为谦虚。
随即两人的话题,便开始转向了关于元日后草原部族大汗来燕京一事儿上,以及该如何来分治草原的事情上。
叶青也跟虞允文说了一些关于朝廷的策略,以及赵扩上一次来,让他看的那道燕京书院何崇上的谏言书。
虞允文一边看一边双眼不自觉的发亮,对于这份谏言书的内容,不得不说,连虞允文都觉得很是可行。
而至于叶青建议的直接提拔何崇为右相,而后上任后便只负责疆域划分一事儿,虞允文更是认为可行。
大致上来说,如今对于迁都燕京的宋廷而言,不管是北地中原还是南边各路,如今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的隐患,如今的朝廷可谓是一切都进入到了正规。
唯独只有草原上的蒙古国,成为了朝廷的重中之重。
虞允文对于叶青打算时机成熟后,便不再留在燕京,而是前往辽阳的选择,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甚至是在叶青看来,虞允文的态度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认同他的选择。
元日的关系,叶青也并没有打算详细跟虞允文解释,加上如今草原之事还没有定论,所以谈他往后的选择或许还是有些过早。
但不管怎么说,今年的元日对于朝廷也好,对于百姓也罢,可谓都是一个真正的全新开始。
当年那个只能够偏安一隅的弱宋,如今早已经一扫颓势,变成了一个庞大辉煌的王朝,不止是朝堂上的所有官员,甚至就连宋廷的老百姓,在这个元日仿佛都沾染上了宋廷盛世的喜气。
从而使得这个元日可谓是极为热闹,甚至超过宋廷自立国以来的任何一个元日。
不论是那边临安、建康、嘉兴还是扬州,抑或是北地的济南、汴梁或者是太原、长安等地,在这个元日都可谓是做到了官与民的普天同庆。
尤其是燕京今年的元日,比起前两年来可谓是更多了几分盛世的喧嚣的富庶的热闹。
特别是随着燕京人口的增长,世家豪门、商贾名流也开始逐渐涌入大宋都城燕京城,虽然相比起更多有着敏锐眼光的豪门勋贵来,这些各地的世家豪门、商贾名流涌入燕京城的时间晚了很多。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到底燕京后,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向朝廷表忠,以及庆祝他们对宋廷的忠诚。
年前从宋廷各州府开始举家迁徙到燕京的这些世家豪门、商贾名流,早早就打算好了今年元日该如何来度过,以及想好了初来乍到的他们,又该如何与当地的官府或者是邻里搞好关系,并从中提升他们自己的声望,让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就融入到他们原本在各地州府中该享有的地位与声望。
也正是因为他们有着旁人不知的目的,自然在欢度这个迁徙后的第一个元日时,是格外的卖力跟阔绰。
燕京城内,这些人所在的坊地,都由这些刚刚迁徙的豪门世家、富贾名流主动出资来助大家给元日增添热闹的氛围。
尤其是一些从南边迁徙过来的豪门望族、商贾名流,不单是借着元日的机会出资为他们提高声誉,从而也把他们在当地的一些习俗带到了大宋朝都城燕京城。
勾栏瓦舍里的戏班,几乎一日不停的唱着百姓们喜欢的戏曲,青楼赌场更是客人络绎不绝,而从南地来捧场的那些名流商贾、世家豪门,也更愿意在这些烟花场所消费大把大把的银子,如此既能够让他们的声望在燕京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同样也可以为他们的商业在第一时间打出一个响亮的名头来。
各种诗会、各种酒局等等目不暇接的节目,都在这热闹的燕京城的每一处角落上演着,甚至就连宽阔的大街上,除了商贩们异常活跃之外,就连一些杂耍戏班也是抓住这个机会,来为燕京增添了几分盛世的热闹气氛。
除了元日这一天是待在燕王府,需要给一些来拜访的官员等人机会来拜访外,叶青自初二这天起,便没有再在府里待过,整日要么是带着谢道清游走于燕京城的大街小巷,要么便是携着赵盼儿在那家酒楼看戏听书。
在辽阳时,赵盼儿这个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对于青楼楚倌可谓是极为熟悉,所以与叶青两人游逛时,也会女扮男装的跟随着叶青进去一睹热闹的景象,不过两人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旁人。
赵盼儿时不时的会撇撇嘴,或者是一针见血的指出,哪一个客人要被青楼的女子骗了,说什么一看就知道那女子不是真心想要跟那个客人喝酒,但因为实在是没办法了,也是为了自己在青楼的地位以及颜面,更是为了能够给青楼留住客人与钱财,所以才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放低姿态来应和了,要是平时的话,以赵盼儿的经验来看,这位客人恐怕还得多花费一些银子,才能够得到此女的青睐。
燕倾城是被叶青整整陪了一日的时间,相比较于跟谢道清的游逛大街小巷,跟赵盼儿都敢进青楼来,与燕倾城就要显得平淡了很多,时不时驻足街边看看杂耍卖艺,或者是前往一些自发组成的集市,随意的逛逛,而后燕倾城也会花上几两银子,买些不见得就有用的小玩意、小装饰等等,总之,这个元日对于整个宋廷而言,是一个极为热闹、祥和,且又让几乎所有人扬眉吐气的元日。
白纯因为性格的原因,很少愿意与叶青单独出门,耶律月则是因为更喜欢自己出门游玩,不喜欢带着叶青,所以叶青也乐得她们独自去过自己的元日。
李师儿、钟晴自然也没有被叶青落下,进入元日的第七日时,叶青这才带着钟晴走上了燕京城热闹的大街上。
如今即便是已经是初七,但燕京城的热闹程度依旧不减,甚至是还有要更为火爆热闹的趋势发展。那些初来乍到的商贾名流以及世家豪门,通过今年元日的种种举动,让原本率先来到燕京的世家豪门以及名流商贾,通过这几日的时间,也让他们意识到,元日的热闹原来还可以变成一种变相提高声望的大好机会。
燕京城的普通百姓以及燕京城的官员,甚至是朝廷,也乐得看到这些世家豪门、名流商贾在这个元日争相恐后的通过各种手段来积聚他们的声望,毕竟,如此一来,得利的不止是那些豪门与商贾,同样朝廷也会因而得到百姓们的赞誉。
叶孤城早已经回到了燕京,而且这几日的时间,也没少陪着府里的几个姨娘逛燕京城,看各处的热闹。
马车从燕王府那条幽静的深巷驶出没多久,叶青就让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随即便率先下车,而后伸手接住钟晴递出来的手,随着钟晴神情兴奋的跳下马车后,两人便打算从这里开始步行逛逛这热闹的燕京城。
街道上的行人步态悠闲,时不时会因为钟晴的姿色而打量两人一眼,而其中那些男子多半都会以一种暗暗羡慕的眼光看向钟晴旁边身形伟岸的叶青,而一些女子,则是会对钟晴的姿色嗤之以鼻的嫉妒,大部分眼光则是多停留在叶青的身上。
一顶顶轿子从街道中间穿过,时不时也有马车缓缓前行,这个时候的人们,在元日期间显然都放慢了步伐与节奏,都在享受着这一元日的盛世。
一家茶馆内,庆王赵奎以及吴王赵师淳,带着下人已经包下了一间雅间,外面的喧嚣热闹,在雅间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立刻变得安静了很多,角落处几名女子吹笛弄萧、一把琵琶与古筝掺杂其中,不显突兀反而颇为和谐,使得如水一般的乐声轻轻流淌在雅间内。
带着淡淡香味的茶水与雅间那淡淡的脂粉香味,同样是并不显突兀,随着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叶青带着钟晴缓步走了进来。
赵师淳与赵恺两人,立刻是满面春风的起身迎接两人坐在了上座,两人则是在左右两侧坐下。
“燕王元日吉祥啊。”相比较而言,已经快要跟叶青结为亲家的赵师淳,要比赵恺在叶青面前自如一些。
当然,赵恺跟叶青之间的关系,因为早年的一些事情,也算是颇有交情,只是随着叶青北伐的继续,两人之间就少了一些交集,不过即便是当初的那段交情,加上赵宋宗室的关系,也使得赵恺不会当着叶青面显得拘谨。
而钟晴在其中,其身份就显得有些微妙了,不过多年以前的陈年旧账,加上赵宋宗室对于钟晴一事儿,早就没有了什么看法,自然也就使得钟晴在叶青旁边陪着坐下时,并不会感到尴尬。xiumb.com
“再过几日,据说无缺就要带着蒙古部族的大汗来燕京了?”赵师淳好奇问道。
赵恺在一旁也是颇为感兴趣的样子,虽然宗室不会参政议政、干涉朝堂,但对于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多半也都会投以精力给予关注,只是相比较朝堂上的官员,他们的一些消息往往都是属于旧闻。
“快了,三两日的时间,应该就会到达燕京了,上元节时正好也可以让他们见识见识燕京的繁华。”叶青笑着说道。
“那今日燕王约我们二人来此,不会是跟此事儿有关吧?”赵师淳突然神秘的问道。
一些消息在元日这段时间,随着他们这些宗室前往皇宫,也会被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而对于这些宗室而言,他们最为关心的,自然不会是朝堂政事,而是那些据说朝廷会赐封那些草原部族大汗爵位一事儿。
叶青被封为异姓一字王,赵宋宗室自然是不敢有异议,何况叶青无论是威望还是功绩,都足以配得上,而且叶青的权势,更是让赵宋宗室的任何人不敢有意见,毕竟,有意见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就比如那赵汝愚。
“跟他们来燕京无关,跟他们会被朝廷赐封爵位……其实也无关。今日约两位王爷来此,一来除了叙旧之外,便是有一事儿相求。”叶青微笑着说道。
“燕王若是如此说话,岂不是太过于见外了?”赵师淳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恺,看赵恺也是满脸笑意,瞬间心情也是更加的轻松。
整个雅间的氛围,并没有因为叶青的到来而显得有些严肃,加上又是元日的缘故,所以整个雅间的氛围显得很是轻松。
赵恺淡淡说道:“燕王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便是,我与吴王虽然人微力薄,但若是能够帮燕王解忧,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话语中自然是有几分轻松玩笑,叶青笑着看了看赵恺,而后微微摇头说道:“倒是不至于让两位王爷赴汤蹈火,只是……怕接下来两位可就没有舒坦日子过了。”
赵恺跟赵师淳再次互望一眼,两人的神情之间都有些惊讶跟疑惑。
他们只知道朝廷在草原这些事情上的一些动作,对于那何崇所推的策论,如今在朝堂之上还未传开,也还没有被赵扩拿到朝堂之上与其他臣子讨论,所以此时别说是赵恺跟赵师淳,就是朝堂之上的一些官员,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此事情。
不过不管是叶青还是赵扩,也都很清楚,随着这件事情一旦被放到朝堂之上后,恐怕立刻就会传遍整个大宋朝的角角落落,而后必然会引起一阵关于疆域划分的勾心斗角、你争我夺。
一个何崇,再加一个工部尚书,显然并不能够足以让两人胜任如此繁琐、沉重的差遣,而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员,一旦牵涉其中的话,难保不会因为私心杂念,从而让疆域划分这件事情蒙上一层利益的阴影。
而思来想去,既要能够有威望与震慑力,又能够代表朝廷为何崇、工部尚书保驾护航,还能够不受各地利益牵制的,好像也就只有赵宋宗室的这两位王爷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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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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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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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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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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