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有意见,在宫里没她姬寻觅的份,何况是在国公府上,哪轮得到她在这儿照顾她的男人。
“陛下醒来之前有太子和公主在这儿陪着即可,姬贵妃,您没意见吧?”
恩恩这时走了过来,对她说:“姬贵妃,您先去陪皇祖母吧。”
小小的人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可这身上无端就有种慑人的气势。
他是太子,姬贵妃不好当众忤逆他,只得作罢,跟着姬太后去了。
她们一并被安排在客房住下,这客房近日都是白珏一帮宫中御卫入住在此的,左右都是安全的。
姬太后坐下来,稳了稳心神,问她说:“你怎么出来了?”
“这里是国公府,蔡文善不允——”
不允她伺候在陛下身边。
再则,就算陛下重伤不醒,还有安王在那边护着她,她也争不过蔡文善。
姬太后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是姬贵妃,留下来照顾陛下是名正言顺的事情,陛下重伤,你不好好在跟前伺候着表现着点,到时候劳功又全让她给抢了。”
姬寻觅岂会不知这个理,只道:“陛下若在宫里就好了。”
姬太后冷哼,道:“陛下若在宫里,你就有法子了?”
姬寻觅咽下心里的委屈和恼恨。
若是在宫里,总有机会的。
~
庞南熙婆媳这边逮着机会忙过来拜访,给姬太后请安,想要从这边窥探一二蔡文善那边的情况。
那边明显出了事情,国公府里又来了许多的御卫,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隐隐听说,陛下身体不适,遇刺了,受了伤。
伤得如何,不得而知。
~
昏睡之中,李世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他的善儿,变成了罪臣之女,成为罪奴,供人戏耍,受人羞辱,打骂。
他把善儿从别人手里夺了回来,想要藏在他的静王府上,占为己有。
他想要她,日日夜夜,就像着了魔。
他为静王时,善儿是罪奴,被他藏着。
他登基为帝时,善儿还是罪奴,依旧被他藏在宫里。
她是那样的美,一举一动皆美。
他霸占着她的美,独独宠爱她一个人,可是她都不快乐。
~
他夜夜恩宠于她,可他给不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就算他为一国之君,也没有办法再给她一个清白的家世。
他只有藏着她。
~
她自然是委屈的,委屈的时候会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又倔强的不肯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www.xiumb.com
在那个梦里,他看见善儿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可他竟然想要她把这个孩子打掉。
她是罪奴,不能生下他的孩子的。
善儿不愿意,哭着求他,是那么的可怜。
在梦里的那个善儿,一直是柔弱的,卑微的,也是屈辱的。
他见她可怜,就改变主意了,允了她。
生就生吧,大不了,再把孩子一块偷偷藏起来。
他能藏着她,也一样能藏着孩子。
~
这个孩子到底是没有留住,小产了。
善儿也没有留住。
在这个梦里,他梦见善儿死了。
~
那日,下朝后他迟迟看不见善儿的身影,询问之下知道她是出去了,便出去找她了。
她是罪奴,轻易是不会走出重明宫的。
一旦让人发现她的身份,发现她被藏于宫中,对他不好,对她也不好。
毕竟,她韦国公府是在参与在夺谪之中失败的。
韦国公府被父皇定了罪,男人发配,女人要终生为奴。
这才刚过去二三年,他即使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好赦免她罪奴的身份。
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平日里也不会乱跑的。
~
他找了一圈,在水边发现了她掉的发簪。
他想她是不是落水了,立刻就喊了人下水打捞。
她果然是落水了,等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气息,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不敢相信的把她抱回去,搂在怀里,哭得不能自己。
他深深的吻了她好久,怎么也不能把她吻醒。
她死了,他再不能亲吻她了。
再也不能占有她的美了。
再也看不见她在自己面前晃悠了。
再也看不见她了。
~
在梦中,他亲手把她埋葬了,写了亡妻之墓。
遗憾的是,他不能在她的名字前冠上自己的姓。
他没有办法迎娶她。
~
没有善儿的日子,他度日如年,痛苦难安,日夜煎熬。
他疯狂的想念她的人,想念她的身体,心碎得不能自己。
往日里,她会一动不动的坐在他身旁研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即使这样子,他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的,都是安心的。
他着了魔似的,想随时随地都要看见她。
现在,再也看不见她了。
他也再不能宠幸她,寂寞的夜晚,他常常一个人喝醉,醉了就抱着她的衣裳亲吻她,好像亲吻着她的衣裳,就能亲吻到她的人。
那衣裳上,还有她的味道。
证明她来过,真实的在他身边陪伴过。
没过几日,他看见梦中的自己,满头银发。
又过些日子,在又一次的酒后,他睡着后,就再没有醒过来了。
他也死了。
~
这是一个压抑的梦,让人害怕的梦。
李世焱一直挣扎着想从这个梦中醒过来,却一直挣扎不出这个噩梦。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善儿就活过来了。
后来他又想到,他受伤了。
被人暗杀,背后中了一箭。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一箭深到足以取他性命。
真是一个又长又可怕的梦,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
夜,渐深。
冷清的圆月点缀着夜空,也照亮四方。
国公府的院子里依旧灯火通明,寝屋中,恩恩和多多到底是支撑不住,困倦了,各自趴在床边睡着了。
李世宁来来回回的进来出去,人不醒,他不敢走远。
见孩子们都困得睡下了,他过来把多多抱起来说:“嫂嫂,你去歇下吧,这里我来守着。”
文善却不想离开,“且由我在这儿守着他吧,我想陛下万一醒来,也能看见我。”
李世宁也就同意了,把孩子都抱去了隔壁。
为了等他醒来,傅子玑也没有走远,一样在隔壁等着,一块在里面等着的还有李世景。
傅子玑说,陛下若今夜醒不来,等到天亮,就更危险了。
那一箭距离心脏的位置太近了,几乎就是余了一口气。
消息虽对外封锁了,在里面的人却等得提心吊胆。
文善继续守在李世焱的旁边,见左右没有了人,才大着胆子趴在他身边,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轻声和他说:“世焱,你若醒了,我就嫁与你,再为你生儿育女。”
至于两宫太后会在宫里等着她,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已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这一刻,她只想他醒过来,活下来。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过来,便又大着胆子去亲他,一下又一下的亲了他好一会。
他唇上都是冰冷的,手上温度也不高,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呢。
其实,她温度也不高,因为他伤重,她血一会儿上涌一会儿下降,几乎窒息。
她说:“我那天和世都说不爱你,都是被逼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世焱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底的,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世焱,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离开你,你醒来好不好,你醒来娶我。我想光明正大的,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
“世焱,你前世就没有给过我名分,这一世,你要给我个名分,你在公堂上和我说的话,写的承诺书,你要兑现,不然,我再不原谅你了。”
她柔声和他说了许多话,他都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否能听见她的话。
她不顾羞耻,不断的亲他。
他和她说过,要这样哄他的,可她哄了好半天,他还是不给她半点反应。
她有些绝望,绝望到她有些生气,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冲他说:“李世焱你要是敢不醒过来,我就改嫁,嫁给别的男人,天天和别人睡觉,给别人生小孩子了。”
推开隔壁的门正要过来的李世宁住了步,面上千变万化。
那一声过于大了点。
咳——
躺在榻上的李世焱忽然就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文善最后那话,刺激得他一下子就从那个幽暗中挣扎了出来,睁开眼睛,映入的是她的脸担心害怕不安的脸。
他终于醒过来了,从那个噩梦里挣扎出来了。
善儿果然还活着。
“世焱,世焱你醒了。”她又惊又喜,泪在眼里打转。
“你,刚说什么?”他虽醒了,气息依旧虚弱,问她一句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他刚刚好像听她说,她要嫁给别人,和别人睡觉,给别人生孩子。
他不允的,他的善儿,只能和他睡,和他生。
文善抛开所有的羞臊,直言:“我,我说,我想嫁给你,我还想再给你生孩子,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这话听得他身心舒畅,若是可以,他想起来把她抱住,现在就和她生孩子。
那个梦,太让他压抑了,直到现在还压在他心底,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
文善又忙去亲了一下他依旧显得苍白的唇,说:“我要你好好活着。”
他努力把梦摆脱,这是现实,不是梦。
现实是,他受了伤。
文善终于答应要跟他好了,愿意再给他生孩子。
他有种苦尽甘来的幸福感,说:“好,我娶你。”
~
李世宁、李世景、傅子玑这会儿也就过来了。
李世宁说:“五哥,你这是去鬼门关走一趟回来了,让傅太医再为你看看吧。”
傅子玑过来为他请脉,李世焱看着他,有些发愣。
梦里的事情太过真实了。
平时做梦,等醒来之后,梦中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记得。
现在这个梦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发生过什么事情都还知道。
真实的不可思议。
~
善儿怀孕的时候,他也请傅太医为她请过脉的。
他抱着善儿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傅太医也过来安慰他说:“陛下,兴许,她并没有死,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呢。”
梦中的他,也怔怔的问过他:“她去了哪个世界?”
“这个宇宙中存在着太多我们所不知道的时空,我们所在的世界,只是其中一个时空。”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犹豫着,为了安慰他,又坚定的说:“……我就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
“那个时空在哪儿?寡人也想去。”
“……总有一天,陛下会再见到她的。”
“要等寡人死了之后吗?”
梦里的事情真实的出现在脑海里面,就连个傅太医说过的话,都清清楚楚的。
~
现实中,傅子玑说:“陛下虽然依旧虚弱,脉向已平稳,按时服药吧。”
文善问他:“陛下现在可吃些什么?”
“清淡为主,营养为辅,参汤、鱼汤、鸡汤——”
他说了一堆后,文善记下,出去吩咐自己这边的婢女先把参汤鱼汤都做上。
她离开一下,也是给他们说话的时间。
~
他们都是这样真实的活在他的面前,这一切,并不都是梦。
李世焱稍微回过些神,目光落在安王李世宁身上,询问他:“刺客抓到了吗?”
安王把情况说了一下,人是没有抓到的,但线索留下了,那箭是特制的,整个帝都已去排查了一遍,也不曾有人制作这样的箭。
只要找到这样的箭,就顺藤摸瓜了。
时候不早了,李世焱也就让他们先退下了,只是唤住了傅子玑,“傅太医留步。”
傅子玑站住。
“你是从哪个时空来的?”他也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个梦究竟是梦一场,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仅仅是梦,傅太医也说不上来什么。
如果梦里的事情是真的,傅太医总能说个所以然的。
傅子玑愣了一下,“陛下怎会有此一问?”
“寡人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你,你和寡人说了许多的话,你如实回我。”
傅子玑犹豫了一下后,道:“一个很远的时空。”
果然,是这样的。
“寡人梦到一些好像前尘往事的东西,你说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也许发生过。”
“这样的梦,别人会做吗?”
“不一定,能梦到也是机缘。”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才让傅子玑退下。
傅太医的几句话,足够证实他所做的梦也许是真的。
梦中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过。
他的善儿——
一定不能让她知道那些事情,太可怕了。
这些事情也不可能再发生了,父皇已驾崩,他已称帝,善儿也不是罪奴。
~
文善见人都出来了,就又来到他跟前服侍他。
她拿些温热的水给他喝了一些,见他精神气不大,问他:“是不是很疼?”
他‘嗯’了声,目光黏在她身上,对眼前的人生出一种,失而复得。
她是他的失而复得。
她本来死过的。
文善见他眼神黏着自己,就温柔的亲吻他一下,“我要如何为才能为你舒缓这疼?”
“被你一亲,就不疼了。”
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疼的,是在梦中所发生的事情。
在那个梦里,他霸占了身为罪奴的她。
她小心翼翼的活在他面前,连正眼都不敢看他一下,像个没有灵魂的人。
而他,也没有温柔待过她,待她也是冷冰冰的。
也只有在宠幸她的时候,才会给她一点温柔。
她太过美好,总会让他失控,不能自己。
尤其是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唯一能给她的就是宠幸。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一些他对她的爱意。
可是,因为罪奴的身份,直到死,他也没有给过她名分。
压抑的噩梦,从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
现在的她,温柔的对他说:“你有时候特别的傻,你知道吗?”
傻吗?他说:“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她在身边,他就安心了。
没她,不能活。
她今天也温柔得不相话,一会儿又俯身过来,把他轻轻抱住,和他贴了一下脸,亲亲他。
李世焱看着她,一边想的是梦中的事情,一边想着是眼前的她,她满眼的爱意,他亦是。
两人的眼神黏在一起,分也分不开,好像热恋中的情人。
对文善来说,他是死里逃生,也是她的失而复得。
过了一会儿,问她:“善儿,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看她这样温柔,满眼爱意,也猜到她一定也是怕失去自己的了。
这样的猜测让他心里很高兴。
不是他一个在爱她,文善有回应他的爱,他们是两情相悦。
“嗯,傅太医说你若是今晚醒不过来,明个儿就更危险了。”
“所以,你打算等我死了改嫁给别的男人?”他听见她这么说了。
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她多少话,文善还是忙解释道:“这不是为了刺激你,让你醒过来吗?”
早知道这句话如此管用,她一开始就这样说了。
她不知道的是,即使一开始这样说,他在那个梦中,也醒不过来。
后来醒了,是已从那个梦境中脱离出来了。
~
不管怎么说,最后一句话确实成功刺激到他了,让他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他不允她改嫁,他要一直霸占她,补足她不曾拥有的。
在那个梦中,他不曾给过她多少温柔。
现在,他要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她。
也要给她一个名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成为他的皇后,名正言顺的待在他身边。
再让她为自己生些孩子,让她儿女成群,母仪天下,享受这荣华富贵尊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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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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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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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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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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