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朱书念你给本王听清楚,不许喊任何男人哥哥,回头本王就去找你爹提亲,聘你为本王的侧妃,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给她脸了。
书念大惊,她知道一旦他去,她爹肯定会答应的。
“我不要不要不要,你放我下来。”
她又惊又怒,小姐脾气上来,管他是哪方王爷。
敢娶她,她和他同归于尽。
也好让安王知道她虽是商户之女,也不是好惹的,她发起脾气来,也是顶可怕的。
他拦都拦不住的。
她曾经觉得福容公主这个人真的是胆大包天,为所欲为。
现在,也容她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一回。
李世宁冷不防备,被她大力拉了一下后,就由座骑上摔了下去。
由于书念一直被他双臂控在怀里,也是防止她摔下去的,他这一摔,自然就抱着她人一块摔下来了。
马跑得过快,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李世宁担心摔下来会碰花她的脸,就一手护住了她的脸,一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摔下来的时候在地上滚了两下子,书念倒是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停下来的时候她是呈现在上面的,安王就成了个肉垫子。
她就很安全。
她看了看安王,有些意外他竟然会护着自己。
安王面上闪过一些痛楚,好像把他摔疼了。
闹腾了这么一出后,书念有些心虚了,人家可是安王啊,摔残了会不会找她麻烦,找她家人麻烦?
她忙起了身,假装关心:“安王,你没事吧?”
安王坐了起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手血,难怪头昏昏的。
他摔下来的时候后脑勺撞到路边一块石头上了。
书念一看他手上都是血,吓得面上一白,震惊:“安王你流血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
她忙拿自己的帕子,要给他止血,去捂他脑袋。
刚只顾着生气了,现在她开始有了后怕。
把安王弄伤了,会不会打她啊!
瞧她吓得脸都白了,说话也不利索了,本想训她几句的话也就咽了下去,李世宁只道:“有点头昏,扶我起来。”
书念忙扶了他站起来:“先去找个医馆看一下吧。”
安王强忍着昏感,翻身上了马,又把她一起拽上马,一言不发的去了。
书念这次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不敢说了,陪着他一块回去了,得先给他看伤啊!
万一摔个脑震荡,或更严重,傻了呢。
问责于她,她怕自己负不起这个责任呢,她这次坐在安王身后了,忙扶好了他:安王你没事吧,能坐得住吗?
他头昏得厉害,直往前扑,书念怕他又给摔下来,摔死了乍办,忙把人死死抱住。
她赶紧策马,带着他一块去了。
李世宁本想先回府的,她直奔了附近的医馆,拖着高大沉重的他往医馆里去,他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约知道不是到自家府上,和她说:“回府。”
“先看过大夫,再回府。”
书念一边拖着他进去一边大喊:“大夫,大夫。”
“排队,排队。”屋里还有好几个人等着呢,有药童出来轰她。琇書網
书念只能狐假虎威:“排什么队啊,这是安王李世宁,耽误了医治,你们有几条命赔得起,赶快过来个大夫,给安王把伤处理好了。”
她这么一喝,医馆里的人不敢怠慢了。
仔细一看这两个人,衣着不俗,不好招惹。
“安王,安王怎么了?”有个年轻的公子快步走了过来询问。
书念赶紧把人扶到一旁坐下道:“安王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脑袋。”
前来的年轻看了一下道:“伤口不深,没事。”
让药童取了药酒,给清洗了一下伤,上了药,包扎起来。
安王头昏得闭了闭眼,一会又睁了睁眼,看清眼前的年轻公子,觉得眼熟,一下子又没太想起来他的名字,他说了一个姓:“姚——”
“是我,姚玉歧。”
李世宁没再多言,听他说:“安王回去后歇息几日,我每天到府上,为安王换一次药。”
像他这样的人受了伤,都是传宫中御医的。
李世宁也就道:“不用这么麻烦了。”
等换了药,他放下碎银,书念扶着他离开说:“安王,你稍等一下,我去雇马车送你回去吧。”
“好。”
他觉得头昏得厉害,再坐这马就更昏了。
可安王没有给银子的意思:“那个,我没有银子了,我的银子让人偷了,你借我点银子。”
李世宁把自己的荷包给她了,书念忙拿着银子去叫了马车,他人在马旁左右等了一会,等得他头更昏了。
这个死丫头,等他好了,再收拾她。
~
韦国公府。
文善没等来书念,倒是等来了安王派的人。
安王在奴场那边嘱咐了一声,那边的牙婆便带了一百来个婢女来到国公府里,指名要见福容公主。
文善这才知道是安王联系了牙婆,让牙婆送些婢女到府里,供她挑选。
既然人送了过来,文善也就细细的挑选开了。
这些婢女多是穷人家的孩子,被卖身到牙婆手里,年纪大小不一,最小的有十岁,最大的也有二十岁了。
文善挑选了一番后,最后留下二十个婢女,付了银子,与这些婢女签了卖身契,又都给改了合适的名字。
孩子年幼,每个孩子都需要有两个婢女照顾。
她这院子里也需要几个打扫的粗使丫头,又派了一个婢女去照看一下海棠梨花,灶房那边也派了两个去打下手,她身边也留下两个顺手的,余下几个,她打算送到母亲那边,给那边多派些人手。
她亲自把各人的任务分派完后,精神不佳的回屋歇着了。
主要是身体上没恢复过来,一个人忙乎半天后,就让她觉得疲惫了,又见前去的书念迟迟不回来,也不知道她买个奴婢怎么忙到现在还没回府,也没闹明白怎么她去买奴婢,反是安王这边派人过来了。
好在午时书念就匆匆忙忙的跑回来了。
知道安王已把婢女都送到了,书念也就把自己耽误了这么半天的情况说了一下,就是告诉她自己去马厩用马,二小姐不给她用这事,她靠一双腿走路,就慢了许多,后来遇着了安王,就由安王代劳了。
安王受伤的事,她没多提。
文善没想到竟还有这事,忍着身上的不适,带了几个婢女去马厩那边看情况了。
她从燕州回来,路上带了那么多东西那么多人,马车都装了三辆,怎么可能自己的人用个马车都用不到。
她自己的马,她认识。
马也认识她,一看见她来就朝她发出嘶声,和她打招呼。
文善也招招手,顺了顺它们的毛。
文善走到其中一匹马前看了看,好像睡着了似的,卧在地上就没有起来。
一旁新来的婢女,说:“公主,这马死了,是吃了老鼠药死的。”
这新来的婢女文善给她改名叫云珠,十二岁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就是有些黑,贵在秀美。
挑选她的时候文善让她介绍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说:“启禀公主,奴婢的祖父从医,奴婢自幼跟随祖父耳濡目染,奴婢懂医,识字,重要的是奴婢不怕苦不怕累,奴婢什么活都能干。”
她当时没说,她祖父是从事兽医的,各村里的牛啊马啊驴啊生病了,都会请她祖父过去看一看,她爹娘死得早,她是被祖父带大的,常跟着她到处跑,看多了,就明白了。
也是她的天赋。
祖父死后,她一个女子实在难立足,被叔婶家欺压,那边一合计,以八两银子把她卖给了牙婆。
也是巧了,就遇着国公府上的福容公主要买些婢女回去使唤,她当时就被一块点名给带了出来,福容公主以五十两的银子买了她的卖身契。
文善蹙眉,问她:“能看出来死了多久了?”
云珠前去检查,回禀她说:这马死的时间在两个时辰左右。
一旁的书念听见立刻道:“一定是二小姐下的毒手,那个时辰,她就在马厩里。”
文善颔首,道:“海兰,你找人把它好好安葬了。”
海兰也仅是一位十三岁的女子。
挑选她的时候文善问她说:“我若留下你,除了干活外,你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知道小姐挑人不光看你能不能干活,还要看你身上有没有旁的优点,海兰忙回她说:“启禀公主,奴婢擅长表演各种杂技,奴婢还会唱戏,可以给公主解闷。”
文善让她当场表演了一下,何止是擅长表演杂技,文善瞧她手脚利索,就是练过一些拳脚功夫,会唱戏也是真的。
海兰父亲就是唱戏的,祖父也是,世世代代就是戏子出身。
戏子是没有地位的。
她自幼跟着父亲的戏班子到处演出,本就挣的银钱不多,父亲后来又染了病,就更没钱了,给戏班子里的那些人连月钱都发不出来。她父亲一死,她无依无靠,戏班子那些人就乱了,直接把她给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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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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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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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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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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