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带了自己的婢女出府,来到闹市。
满天烟花不时传来,一瞬的灿烂,也是好看,让人流连。
路边到处是玩杂技的,舞狮的,猜谜语的应有尽有。
文善也就到处看一看,走一走。
她看到一些好玩的,就买下来,等她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出世了,就送给他们。
河边有放河灯的,许愿的,她对这些就比较有兴趣,跑去买了河灯,亲自放。
她的愿望永远是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梨花海棠也高高兴兴的许了愿,放河灯,两人还买了烟花,放着玩。
文善站在树下看看她们,看看河灯,看看烟火,一个转身,却见不远处有人站在一颗树下正静静的看着她。Χiυmъ.cοΜ
静王,看到这个人,她就想到阴魂不散四个字。
她转身走了,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路上的时候遇着了傅子玑,他带着他的小药童一块出来玩,两人手里都提了个灯笼,就与他这气质有点格格不入。
这小孩子的玩意,灯笼啊!她都两年不玩了。
傅子玑显然并没打算与她同行,只打了个招呼,玩自己的去了。
文善喊他:“喂,子玑兄,咱们一块走吧。”
傅子玑装听不见。
文善来了些兴致,也去买了灯笼,提着玩一玩。
她琢磨着再等一等,这灯笼可以买回去给弟弟妹妹玩了。
“哇,小姐,灯笼烧了,灯笼烧了。”
梨花冲她大叫,文善吓一跳,不知道怎么就把灯笼给烧了,吓得她赶紧把灯笼给扔了。
两个奴婢忽然就笑了起来。
提个灯笼还能给烧了,是她们家小姐了,也不知道脑子里在琢磨什么,心不在焉的。
~
这一晚,文善绕了好大一圈,奴婢跟在后面都喊脚疼了。
等她再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时,就又看见了静王,不同的是他身边这次站了个姬寻觅。
难得在此相遇,姬寻觅亲热的唤住他。
静王正在挑选面具,他一手拿了狗头面具,又一手拿了一只猫头面具。
姬寻觅站一旁帮他参谋,娇滴滴的说:“表哥,这个狼头面具更适合你呢,虎头面具也好,要不用这个仙鹤。”
文善不能听这姬寻觅的声音,更不能看见她和静王站在一起,看到这一幕,她冷静就失了大半,走过去说了句:“我倒觉得静王和狗头面具更配呢。”
姬寻觅气得看她一眼,怎么哪哪都有她?
虽然她就要离开帝都了,但真恨不得蔡文善立刻消失在她眼前。
静王没说什么,把狗头和猫头一块拿了,说:“就要这两个了。”
姬寻觅几乎以为那猫头面具是给她买的,来了句:“表哥,谢谢你,这个猫头我喜欢。”
静王的躲了一下,没给她,转身走了。
他身后紧跟的白珏赶紧付了银子。
姬寻觅要去追人,文善拦着她,见静王走远了一些,确定他听不见,便说:“寻觅姐姐,妹妹我给你一句忠告,你这么使劲倒贴型的,人家静王不喜欢呢。人嘛,越是容易得手的,越看不上眼呢,显得太廉价了。像静王这样的人,有的是大把的女子投怀送抱,你见他可有喜欢过?他就喜欢那种难追的,越难追他越喜欢,你不妨老老实实的待府上,等着静王来追你,还能事倍功倍。”
话虽如此,但等静王来追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姬寻觅还是讽刺回去,说:“文善妹妹真是好心计啊,算计男人这等事情,正经的世家小姐都做不出来的,我和表哥之间,也无须如此,我们之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文善噗的笑了,说:“正经世家小姐?就你?”
她吟了一句: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更梅林见。
姬寻觅面上苍白了一些。
文善嘲讽她,道:“这就是你口中的正经世家小姐?这就是水到渠成?”
想约都约不到,只偷偷摸摸的借着她的名写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静王误以为是她蔡文善约的。
姬寻觅没想到这般隐秘的事竟被她知道了,想也知道是静王告诉她了。
想也知道,那一晚静王去找她了。
姬寻觅顿时恼羞成怒,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了她,怒骂一句:“贱人。”
伸手就打了文善一个耳光。
文善没防备,也没想到她手这么快。
她也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被打了个正着后她立刻就还了回去,一个巴掌抽在了姬寻觅脸上,两人立刻撕了起来,一旁的婢女吓傻了。
她们可是世家小姐啊!再大的仇恨,当街打架不合适吧?传出去有失体面,要惹人笑话了。
两方奴婢赶紧拉架。
小姐们在气头上失了理智,奴婢们还是清醒的,再怎么着也不能当街打架。
梨花这边也赶紧把自家小姐拉开了,小声和她说:“小姐你别生气啊,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当的。”
海棠也忙说:“小姐,要不咱们回去吧。”
怕再出乱。
她们家小姐当街打架,这是头一回啊!真是越来越不理智了。
文善捂着半边被打疼的脸不说话,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有人说了句:“出息了,当街打架,这好不容易争的美名打算不要了?”
文善步子住了一下,看了看。
静王戴着那狗头面具,在路边的树下站着。
文善看他一眼,回了句:人模狗样的。
她抬步走了,身后的人就跟了上来,问她:“疼吗?”
文善不说话,不想理他。
她却不知道,他跟了她一晚上,只为多看她一眼。
那日,她跑到静王府去问她,说了许多的话,也让他受了伤,事后他到底是把自己哄好了。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何况他们之间,并非天定,是非对错若计较太多,他怕他们之间会渐行渐远。
为她一次次的退让,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
他想做的事,只有一件,抓着她的手。
他看着文善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他一路相随,直到看着她平安入府,方才回去。
文善回去后就躺下了,浑身没了力气,不仅仅是累的。
他一路跟着,她并非没有感觉。
她不懂,他为何如此。
是那天她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是静王没有自尊心?不要体面了吗?
她不太能理解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像她这样的人,也许真的理解不了那样的静王吧。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要的东西也不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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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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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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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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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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