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静王的美名也被人炒得沸沸扬扬,等到他回京那天,帝都那条街道上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远的,就听有官兵策马而行,一边行一边大喊:“静王回京,闲杂人避让。”
就是皇上出行也没这般热烈的阵仗。
车辇之内,文善掀了珠帘朝外看了一眼,笑说:“没想到静王美名已传遍天下,这么多人在外面欢迎静王回京呢。”
静王瞧了她一眼,面上看不出喜怒,但文善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外面传来百姓的欢呼声:静王福泽万民,静王福泽万民,静王千千岁,静王千千岁。
文善笑意深深,酒窝都笑了出来。
就是李世焱这个人,明明心里应该很高兴的吧,面上非装得不在意的样子,仿若什么也不知道一样。wWW.ΧìǔΜЬ.CǒΜ
文善觉得他必定是装出来的。
她看了看静王,这人也在看她。
这人总是盯着她看,眼睛就跟长在她身上似的,有时候冷漠,有时候又好似情深万种。
文善提醒他说:“静王,你听,百姓都在欢呼呢,我们出去看一看吧。”
静王说:“不去。”
“静王还害羞了不成,快出去看看吧,别让百姓们失望了。”
她和上次一样,笑笑的把他给拽了起来。
这一趟的元州之行,两人感情看起来是增进了不少。
事情朝自己期望的一步步走,文善就很开心。
静王看她开心,看她撒娇,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也就依了她。
两人站在车辇之外,看了看外面的百姓,那热情比起元州的百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善笑笑的朝百姓挥挥手。
有认得她的,知道是韦国公家的女儿。
有不认得她的,向身边的人打听。
有许多的姑娘小媳妇,发出热情又大胆的叫声,大喊:静王,静王。
有暗送秋波的,有脉脉含情的,有崇拜敬畏的。
静王本就出自皇族,于百姓来说是神一般的地位,高不可攀。现在他解救了元州的百姓,帝都的百姓听说了都为之动容。老百姓还是拥护愿意帮助他们,解救他们的人。加上有人刻意渲染静王的美名,直把他描绘得如神明转世。
如今见了真人,还真就宛如神明转世。
他这样的人,不论出现在哪种场合,都是瞩目的。
即使他身边站了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大多数人的目光还是盯在他的身上。
如此男子,完全满足了女子对另一半的幻想。
随着车辇离百姓越来越远,两人这才又进去坐了下来,文善说:“你去宫中复命,我也回府去见我爹我娘,便在前面路口停下吧,文善就此别过。”
静王也就依了她。
如此,文善主仆一行回了国公府。
国公府的奴才乍见她回来了,急忙进去一路跑一路通报:三小姐回来了,三小姐回来了。
正在府上的韦国公匆匆走了出来,远远一看,果然是他闺女回来了。
本来对她是又气又怒,时间一久,对她的气就化成了挂念了。
如今见她终于平平安安的回来,再听她一声脆响,唤他:爹,女儿回来了。
国公连假装气一下也装不下去的,赶紧迎了去。
“爹,这才几天不见,怎么瘦了一圈,是因为想念女儿吗?”
她惯会讨巧,韦国公气哼哼的道:“知道爹会想念,你还敢偷偷摸摸的跑出去?”
“爹,女儿答应您,再不出去了。”
人都回来了,她又乖巧,韦国公哪能再责备她半句。
这边正说着,她母亲也过来了。
庞北雁远远看见她,眼睛一酸,立刻快步跑了过来,唤了声:“善儿。”
听见唤声,文善望去,拔腿迎了过去。
“娘,女儿可想您了。”
她把母亲抱住,说:“女儿不孝,让娘担心了,任凭娘责骂。”
说得好听,她人平安回来了,她又哪真舍得责骂她,拉着文善说:“确实让爹娘操碎了心,你得和你爹好好保证,下不为例。”
文善乖乖的应:是。
韦国公吩咐下去:小姐回来了,摆膳宴席,接风洗尘。
好好庆祝一下。
待一家三口进屋坐下,说了会话,文善询问府里的情况,知道府里一切安好,庞南熙还老老实实的待在来因院祈福。
闲谈之间,文善也问了句:“爹,太子回宫后,可还好?”
知道他失了嗅觉,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可否有恢复。
韦国公直言:“他从元州感染瘟疫,虽是保住了性命,却是把身体摧毁了,现在已离宫。”
文善有些震惊,问:“爹,您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摧毁了身体?太子的身体怎么了?”
“瘸了。”
这是许多人都看见的事实。
文善脸色白了白,不敢相信。
这个消息于她来说,非常的震惊和难受。
完全无法接受。
庞北雁看着女儿,知道她难受,和她说:“太子自请让储,现在已出了宫,寻求高人医治,善儿,你别太担心,他会没事的。”
文善鼻子有了酸意,问:“知道他去哪了?”
韦国公脸色沉了沉,说:“他去哪,你就不必过问了。”
文善坐不住了,想哭。
她站起来说:“女儿坐了一路的马车,累了,女儿先告退。”
想她也是真的累了,韦国公由她去了。
回到自己院中,坐下,她眼睛已红了一圈。
婢女来询问她是否要沐浴,她点了头。
一个人在浴房里呆了好一会,整个人仿若失了魂,脑子有些空白。
她以为,只要自己阻止了太子去元州,他就不会死,结果他还是去了。
她又以为,只要太子的命被救回来,前尘的命数就会被改变。
他的命救回来了,却也带来远远无法预测和想象的改变。
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太子让储,这个结果仿若都在残酷的告诉她,前尘的那一切,避无可避。
不论她怎么努力去改变,也无法摆脱前尘的命运。
蔡家会倒,她也会继续重演前尘的悲惨。
她不甘。
因为不甘,文善神情上的挫败感慢慢散去。
就算看起来无法改变,她也不能就此认输。
就算前面困难重重,她也要逆风翻盘。
心里的意念坚定下来,她又重拾心情。
待她沐浴过,她的母亲庞北雁来了,在等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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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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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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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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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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