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夭夭看来,这齐太妃分明就是上门来刁难的。
多少世了,每一次都要被他的家人刁难。
受够了。
阮夭夭心里受够了,面上也就冷了下来,“好女不吃回头草。”
这话说得,齐太妃面上的和善差点破功,她点点头:“本宫记着你今天说的话了。”
“那就请太妃也转告穆王一声,让他不要再过来纠缠。”
齐太妃面上难免沉了沉,怎么就成了她儿纠缠了。
齐太妃压下心里的不悦,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行,你这话,我回头就转告他,也希望阮姑娘不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她阮夭夭离了李世封又不是嫁不出去,她根本就不屑的好吗?
回头就安排相亲去。
一股暗流在两个女人中间窜了起来,阮夭夭没再说话,忍她一句,但愿从此以后,真能老死不相往来了。
齐太妃也就站了起来,又笑着对文善道:“福容公主,我就不打扰了。”
文善只对婢女吩咐,“送送太妃。”
梨花赶紧走了过来,送齐太妃离开。
转身离开的齐太后面上沉了沉,她儿的意思明明是退了那边的亲事,就是为了她。
看阮夭夭的那样子,怎么好似一副真的不愿意再跟她儿的架式?
若不是欲擒故纵,那就是真的不愿意跟了。
若是欲擒故纵,就太可恶了。
今天来找阮夭夭一事,她没打算告诉儿子,她先静观其变吧。
~
过了两天,迎来了韦国公府的宴席。
从早上开始,府里就热闹起来。
蔡文欣这会儿跟在母亲庞北雁的身后招呼着往来的客人。
始终不曾离开韦国公府的平王在主厅里悠然自得的一边喝着茶,时不时瞅她一眼,眼神里压着不悦。
蔡文善来到院中,阮夭夭寸步不离的跟了过来。
她是即将被册立的皇后娘娘,在这样的日子,她的安全就格外的让人操心了。
太子和小公主也被御卫严严的保护起来,是绝不能在个任何闪失的。
韦国公府上人来人往,戒备又比任何时候都要森严。
~
晋王妃夫妇带着儿子李澈,早早的来了。
一块前来的还有伯雅的母亲,携带着她的儿子。
朱书念也来了,是一个人来的。
自上次朱书念在路上与魏圣玉相遇被安王撞见后,这李世宁就与她发生了冷战,索性住在军营不回府了。
他人不回府,朱书念想闹都找不着他的人。
看别人都是成双成对,拖家带口的前来参加宴席,只有她一个人,形影单只,心里就更难受了,喜庆的日子,她也只能强颜欢笑着。
文善远远瞧见她是自个儿来的,有些诧异,近了一些,见她神色不似以往那般欢乐,再近一些,她立刻强颜欢喜起来。
文善快步迎着她过去了,“书念,怎么一个人来的?”
朱书念带了些勉强的笑,“安王他,晚些时候会到。”
文善点点头,让她先进去了。
~
傅子玑也携带了安平公主李青嫣一起来了。
两人并而行,面上俱都平静如水。
傅子玑过来打声招呼,也就去了。
李青嫣行了平礼,文善还了平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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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被册立为后的福容公主举办宴席,但凡是她下了帖子的,都赶紧过来了。
在这些邀请的人中,文善就没给卢国公府上的姬家下帖子。
既然人家与她不对付,她也没必须热脸去贴这个冷屁股,索性就不邀请了。
太师府上也来人了,卫老太太携带着一众家眷过来了,这次倒是没把她那两个重孙庞仙河、庞仙岳带过来了。
她特意带着家眷来到文善面前,笑着唤她道:“娘娘万福,老身这厢有礼了。”
后面的人都跟着行礼。
文善嘴角扯了一些笑意,“老夫人今天瞧起来容光焕发的。”
卫老夫人笑道:“这还不是托了娘娘的福吗?”
“这不还没册封吗,老夫人还是唤我一声公主吧。”
卫老夫人笑道:“册封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卫老夫人身边有一女子忽然道:“恕我直言,公主印堂发黑,恐怕离死不远。”
卫老夫人闻言一惊,“当真。”
“老夫人,阿瑾绝无半句虚假。”
文善面上微笑,心里发冷,“这位是?”
卫老夫人介绍道:“是你远房表姨的孙女,过来玩几天,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也就是卫老夫人的一位远房表妹,膝下有一孙女,姓何,名阿瑾。
卫老夫人又道:“阿瑾自幼就能看见常人所不能看见的,玄得很。”
文善点头,“阿瑾,如何破解?”
“我看见娘娘被一团黑气笼罩,恶灵缠身,娘娘只要把这符藏在身上,包管驱退一切恶灵。”
她从身上取了个黄符,当场施了个法,一道金光划过,那符飘在了空中,定格在了文善面前,文善伸手欲接,阮夭夭先她一步接了过来,对旁边的婢女吩咐,“去把傅太医请过来。”
这些古人阴损得很,她防止这符上会不会趁机下了毒。
卫老夫人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公主的安全,还请老夫人谅解。”
卫老夫人盯她一眼,冷笑一声。
傅子玑很快过来了,阮夭夭把手里的符给他:“看看有没有问题。”
傅子玑接了符,看了一眼,符上并没有任何问题,至少,他没看出来。
他轻轻摇了头,阮夭夭也就又把符接了过来,递给文善。
如此,阿瑾随卫老夫人一块告退了,进了主厅。
文善手捏着那个符,压下心里的那一丝不安。
整个傲渊的人都是信奉神明,皇家更是每逢过年或重大节日,都要去神坛祭拜一番,祈求神明保傲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她这个人更是对神明深信不疑,常常祭拜。
那阿瑾看起来倒真不像普通人,可这是被庞家带来的人,她又不能完全相信。
罢了,真真假假,总会知道的。
傅子玑问:“怎么回事?”
阮夭夭把刚才发生的事给他说了一下。
傅子玑微微蹙了眉,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脸生的人,不要让其靠近。”
阮夭夭点头,见文善面上有点沉,忙道:“公主,有我在,你放心,你绝不会有事,一个苍蝇都不得靠近你。”
她这话刚说完,还就真有个苍蝇过来了,这不是挑衅她的权威?
阮夭夭面上一冷,手拿着扇子给拍开了,就见那苍蝇落在了地上,死了。
文善看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才又唤了婢女海棠过来,交待下去:“去告诉夜英,让他今天负责文欣的安全。”
她怕有人想取她的命,到时候又弄错人,又让妹妹成为自己的替代了。
海棠应声,跑去找人。
~
文善今天没邀请的,还有当今陛下。
想他日理万机,这等宴席,就不请他了吧。
她没邀请,人家倒是不请自来了。
与李世焱一块前来的还有穆王李世封、仁王李世庄、安王李世宁。
文善这几日在忙府里的事情,多日不曾去宫里了。
乍见一看他,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即使有在多的御卫,好似都不如有他在更具有安全感。
她的公子翩若惊鸿,端得是一身的好气度。
蔡文善望着他走来,行礼,“陛下吉祥。”
冷不防的,额头上就被他给弹了一下。
文善揉了一下被弹疼的额头,一脸怨念的看着他,不知为何被弹。
“旁人都收到请帖了,为何单单没有寡人的帖子?”
他温声质问,温柔的语气带了一些对她的不满。
这点小事他也要计较,“……我这不是怕你忙吗?”
“……寡人不忙。”再忙,他也能抽得了这个身。
她就是不够重视他,轻哼一声,他进去了。
文善赶紧跟着他一块进去了。
诸王也都跟着一块进了主厅,主厅里坐着的宾客无数,一看见这进来的人,坐着的也都起了身,行礼。
李世焱摆摆手,“今天都不必多礼,好吃好喝好玩。”
他径直向那边的几个孩子走了过去,恩恩、多多、蔡奕、蔡澜、正带着晋王家的小世子李澈玩耍,一起玩的还有晋王妃的幼弟,伯青。
一看来人,小奶娃多多快速起身,“父皇,父皇我可想你了。”
伸了双臂,就要扑过去。
她已好多天没看见父皇了,是真想了。
李世焱把孩子抱在了怀里,“父皇也想你了。”
顺便在孩子们旁边坐了下来,问:“这都是谁家的孩子?”
听见他问话,晋王唤了声,“李澈,伯青,过来见过陛下。”
李澈也就起身,迈着小短腿站到李世焱跟前,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陛下。”
不过是周岁半的小奶娃,举手投足之间,就是大家公子的作派。
“伯青见过陛下。”这个孩子比多多要稍微年长几个月的。
被世家调教出来的孩子,小小年纪,身上都有着公子的贵气。
天长日久后,那气度就刻在了骨子里。
李世焱取了腰间挂的玉佩,赏了李澈。
李澈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谢了恩。
另一个姓伯,显然是伯家的孩子。
论起来,他欠伯家一个情。
当年为了退亲,差点把伯家的小姐给坑了。
李世焱就从手指上取了玉扳指,赏给他了。
伯青也领了赏,谢了恩。
他下意的要往自己手指上套,可他手指太小,套上去太大了。
伯雅的母亲立刻过来了,向李世焱行了一礼后,她拿了个红绳出来,套在这玉扳指上,系了一下,就戴在孩子的颈上了。
左右的宾客看在眼底,嫉妒在心里。
不是谁都能得着陛下的赏赐的。
一旁的文善这时就觉得心口有些发慌,头有些昏,面上也可见的有几分苍白,她往后退了退,伸手扶住了她旁边的夭夭,“出去。”xiumb.com
阮夭夭眼见她不对劲,她这一扶,整个人的重量仿若都在她身上了,她立刻转身出去了。
在人看来,好像是蔡文善拽着阮夭夭出去,要说些什么事情。
李世焱望了一眼,微微蹙了眉,他觉得文善走路好像不太稳的样子。
放下怀里的多多,“恩恩,看好妹妹。”
丢下这话,他站起来走了。
~
文善被扶到一个偏房坐了下来的时候艰难的道:“庞府害我之心不死,夭夭,这个符,一定有问题,你去禀报陛下,把阿瑾抓住,庞家的人,一个不许放过。”
“好。”
一个好字落下,她就再没撑下去了,昏了过去。
她本来以为,只是身体上忽然的不舒服,出来休息一下,没准就缓过去了。
这么一点小心,她也没打算让人知道,尤其是世焱,免得他担心。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强烈的全遍全身,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若她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不可能一下子就这么强烈,这种突发的不舒服,绝不是她的身体突然出了毛病,一定和阿瑾的符有关。
~
文善这边刚把话交待下去,李世焱这边就匆匆进来了。
“陛下,公主昏过去了。”
李世焱一个箭步过来,把趴在桌上的文善扶了起来,吩咐夭夭,“快传傅太医。”
阮夭夭把从文善身上取的符递给他瞧,“陛下,公主昏倒,和这符有关。”
“这是什么?”
“是一位叫阿瑾的女子送给公主的。”她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
李世焱面上冷了下来,阮夭夭再道:“公主昏迷前交待说,这事和阿瑾有关,这符一定有有问题,卫老夫人那边领来的人,一个不许放过。”
李世焱点头,“你照顾好她。”
把文善放下,他站起来往外走。
过了一会儿,御卫跟着李世焱进了主厅,正在说笑的人一看他带着御卫进来了,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一下子便又安静下来了。
李世焱下令道:“除了庞府的人,其他人,都散开。”
话落,与庞府不相干的人等立刻就散开了,退得远远的,独独把庞府的家眷留下在了中间。
跟着卫老夫人过来她的两个孙子和两个孙婢女,以及阿瑾。
这家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世焱下令:“抓起来。”
御卫立刻上前抓人。
卫老夫人脸色一变,“陛下,您这是作什么?”
李世焱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锋利,“卫老夫人,你之前让这个叫阿瑾的给文善一个符。”
卫老夫人一脸冤枉,“那是保命的符啊!”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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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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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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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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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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