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人管我什么事,你全把气撒在我身上,你就是看我好欺负,想娶就娶,想休就休,要玩就玩,不想玩了就把我丢了,我不是一块抹布,我是人。”
她呜咽着把眼泪抹在他身上,“我不会离开你的,死也不离开。”
她把人抱得紧紧的,甚怕他把自己丢出去似的。
李世宁垂眸看了看她,可就是觉得堵。
前面刚闹出一个爬墙的,连他最疼爱的朱书念也敢——
他无法忍受这屈辱。
他愿意放她走了,她反而哭哭啼啼,不愿意了。
“是舍不得侧王妃的尊荣吧。”
他有些心烦意乱的说。
朱书念的哭声弱了下去,却气得在他身上捶了一拳后,把他推开,指着他控诉:“侧王妃的尊荣,我什么时候稀罕过,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明明是他当初非要强迫着求娶她的。
李世宁微微皱了眉,她大胆!他连斥责都不想了。
他转身又坐了下来,由她哭闹去。
他想到他们在街头那一幕,就是觉得刺眼,心烦。
眼不见为净。
朱书念抹着眼泪又过来了,扑在他怀里抱着他说:“我见你这几天一直不开心,本想买些礼物送给你哄你开心的,不信你把我的婢女叫过来挨个问一问,挑了好久,我都觉得太平常,配不上宁郎高贵的气质。”
她狡辩得厉害。
反正,他看见她与魏圣玉在一起说说笑笑了。
“行了,不休你了,你愿意在府上待着,就待着吧。”
他只好松了口,免得她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她果然开心了一些,眼泪勉强止住,只是埋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他把人推了推,“让本王静一静,可好?”
“你已经静了好几天了。”
“我只给你静到傍晚,晚上,你要陪我。”
“……”李世宁点头,这才算把她打发走。xǐυmь.℃òm
结果,他晚上就没回来,找人喝酒去了,一宿未归。
白天他要上朝,去军营,直接不回府了,朱书念压根看不见人了,气得她越想越委屈。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她耐着性子等了他回来,想着过两天安王气消一些,也就回来了。
这是他的王府,他不回这儿,去哪儿?
总不能一辈子住在外面。
~
这日,天空下了一场雨。
雨后的空气湿漉漉,带来一些泥土的气息。
姬太后让人摆了凤辇,出去了。
她前去看望李世都了。
到底是皇族中人,即使是被关押在牢狱之中,也是给足了他该有的体面。
牢中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床一桌一椅。
只是,双足被上了锁。
李世都了无声趣躺在床上,英俊的容颜又多了一些的苍白。
被关押的这几天,无人探访,无人问津。
一日三餐,倒也不曾苛待他。
可这前面等待他的是死亡,还是永远的禁锢,不知道。
他闭着眼睛,想了许多。
正如展放所言,他心疼他这个主子,就想为他报仇。
第一次的时候,他就该严厉斥责他。
若他严厉一点,展放也不会一意孤行了。
他就不会死了。
每每想起那个孩子的脸,他都痛彻心扉。
他果然不是一个好主子,连他的命都保不住。
他也想到文善,想到和她的点点滴滴。
那一年,她曾对他说:“如果失去了太子之位,你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她说了许多,他一句没听进去。
果然,他后来失去了太子之位,到了最后,也果真谁都保护不住,甚至连她也一块失去了。
~
雍容华贵的女人朝这边走来,沉声道:“把门打开。”
牢狱的门被打开,狱卒退了下去。
李世都坐了起来,看着进来的姬太后,面无波澜。
她红艳的薄唇一张,眸中透着冰冷,“尊王,这里可还处得惯呀?”
她定然不是真的来关心的。
尊王看着她,“挺好。”
住得惯如何,住不惯又如何。
成王败寇。
早在他失去太子之位时,一切都失去了。
“先帝活着的时候,最是重视你们兄弟情,盼着你们兄弟和睦。”
她叹了口气,仿若在说,你又让你的父皇失望了。
先帝的期望,他总是做不到。
李世都看着她,一直不曾言声。
她的话,一字一字的敲在他心上。
~
“蔡太后很是挂虑,再三求哀家,想要来看看你。”
忽然提到他的母后,到底是让他面上有了几分的动容。
“但你犯的是重罪,陛下不允,谁也无法探望你,你也知道的,哀家这个儿子向来不听话,难管束。”
说得好似有些无奈。
“哀家只好让蔡太后做了你平日爱吃的菜,送给你,也是她为母的一些心意。”
宫女把带来的菜都拿了过来,摆在桌上。
菜还冒着热气。
李世都看着桌上的菜,姬太后把筷子拿过来,递给他:“等陛下气消了些,哀家再为你求情,万不会让你们兄弟自相残杀,让先帝在天之灵担忧。”
李世都接了筷子,吃了口菜。
身在牢狱之中,不管是谁的菜,吃起来都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姬太后望着他,温柔的笑笑,只是那温柔一笑,怎么看着都有点违和。
他默默的吃了一会儿,直到心口传来了阵绞痛,他手中的筷子猛然就放了下来,直视着她问:“姬太后,是你想要我死,还是陛下想要我死?”
“有什么区别吗?”
“有点区别。”
“陛下自然是想要你死的,哀家也不想你活着。”
李世都点点头,“本王这条命,留着也没有意义了,你们喜欢,拿去就是了。”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再也没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了。
他强忍着那股剧烈的心胶痛,脸色苍白,身上都冒起了虚汗,他站了起来,疼得他又跌坐下来。
姬太后转身离去,宫女进来把菜收拾一下,拿走了。
~
她送来的茶里,是有毒的。
既然陛下不肯动手杀他,就由她代手好了。
犯了行刺的罪了,本就该死。
身后传来了痛苦的声音,李世都一口血吐了出来。
狱卒前来要把门再次落锁上,看见里面的情况后面上一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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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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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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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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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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