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暗示蒲玉,让他把屎盆子扣到赫云舒的头上去。
历来,在男女关系中,男子都是有优势的。若是这男子一口咬定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无论这女子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而今日,若是蒲玉在大庭广众之下点明他与赫云舒有染,那么,赫云舒便是百口莫辩。
这个罪名,她赫云舒不想认也得认!
于是,廖思敏意味深长地看了蒲玉一眼。
这一点,是她和蒲玉之间的暗号。她这么一看,蒲玉保准能明白。
的确,蒲玉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件事,廖思敏事先与他商议过,是万般无奈之下的权宜之策。
廖思敏与蒲玉之间的猫腻,赫云舒看在眼里,也隐约猜到这二人要闹一出幺蛾子。
故此,赫云舒先发制人,道:“廖小姐,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当然有。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铭王妃一个人在说,难免是一家之言,有独断之嫌。不如,我们也听听蒲公子的说法吧。”
赫云舒点点头,道:“好,本王妃倒要听听,蒲公子准备说什么。”
说着,赫云舒看向蒲玉,气定神闲。xǐυmь.℃òm
看到这一幕,廖思敏精神大振,只要蒲玉将他与赫云舒有染的谎话说出来,那么她的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隐隐约约的,廖思敏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长久以来的冷静自持让她竭力镇静下来,平静的应对眼前的一切。
这时,她终于发现,蒲玉并未开口。
廖思敏猛然看过去,如今事情就要成功,她决不允许出现功败垂成的事情!
她看向蒲玉,目光中带了满满的警告。
而这时,蒲玉早已低下了头,谁也不敢看。
廖思敏急切道:“蒲公子,你快说呀!”
这时,蒲玉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廖思敏一眼,却又很快躲闪了眼神,嗫嚅道:“我、我父亲去世,我心里难过,以至于思绪混乱,词不达意,这才惹了王妃娘娘的误会,这实在是我的过错!”
一瞬间,廖思敏几乎要跳脚,谁让他说这个了?
她看向蒲玉,是一种无言的暗示。
可蒲玉,却是不敢再看她了。
廖思敏心里气极了,脸上却装的平静:“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说着,廖思敏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刚开始的时候:“王妃娘娘,蒲公子不过是一时思绪混乱,以至于说错了话,这也算不上什么大罪吧。怎么王妃娘娘就关了他一夜?”
听罢,赫云舒轻笑出声,道:“廖姑娘,你如此问,是向本王妃要一个说法吗?”
“王妃娘娘言重了,只是我与蒲公子到底是有相识之谊,既是如此,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料想,这天下间的事,少不得要讲一个理字。”
赫云舒看了看周围的人,说了一句畅快的话:“廖姑娘,你初来京城,想必不知,放眼这整个京城,莫说是关押一个人,就算是杀了一个人,也没人敢来我铭王府要说法!”
说罢,赫云舒微微一笑,又道:“不过,今日我倒是可以给你这个说法。为何关蒲玉一天一夜,原因很简单,这是本王妃审案子的手法。你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打听打听,本王妃早年身为大理寺寺卿之时,便用惯了这法子,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再者说,本王妃念着蒲编修与先师叶清风的交情,并未对蒲玉用什么刑法,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不知廖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这一次,不等廖思敏说完,赫云舒就打断了她的话,道:“哦,廖姑娘,本王妃明白了。原来你是因为心系蒲公子,所以这才因为他的事打抱不平,是吗?”
“当然。”
“哦,这样啊。”说着,赫云舒看向周围的人,道,“各位,如今看起来,廖姑娘对蒲公子情根深种,若不然,想必是没胆子在这里质问本王妃这么多的。各位觉得,本王妃这话,可对?”
“对!”众人异口同声道。
的确,今日这廖思敏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依着她的身份,实在是不该质问起赫云舒来的。
廖思敏看到众人的反应,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事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但具体即将要发生什么,她还有些猜不到。
这时,看到众人如此反应,赫云舒朗声道:“今日,本王妃也是念着廖姑娘痴心一片,这才不曾治她以下犯上之罪。廖姑娘至纯至善,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如今她遇到了心仪之人,实属一大幸事。既是如此,便让我等以茶代酒,恭贺他们,也期待着早日能喝到他们的喜酒吧。”
说着,赫云舒第一个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其余人很快响应,朝着廖思敏和蒲玉举起了杯子。
这下,廖思敏终于明白,赫云舒是要将她和蒲玉死死地捆在一起,可她,怎么甘心呢?她要做的事情,明明还有那么多!
于是,她想要反驳。
可话要出口的瞬间,她才发现赫云舒在言语里挖了许多的陷阱,眼下,她根本反驳不得。
她若是说她不曾对蒲玉情根深种,那么,她今日为了蒲玉质问赫云舒,就会被说成是以下犯上。如此一来,她用心经营的好形象,可就全毁了。
如此,廖思敏只得生生地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道:“既是如此,我便承了王妃娘娘和诸位的好意。”
说着,她举起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众人见证这一刻,也很是激动,很快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个精光。
之后他们放下杯子,所看向的,仍是赫云舒和廖思敏这里。
这时,廖思敏强颜欢笑,道:“王妃娘娘,我心里实在不解,您既然说祝福我与蒲公子,今日为何要带这么多人来呢?”
说着,廖思敏朝着后面看去,视线落在了赫云舒身后的一大队侍卫身上。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赫云舒要如何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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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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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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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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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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