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那温先生不由得轻蔑地笑了,肚子里没墨水,就算是装成文人的样子又有什么用呢?
陶然亭地处空旷之地,周围摆了一圈的桌子,坐着文坛颇负盛名的人,充当评判之人。
外围的,才是那些围观的百姓。
姓温的朝着四周看了看,道:“铭王殿下,若非有你参与,还不会有今日这番盛景。”
燕凌寒蓦然一笑,道:“如此,不正好用来成就你的美名?”
“那在下就多谢王爷成全了。”姓温的扬着一张笑脸说道。
燕凌寒懒得与其交谈,只想速战速决,故而直白道:“少废话,快开始吧!”
谁料想,燕凌寒这般坦然的态度落在姓温的眼中,反倒觉得燕凌寒是做了什么手脚,这才有恃无恐。
他那双小眼睛滴溜一转,将那些评判之人看了一遍。
的确,这些人都是文坛上有些名头的人。
但是,哪怕是再有名头的人,只怕也难以躲得过权势和财富的诱惑。
姓温的觉得,或许这铭王殿下是买通了这些人,所以才有恃无恐。
于是,他朝着围坐在陶然亭周围的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贤者,今日之比试,算得上是旷古绝今,日后必为文坛一大盛事。故而,为着谨慎的态度,温某有一个不情之请。”
这评判之人当中,有一位姓谢的,颇受推崇,便推举他出来说话。
这位谢先生便问道:“温先生,你有何要求,尽管可以说出来。”
姓温的一笑,道:“谢先生,今日之比试,无关身份地位,只看文才出众与否。故而温某觉得,各位的评判应当不掺杂任何对于权贵身份的畏惧。为此,我与铭王殿下的比试不应当显露于口头之中,应该写下来,这样才好供各位评判。再者,为了避免凭借字迹认出写字之人,我与铭王殿下写下的内容应当由同一人写下,再呈送给各位评阅,如何?”
这位谢先生一听,便有些不大乐意,在他看来,这便是这姓温的不相信他们。
文人最是看重名声,这姓温的如此说,便是往他们脸上吐唾沫。
不过,明面上,谢先生并未显露出什么来,只说道:“这件事只要铭王殿下没有异议,我等自然是同意的。”m.xiumb.com
燕凌寒冲着这位谢先生点了点头,道:“本王没有意见。”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比试开始之后,由十位评判之人分别出题,一定胜负。
文人之中,最是讲究按资排辈之事,最后出场的才是压轴的。于是最先出题的,是一个在这十人之中,名声最弱的文人。
他给出的题目很简单,是对一副对子,这对子的上联是:“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燕凌寒和姓温的对出下联即可。
这个对联很简单,故而此人出题的声音一落下,燕凌寒和姓温的就分别开始提笔写下自己的下联。
二人写好之后,纸张交给同一人,由其誊写之后交给十位评判之人,以作判定。
既然是评判,就没有那么容易。
那十位评判之人交头接耳,正在议论。
姓温的则瞧向了燕凌寒,眼神中显露着不加掩饰的得意。
此时此刻,他在想,今日这位铭王殿下输在他手上之后,会是个什么情形。
这边他正做着美梦,那边谢先生已经站了起来,大声念道:“这一局,胜出者为对出‘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者。”
一听这个,姓温的顿时要炸开,他的脑袋噌的一下转过去,看向了谢先生,用质问一般的语气说道:“谢先生,为何胜出的不是‘青山纵不老,为雪白头’?”
见温先生如此,这十位评判之人是诧异的,谢先生更是疑惑道:“怎么,这一局胜出的不是温先生你么?”
一时间,姓温的说不出话来。
瞬间,谢先生就明白了,这一局,胜出的竟然是铭王殿下。
于是,他解释道:“温先生,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这才是一副工整的对子。你的青山纵不老,虽然气势是有了,但是对对子最是讲究上下句的对应。铭王殿下的‘青山原不老’中的‘原’,正好对应上句中‘绿水本无忧’的‘本’,本与原,这样才算是工整。不然,还能是你的纵与本对仗工整么?”
听到谢先生的解释,温先生明白了自己错在何处。
他慌忙说道:“这一局,是我轻敌了,大意了,下一局,再不会如此了。”
下一局仍是对对子,但结果是相同的,胜出的,仍然是燕凌寒。
这下,意外的不仅仅是温先生自己,更是那十位评判之人。
消息传到外围,围观的人亦是诧异不已,不敢相信这件事,可这件事,偏偏还是如假包换的。
这亲眼目睹的事情,自然没有作假的。
很快,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都结束了,这五局胜出之人,都是燕凌寒。
姓温的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可谢先生比姓温的还要兴奋,他站起身,兴致冲冲到了燕凌寒跟前,冲着他拜了一拜,道:“铭王殿下,谢某在古书中偶得一句上联,想了许久,却不曾想出下联。今日见铭王殿下才思敏捷,对对子如此在行,谢某便难掩兴奋之意,想要请教铭王殿下,不知可否?”
“可以。”
听到这二人的对话,一旁的温先生便觉得,这是谢先生有意在刁难燕凌寒。想到此处,他便有些得意了。擅长对对子又有什么要紧,接下来的五局可是作诗。会对对子的人,可不一定会作诗。这作诗的学问,可比对对子复杂和讲究多了。
“好,殿下请听,这上句是‘烟沿艳檐烟燕眼’。说的是有一人在门前生火,灶间柴烟沿着那艳丽的屋檐涌入了燕子窝中,熏走了燕子。”
听谢先生说完,姓温的心中大喜,这幅对子,着实是难对。这上联虽有七字,却是同音,且第一个字与第五个字相同,着实不好对。他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想出来下联。
不过,虽然想不出来下联,但是温先生心里却是得意的,因为他觉得,他想不出来的下联,燕凌寒必定也想不出来。
这时,谢先生说道:“殿下,是谢某忘形了,这对子本就是古书中的绝对,千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对得上。殿下对不上,也是……”
只是,这谢先生还未说完,燕凌寒便开口了,他这一开口,便震惊四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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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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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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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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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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