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喝声,他向前一步跨出,暗含着独门步法“禹步”的玄妙,跨越了两人间数丈的距离,右手食中二指捏成剑诀,笔直刺向着觉缘的眉心。
这正是“四相剑诀”中的“火”字剑诀中的一式“侵略如火”,剑招融合了“杀破狼剑法”中的铁血杀伐之气,虽是以指代剑,却也隐隐透出千军万马攻城略地、杀人盈野的惨烈气势。
觉缘摇头叹道:“小小年纪,怎的如此杀意凛然?”
说话间抬右臂在身前轻拂大袖,用的赫然是禹天来今夜刚刚学会的“袈裟伏魔功”。
禹天来蕴含烈火汹汹之势、金戈铁马之意的剑指刺在那件寻常灰布僧衣的衣袖上,惊觉对方在袖中暗藏了一股绵柔至极点的劲力。随着自己指尖的下陷,袖中的绵柔之力如蛛丝般缠缠绵绵地绕在自己的剑指之上,而觉缘展开的衣袖也自动向内缠卷,要将自己的整只手裹在其中。
他剑式急转,化为“风”字诀中的一式“清风无相”,捏做剑诀的手指似乎陡然间失去形体,令觉缘袖中的绵柔之力与衣袖的缠卷之势尽都无从着力,轻轻松松地脱困而出,反手斜向上撩又化作“霜剑风刀”之式,指尖透出丝丝锋锐之气,斩向觉缘的腰肋。
觉缘仍是从容挥舞衣袖,袖中充盈的劲力蓦地由极柔转为极刚,柔软的衣袖化作会移动的铜墙铁壁,不仅封住了禹天来剑斩,更顺势挤压了过去。
禹天来愈发惊骇,觉缘身负武功,甚至修为境界在自己之上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的觉缘只动用了与他此刻修为相当的功力,施展的的“袈裟伏魔功”又应该不是其看家本领,却能与自己苦心孤诣研创的“四相剑诀”拼个旗鼓相当。
对于如此结果,他实在有些不能接受,当下争胜之心大盛,抛下方才的试探之意,脚踏“禹步”围绕觉缘团团疾走,剑指将“四相剑诀”中的精妙剑法源源不绝地施展出来,地、水、火、风四诀演化无穷剑意,****般向着当中的觉缘攻去。
觉缘在压制了功力的限制限制下,终于不能再保持方才的轻松神态,双袖齐展如飞鸟鼓翼,却是一刚一柔、一快一慢、一轻一重、一攻一守,此呼彼应,相辅相成,这一门“袈裟伏魔功”在他手上施展出来,休说少林寺中专修此功的“达摩院”首座无嗔大师见之也要心悦诚服,便是当初创出这门功法的前辈高僧,怕也要叹为观止,瞠乎其后。
两人不在开口默然相斗,翻翻滚滚数百招过去仍未分胜负。
但功力尚浅的禹天来已是后继乏力,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已经见底,再都下去只怕要当场出丑,虽然仍有些兴致未尽,却不得不撤身退开几步,向着觉缘合掌施了一礼笑道:“觉缘大师,你却是藏得好深!”
觉缘洒然一笑,浑不见素日的迂腐木讷模样,由内而外透出一股飘逸不羁之气,油然道:“天来,你却也藏得不浅!”
两人默然对视片刻,忽地一起摇头轻笑。
禹天来道:“大师今夜现出真身与小僧相见,应该是有所为而来罢?”
觉缘点头道:“天来你果然聪明,贫僧前来见你,却是有一件事情相托。”
禹天来诧异道:“以大师你的修为实力,天下何事能难得住你,又如何用得着小僧帮忙?”
觉缘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你随我到禅房之内,听贫僧细说因果。”
禹天来便与觉缘一起到了禅房之内,各自落座之后,觉缘才向他说出一段武林秘辛。
原来觉缘出身于一个超然于武林之外的隐世门派。这门派历来一师一徒一脉相承,又有两个极为古怪的规矩。一是不许任何人知晓本派名称,一旦泄露则不问知情者善恶贤愚,定要将其追杀致死;一是每一代弟子艺满之后,都要让其入世为十年乞丐、十年儒生、十年僧人,三十年之后方可回转师门接任掌门之位。觉缘如今却是临近三十年期满,今日便须赶回师门履任。
听到此处,禹天来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开口问道:“大师可是放心不下天宝与君宝两个小子?”
觉缘点头叹道:“贫僧为儒生之时,曾与一女子成亲并育有一子,当年便已经禀明了家师,要我那孩儿作为本门下一代传入。所以天宝与君宝虽唤贫僧一声‘师傅’,却算不得本门弟子。至于他们修习的‘元元导引法’,却是贫僧当年机缘巧合偶然得来,并非师门传授。除了这门导引之术,贫僧还为他们准备了一门‘九转纯阳功’。凭他们的资质与‘元元导引法’的积累,等他们到了十六岁时转修此功,定可一跃而登先天之境。如此也不负贫僧与他们师徒一场。”
说到此处,他从自己坐着的蒲团下取出一部古旧书籍,用手掌按了一按道:“贫僧原想直接将这‘九转纯阳功’传给天宝和君宝,却实在担心两个孩子按捺不住提前修习,平白浪费了他们在‘元元导引法’上下的功夫。因此有心将此功法托付于天来你,并请你在平日代贫僧照顾和监管二人。等他们年满十六岁,再由你指点他们修习这‘九转纯阳功’。不知天来你意下如何?”
禹天来略作沉吟,随即点头道:“天宝与君宝这两个小子与我颇为投缘,即便大师不说,小僧也定然好生照看他们。”说罢便伸双手接过了觉缘递过来的秘籍。
随后他又问道:“大师,天宝和君宝虽未正式拜师,却总算是少林寺中人,若是被人知道他们修习他派武功,是否会有什么干系?”
“无妨,”觉缘摆手笑道,“贫僧师门与少林还有些渊源,无尘方丈知晓贫僧的存在,也清楚天宝、君宝与贫僧的关系。”
禹天来忖道这才合理,若是被一个修为通神入化的高手侵入自家根本重地藏经阁而尚一无所知,那无尘这方丈也未免做得太过失败。
交托了悬心之事后,觉缘便立即动笔写了一封书信,请禹天来明日转交给两个徒弟,然后道了一声:“后会有期。”随即便出门飘然而去,走得实在潇洒至极。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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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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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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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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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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