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巴等人的后方,有三个人并肩而来,当中一人白衣长枪,正是天刑堂龙组首座洪熙官,右侧一人肩担铁棍,是天刑堂虎组首座童千斤,左侧一人白面微胖、手提钢刀,笑嘻嘻地向着凉亭内招呼道:“儿子,看到老爹是否很意外呢?”
马超兴惊讶地问方大洪道:“大洪,这人真是你爹?”
方大洪茫然点头:“这就是俺老爹,但是……”他心中又千万疑问,却实在不知该如何问起。
此时克巴脸色铁青地望着抄了自己后路的三人道:“天刑堂龙组首座洪熙官、虎组首座童千斤,而另一位莫非便是从未在人前显露过身份的鹰组首座?”
那白胖青年怀抱钢刀拱了拱手,笑呵呵地道:“好说,在下方世玉!”
克巴扭头看了看仍凉亭内发呆的方大洪,咬牙切齿地道:“天刑堂果然才是算计人的好手,方首座竟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拿来做饵,贫僧此次栽得心服口服。但诸位是否忘记了,此刻这些孩子仍在贫僧等人的包围之下,一旦动手,只怕是个玉石俱焚的结局!”
“玉石俱焚?只怕未必!”方世玉仍是笑呵呵,忽地用左手的中指在右手钢刀上弹了一下,钢刀登时震颤着发出一声高亢的长鸣。
伴着这一声刀鸣,凉亭周围的地上凭空先出几个洞穴,一些手持兵器的汉子从洞口冒出来,将凉亭中的五个孩子护在当中。
方世玉将钢刀指向前方,一张颇有喜感的圆圆胖脸上蓦地笼上一层寒霜,身上以升起几乎要比一旁冷肃如洪熙官、悍勇如童千斤更加冷肃悍勇的气势:“如果诸位再没有疑问,我们兄弟便要送诸位上路了。”
“动手,绝杀!”素来寡言少语的洪熙官直接下了绞杀敌人的命令。
此次布下杀局的是天刑堂龙、虎、鹰三组中最精锐的一批高手。在禹天来的谆谆教诲之下,天刑堂各个战队最注重战斗的效率。随着洪熙官的一声令下,三组战士先向着包围圈中的敌人发出一波远程攻击。其中龙组这些专精于刺杀的杀手刺客投掷出各种淬毒暗器,虎组战士是三连发的标枪,平日负责救援阻击的鹰组战士则是用手弩射出漫天箭雨。
当中这些飞鹰铁卫一下便被漫空呼啸穿梭的铁雨钢流冲击得溃不成军,不少人当时便插成刺猬当场毙命。剩下的一些侥幸逃过一劫,但三组人马已经随后围上来绞杀,双方的数量与士气都不成比例,胜负之数一开始便已注定。
洪熙官、童千斤与方世玉分别对上克巴、马宁儿与韦纲。这也是他们一早便已定下极有针对性的战略。
洪熙官将一杆暗藏机关、长短如意的银枪使得泼水不进,克巴被迫在丈余之外不能近身,一身厉害毒功根本无从施展。
童千斤手中沉重的浑铁棍使开,漫空尽是霍霍风雷之声,马宁儿虽然仗着一身精金软甲刀枪不入,却也不敢迎接他每一下都有千斤之力的重击。
方世玉则是自幼被母亲苗翠花以秘传的汤药洗炼全身,以十数年之功及的药物为他练成一副铜皮铁骨,论起防御力,丝毫不逊于遍体贴合精金甲片的马宁儿。韦纲空有一身令人防不胜防的暗器,遇上只要舍得损坏一件衣服便根本不用防备的方世玉,也实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渐渐地场中的战斗渐渐平息,所有的飞鹰铁卫没有一人幸免,龙、虎、鹰三组战士贯彻了洪熙官“绝杀”的命令,即使有伤而不死者也逐一补刀。
此刻仍未解决战斗的便只有洪熙官、童千斤和方世玉三个首领。
克巴一边与洪熙官交手,一边观察四周的形势。眼见得己方已近全军覆没,他心知再不设法脱身便要真得留在这里,当即发动了早已准备下却一直隐藏至今的一招杀手锏。
“吱……”克巴的嘴里不知何时噙着一枚小巧的竹哨运气吹响。
尖利的哨声刺入在场所有人的双耳,每一个人都感觉耳膜一下刺痛,但也仅此而已。
唯一不同的便是正与童千斤交手的马宁儿。哨声一响,他便觉得自己的脑中似被一根烧得通红的钢针狠狠刺了一下,又似有什么东西从脑中某一个角落破封而出,随即便有一股无比疯狂的杀戮意识从心底狂涌而出,霎时间已取代了自己所有的神智。
而在正与马宁儿交手的童千斤看来,对方的双目在哨声响起时便浮现出一条条血丝,转瞬间一双眼睛竟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同时他身上的肌肉急剧膨胀,骨节也在咔咔声响中迅速拉伸,整个人竟变成一个身高过丈、如妖如魔的庞然大物。
变身后的马宁儿口中发出一声饱含疯狂与杀戮意味的咆哮,举起一只几乎有人头般大小的拳头向着童千斤的面门轰来。
童千斤急忙将铁棍在身前一横,用棍身拦挡对方的一拳。
伴着一声轰然大响,童千斤的身体如离膛的炮弹般向后飞出,重重地撞破后方数丈外的一堵墙壁。
“童师弟(童师兄)!”洪熙官和方世玉一起变色惊呼,同时一枪一刀分从左右夹击正要追击童千斤的马宁儿。
马宁儿虽然失去神智,却觉醒了一种如同野兽般的奇异战斗本能,两条比常人大腿还粗的巨臂左右一轮,便如两条超巨型的钢鞭抽打在银枪与钢刀之上。
洪熙官和方世玉都感觉已故庞大得不可思议的狂暴力量轰击在手中的兵器上,两人当时落得与童千斤一样的下场,整个人身不由主地离地飞了出去。
“速走!”克巴向着同样被眼前这一变故惊呆的韦纲招呼一声,当先击杀了几名天刑堂战士突围而去。
韦纲当即反应过来,双手扬处十数件暗器齐飞,又有数名天刑堂战士中招倒地,被他乘隙脱身而出。
两人一先一后全力施展轻功全力逃窜,霎时便已不见了踪影。
“可恶!”童千斤抓已经弯成弓形的铁棍、灰头土脸地从自己撞破的墙洞里跳了出来,恨恨地道,“竟然被这两个家伙逃了!”
洪熙官倒提银枪站到他的身边,冷冷地道:“他们逃不掉,我们只管对付马宁儿。”
童千斤双臂运转神力一拉,重新将铁棍拉得笔直,苦恼地问道:“马宁儿怎的变成如此一只怪物?我们又要如何对付他?”
方世玉也提着钢刀走了过来,脸上却是笑吟吟的:“这应该是那妖僧弄得鬼,早该想到他不会那么好心,耗费偌大的精力来成就马宁儿。不过这邪法应该存有极大的缺陷,否则他大可坐等此刻所向无敌的马宁儿干掉我们,而不是趁机逃之夭夭。”www.xiumb.com
洪熙官沉声道:“此刻他似乎全无神智,我们用游斗之法拖着,借机寻找他的破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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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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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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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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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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